正午视觉 | 再现《指环王》的神奇新大陆

· 09/11

来源:界面新闻

编者按:本期正午视觉推荐的,是插画师约翰·豪为《指环王》以及《霍比特人》创作的中洲。

托尔金笔下的中洲,有着神话般的壮丽,再配上角色的激情和英雄精神、战斗中动人心魄的戏剧性,让无数人为之着迷。因此,中洲早已被探索,绘制成地图,比尔博和弗罗多的旅程也被细致标绘……尽管如此,它仍然可说是一片荒原。而这片幻想的“新大陆”被约翰·豪所描述。

临场感十足的素描与艺术家从托尔金的文字、绘画中观察所得交织在一起。约翰·豪——这位中洲旅人将带领读者踏上穿越托尔金神奇景观的独特而难忘的旅程。

 

再现《指环王》的神奇新大陆

 

图| 约翰·豪

文| 沈宇

 

我脑海里存在的画,全都是关于神话风景,那是一片理想化的背景,想象而出,纯粹是为了戏剧和讲述。所以,它们都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想象出来的。其中一部分是受到真实地点的启发,但更有可能是以海洋、天空、森林、田野等要素为灵感所创造出的,不属于任何现实的魔幻之地。

——约翰·豪

 

约翰·豪(John Howe),插画家,1957年出生于加拿大温哥华,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长大,毕业于法国斯特拉斯堡艺术学院,现居瑞士。作为世界著名的插画艺术家,约翰·豪的画作成功使众多读者流连奇境乐而忘返,并在世界各地举办过多次画展,出版有多部画集。

约翰·豪不仅以画作促成中洲传奇搬上大银幕,与搭档、奥斯卡最佳艺术指导奖得主艾伦·李为共摘得17项奥斯卡奖的《指环王》系列电影所做的艺术设计,更让全世界书迷美梦成真。2009年,两人重返新西兰,为电影《霍比特人》系列再度构建中洲。

以上四张均由约翰·豪拍摄

 

备好素描本,就要去旅行。当彼得带着主剧组上路,踏遍新西兰的南北两岛去实地拍摄时,为了给他展示新作品,我们常常不得不追赶他的脚步。艾伦和我会乘坐大清早的航班,到达一个极小的机场,租一辆车,出发去追踪彼得。追到他之后,就等他抽出时间来见我们。旅行让我们得以拍下成千上万的照片,到后期制作的时候,这些照片对我们极有帮助。

—— 约翰·豪

 

凯尔特神话, CELTIC MYTH, 70.0 x 50.0cm, 1996 年

 

格怀希尔的鹰巢, GWAIHIR’S EYRIE, 60.0 x 60.0cm,2012 年

 

幽深的森林与荒莽的森林,FOREST DEEP AND FOREST WILD

 

约翰·豪所画的甘道夫阔步雨中是我所见过描绘托尔金笔下巫师的插画里最出色的——流浪汉似的衣着和鹰隼般的凝视将画面张力捕获其中,完全超越了尖帽巫师老生常谈的形象。我理所当然地希望我们影片中的甘道夫就是那模样,最终致使伊恩·麦凯伦爵士要忍受数小时的试装,我则在一旁挥舞着约翰的画说道:“帽子不对——它必须看起来是这样的!”

—— 彼得·杰克逊

 

约翰·豪笔下的甘道夫形象,在彼得·杰克逊的中洲影像化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彼时他尚毫不知情——灰袍白髯、刚毅弥坚的甘道夫让好莱坞愿意投资,而伊恩·麦凯伦爵士试镜的对标正是约翰·豪的插画。当导演杰克逊最终见到画家本尊时,才恍然那些甘道夫简直是再年长三十岁的约翰·豪的自画像! 

可惜的是,那幅大步流星行走在同时沐浴着雨露和阳光的中洲的“灰袍甘道夫”,多年前被盗。如今,约翰·豪化身“中洲旅人”,一如当年那位最具智慧、最受人喜爱的伊斯塔尔——甘道夫,带领我们一路踏查,比尔博和弗罗多旅程以外中洲的未经之地。我们不仅可目睹托尔金中洲故事的核心剧情,还可欣赏那些刚好在山后或地平线以外的地方;托尔金书中的事件被一一检视,甚至那些仅仅被暗示的地方......

 

“一条金红色的巨龙就躺在那里熟睡着,从他的下颌和鼻孔中传出呼噜噜的声音,冒出一缕缕的黑烟,但他在睡眠时喷出的火焰并不很旺盛。在他的四肢和盘起来的巨大尾巴之下,以及身体周围整个看不清的洞穴地面上,到处都是一堆堆珍贵的宝物,铸造过和尚未铸造过的黄金、宝石和珠宝,以及被恶龙发出的红光染成了红色的白银。” 

作为托尔金笔下最具毁灭性也最危险的妖物,龙是中洲历史中不得不提的一笔。约翰·豪细致描绘了许多中洲的恶龙:格劳龙、安卡拉刚、斯卡萨、斯毛格......这种天生与火焰、烟雾、正邪恶战相关的奇幻生物在豪的绘画生涯中也占据着重要地位,他渴求且不放过欣赏、呈现鳞甲长虫的机会,尤其在古老神秘的东方,龙的国度......

 

柳树老头

据汤姆·邦巴迪尔说,老林子里的树木,“最危险的要数那棵大柳树:它的心已腐坏,力量却仍青壮;而且它很狡猾,精于招风,它的歌声与思绪在河流两岸的树林中通行无阻。它灰暗干渴的灵魂从大地汲取力量,再向外扩展,就像土壤中细密的根须,像空气中看不见的细枝嫩芽,直到它将老林子从树篱至古冢岗之间几乎所有的树木都纳入了自己的统治支配之下”。柳树老头也许曾经是一个胡奥恩—— 一种外形如树、心存恶意的神灵。要不是汤姆·邦巴迪尔及时到来,它肯定会要了这四个胆大鲁莽的霍比特人的命。

“所谓的柳树老头,其实由好几棵柳树组成,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处有一排长相特异、被修剪过的柳树,我经常把它们用在我的插画中。二十多年来,我还一直给它们拍照,所以它们不断地出现在我们的作品中。”

 

欧尔桑克塔

“它是一座岩石筑就的岛屿和山峰,漆黑、闪亮、坚硬:四根巨大的多棱石柱结合成一个整体,但在接近顶端时又张开成四根尖角,每根都是尖端锐利如矛,边缘锋利如刀。四根尖角中间有个窄小的空间,在打磨光滑的石地上刻写着奇怪的符号,人若站在上面,距离底下的平原就有五百呎高。” 

萨茹曼的欧尔桑克高塔耸立在艾森加德环场的中心,是埃兰迪尔的后裔——杜内丹人在阿尔诺和刚铎建国之际所建。环场内遍布青翠的草坪和果园,铺着石板的大道两旁立着石柱与铜柱,柱与柱之间有粗大的铁链相连。在《魔戒》的故事中,恩特们引水淹掉了艾森加德环场,使所有的洞穴都灌满了水,但他们无力破坏那座高塔本身。约翰·豪所画恰展现了此景——既非总览全局,也非触目残垣,而是一种惹人沉思的宁静。

 

高文爵士与绿骑士

约翰·豪与艾伦·李的中洲插画各擅胜场 ,HarperCollins出版的《 霍比特人》《魔戒》等书由艾伦·李作画,约翰·豪则为《高文爵士与绿骑士》《中洲历史》等书贡献了封面。

《高文爵士与绿骑士》是托尔金翻译的中古英语诗歌:亚瑟王麾下的圆桌骑士之一高文爵士于圣诞节接受绿骑士的挑战——有谁敢当场砍下他的头,并让他一年后回敬一斧。高文接受挑战,砍下绿骑士的头,不料那具残躯捡起头颅扬长而去。一年后,高文践约时途经一座城堡,女主人趁丈夫外出狩猎耍尽花招引诱高文,高文不为所动,终于得见绿骑士。原来其正是城堡的男主人,他举斧进攻三次,前两次落空,第三次在高文的脖子上划出轻伤。绿骑士向高文解释:落空的两斧是对他两次不受女主人诱惑并如实交换所得之物的回报,第三斧则是对高文隐瞒女主人送他腰带的惩罚。高文辞别绿骑士,返回亚瑟王的宫廷,将自己的历险告诉众人,骑士们一致认为他为圆桌骑士争了光。那根女主人送他的腰带遂成了纯洁的道德之象征。

诗作兼有基督教和凯尔特传说之意味,约翰·豪的诠释平衡了二者,高文盾牌上的五角星和绿骑士的自然神形象颇为亮眼。

 

对战炎魔

炎魔恐怕是约翰·豪着墨次数仅次于龙的中洲妖物,光甘道夫对战炎魔就画过不下五六次,魄力十足,不是画册对页满版便是被用作各种封面,依然能有新鲜角度,足见大师功力:从卡扎督姆桥上的对峙、玉石俱焚的下坠到齐拉克-齐吉尔峰巅的缠斗......搭档艾伦·李曾笑称约翰·豪致力于中洲的黑暗面,此言不虚,火焰、烟雾预示着战斗与不祥,而约翰·豪信手拈来:

“骇人的生物向着墨瑞亚深处俯冲,它展开怪兽的魔爪,嘴巴洞开仿佛巨大的火红深渊,发出愤怒的咆哮,宛若蝙蝠的双翼折叠起来,被甘道夫举过头顶的利剑所发出的闪光照得透亮——他的银色胡须被吹向后方,手臂和腿在战斗中沾上血迹——他擒住这畜牲的喉咙,和它一起跌进深渊和毁灭”,“高耸的峭壁披着蓝影斑驳的白雪,冰冷的迷雾在其间盘旋。那些从远方观看的人,会以为山顶正被风暴笼罩着。火焰舔舐着齐拉克-齐吉尔的中心,云层和变幻的朦胧热气使它模糊不清——上面有两个黑影:一个身形可怖的生物,翅 膀伸展,尾巴缠绕山顶;怪兽呼出的耀眼炙焰下映衬出一个人形,他挥动的小剑在大火中闪烁着灼人的白光”。

典型的约翰·豪风格:从密集、复杂的文字间挑选出的短暂一瞬,刻画成有力而令人难忘的意象,其高超的技艺给奇幻插画带来真实感,无论是角色、风景,还是冲突和灾难。

 

对比的运用

约翰·豪最成功之处,便在于环境和身处其中人物所形成的对比:青苔覆盖的树木高处,两个小小的霍比特人观察庞大的猛犸步履蹒跚穿过一缕缕阳光,跨过小溪向着布满苔藓的树林猛冲;近处,人类战士拉弓搭箭严阵以待。这种欲扬先抑的构图,仿佛将观者吸入其中,置身密林,再看时,庞然猛犸冲将过来,气势撼人。此约翰·豪得意之技,不少名作于焉诞生。另其对水的把握也堪称一绝,无论水平如镜、惊涛骇浪还是雨水、溪流、旋涡,描绘这种具有多重可能的事物总能令豪的画迷惊喜不已,所谓险处方见艺高,正是对约翰·豪大师技艺的精准定义。

“画激荡之水时,牙刷很好用,可以得到十分真实、水花飞溅的效果——小心不要让水花飞溅到你的衣服、咖啡杯,还有其他摆在边上的重要物品。还有,不要再用这把牙刷刷牙了,更不要用你配偶或孩子的牙刷,会被发现的!我家所有的旧牙刷总是相会在我的工作台上。”

 

盔甲

约翰·豪曾说自己像松鼠,喜欢藏东西以备他日之需。作为一名插画家,上百个抽屉的图片素材为那一瞬的灵光闪现提供了丰富的信息支撑;而古老或 重制的盔甲,则有助于如实还原,材质的真实属性能带动手和心灵做出迥异于铅笔在纸面上的设计。约翰·豪热衷“历史重演”,这幅光可鉴人的《兰斯洛特》便是根据瘦高的豪身披盔甲的照片所绘。无怪乎,其友人惊叹:“你几乎能看出全套盔甲给男人的骨架带来的重压,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难怪他画的骑士看起来如此可信!”

“我对盔甲的痴迷,最初纯粹源于外观——就像我对其他东西的迷恋一样。(如果可以,我会饲养渡鸦、鲎、犀牛、蝠鲼当宠物。)这些金属外骨骼的形状复杂而优美。所有线条和结构,无一例外,充满力量,各有其用途。”

 

艺术学校时期的自画像

这张自画像是在1978或1979年完成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无疑描绘了我学生时期的标配“制服”:温暖的毛衣,牛仔裤和牛仔靴。 为什么我端坐在云层上方不可思议的高椅子上,我毫无头绪。不过,如今回首前路,有几件事是清楚的:艺术家的职业生涯基本上是孤独的,虽然高处意味着壮丽的景色,但它也是一个不稳定的位置,几乎没有犯错误的余地。

 

本文摘自“中洲旅人:约翰·豪艺术展刊”, 部分图片选自《中洲旅人》,2019年8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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