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们拍过的摇滚现场与幕后 | 正午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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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界面新闻

采访 文 | 李响

图 | 高鹏、蔡程宫忍花

四个人,二十年,因为摇滚和摄影而聚在一起。前不久,在贵州黄平的“在地影像节”上,一场名为《噪点》的展览中,四位摄影师的作品记录了中国摇滚的过去和今天。

蔡鸣从20多年前就开始拍乐队演出。最近几年,很多乐手找他要过去的照片。他突然意识到,时间让过去这些平凡的记录产生了新的“意义”。有一次海龟先生的蒋晗找到他,看到之前拍的照片,蒋晗感慨地说,“那时竟然一个纹身都没有”。

1998年,蔡鸣带着相机,跟着“襁褓乐队”去了成都的小酒馆,后来就“驻扎”在那里了。当时用的还是手动的胶片相机,也没有什么专业设备。但是他喜欢那种小场地、小舞台,观众和乐队都挤在一起的画面。现场的拍摄条件不好,他就在一场场演出中练习实践,提高手艺。一个135的胶卷,冲洗也很贵,他很珍惜每次按下快门的机会。2001年辞职,他做了自由摄影师。2002年开始拍迷笛音乐节,那时候去迷笛的都是摇滚爱好者,鸡冠头,金属链,遛白菜的,摆摊儿的,贴标语的,一群奇怪的人聚会。

在蔡鸣心中,拍照也是参与摇滚乐的方式,自己就是一个拿着相机写歌的人。

而在程宫看来,现场摄影,是他现阶段能找到的,能最舒服地表达自我情感的方式。多年拍摄体育赛事的他,发现摇滚乐和体育赛事有很多共性。他从小学习美术、音乐、绘画,大学学习平面设计,工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做体育摄影。他发现,音乐演出和体育赛场,最吸引人的都是氛围和张力。每个乐手的表情、神态、动作、甚至是气味,都会在一场演出中被观众全方位的感知。他最擅长的,是捕捉舞台上的色彩和光影的构图。他觉得“摄影不仅是描述别人,也在阐述自己”,“这些日常的记录,加上时间的氧化,会变得越来越有价值”。

在忍花草心中,蔡鸣和程宫都是他的老师。忍花草曾在四川大学学自动化,大学期间常去成都的小酒馆看演出。在现场,他受到蔡鸣拍摇滚的触动,后来他又遇到程宫,于是去了搜狐当摄影记者。2007年的迷笛音乐节是忍花草第一次拍大型演出现场。拍音乐节非常辛苦,经常是一个人扛着三、五台设备,好几个舞台地串,拍完了还要连夜修片、出片。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也让他的基本功更加扎实。他觉得,摄影既能记录人物和时代,也是摄影师观察和思考世界的方式。而摇滚乐与他,几乎是一起生长的。目前,他在成都经营一家摄影工作室,一边接商业的项目,一边继续记录音乐现场。现在如果有新的乐队、他喜欢的乐队到成都演出,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拍,“那些好的音乐,让人有停不下来的冲动”。

跟他们三人不同,高鹏是因为喜欢摇滚而偶然得到了进入媒体的机会,就此成为职业摄影师。他拍的摇滚人,除了在耀眼的舞台上,更多是在舞台下、在休息中、在生活场景里。高鹏出生在河北保定,读的是一个自由散漫的美术学校,那时他们在画室画画时,听的都是九十年代的摇滚乐。上学时,为了能听到更多的音乐,还跟朋友去天津进货倒卖过打口唱片。2005年,他加入《北京青年周刊》做摄影记者,当时经常跟记者郭小寒采访、拍摄摇滚的音乐人、艺术家。他会尽量把音乐人拍得和音乐的感觉相关,在他看来,那是一段愉快的摄影时光。

访谈

邬树楠:黄平在地影像节策划、策展人

高鹏:摄影师,黄平在地影像节“评委会大奖”获得者

黑刀:乐评人,黄平影像节摇滚演唱会主持

正午:《噪点》算是一个关于摇滚历程的比较全面的落地展览么?

黑刀:这次选的4位摄影师,高鹏、蔡鸣、程宫、忍花草,都是专注于摇滚摄影很多年的70后80后。有意思的是,摇滚乐对70后80后来讲,是特别重要的存在。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会去听嘻哈,流行音乐,看街舞等等,人们的审美是不停的变化。毋庸置疑,摇滚乐一定是70后80后这两代人最重要的精神记忆。很多摄影师都希望记录这段岁月,高原更是记录了一大批北京摇滚乐当年的状态。

这次选择的4位摄影师各有各的风格,各有所长。像高鹏,是一个过于艺术化的摄影师,本身从事了多年的新闻摄影,又是非常的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地按下快门,每一下都是有保证的。程宫是搜狐的首席摄影,也是北京奥运会中国代表队的官方摄影师,非常沉稳、热情。而蔡鸣则根植于成都,拍了大量当年早期成都摇滚人的画面,比如早年的“声音玩具”,后来的“海龟先生”等乐队,都是他记录下来的,他还是迷迪音乐节很多年的官方摄影师。忍花草是后起之秀,但不得不说,我个人最喜欢的是忍花草的作品,非常灵动,有冲击力。

正午:这次展览最早的一张照片是1999年拍的?

黑刀:差不多,蔡鸣从90年代末就一直在拍,我印象特别深是2000年,我去成都玩了两个月,那时候我们每天混在小酒馆。小酒馆就是成都的一个文化地标,非常有名,去成都的肯定都会去小酒馆。蔡鸣后来成为了小酒馆的主理人,他一直在拍。当年小酒馆那么小,可是走出了那么多好的乐队。蔡鸣拍了大量非常珍贵的记忆。

1999年 野孩子乐队第一次成都小酒馆玉林店演出现场 摄影/蔡鸣

正午:高鹏是因为在媒体工作的关系,才接触到一些拍摇滚乐手的机会?

高鹏:恰恰相反,我是因为摇滚乐才找到的工作。我毕业之后就来了北京。那个时候只要有空,每周末都看演出,自己也就会拍一些,后来因为一张何勇的照片,被《北京青年周刊》用了,这样才去了周刊做摄影师。当时本来是另外一个摄影师给杂志拍,但是拍坏了,不能用,就临时选用了我拍的那张,我是捡了个漏。

黑刀:我们那时候就选择高鹏和忍花草,一直做草莓音乐节的官方摄影师。

邬树楠:当时给的报酬高么?

黑刀:没报酬,就是音乐节随便听,沈黎晖(注:摩登天空老板,音乐节组织者)是金牛座嘛。当然后来就有报酬了。那个时候音乐节还没有完全市场化,预算都很低,也不赚钱,就是找一群喜欢的人来做这个事,是出于热爱。等后来他们拍出名气之后,再找他们就得花钱了。

2016年 成都草莓音乐节  摄影/忍花草

正午:和另三位摄影师相比,高鹏的照片大多加入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设计,拍摄这些环境肖像,跟你出身于杂志摄影师有关系吗?

高鹏:有关系,因为杂志那会儿就拍肖像,所以我当时的兴趣就是拍环境肖像,想着怎么能跟人的特点和风格融合起来,体现出他的音乐或者人的特点,这是我最关心的。

比如郑钧那张,他当时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因为跟杨二车娜姆有争吵,就愤而离席,我当时就想拍出他那种不羁的性格。那次拍摄是约在金宝街一个酒吧,我先跟他聊了一会音乐,正好他身后卡片里的都是一些音乐文化人物,他说他也挺喜欢的,后来我让他助理把这个卡片扔一下,产生视觉冲击力。我们扔了好几次,有一次卡片还刮到了他的脸,他也没有很在意。

还有窦唯的一张,是他在一个蜡烛前面拍的。那时候,窦唯在《新京报》报社的烧车案事件很震动。我就想把他和火拍在一起,但他本人不是很张扬的性格,很内敛,我觉得蜡烛更合适,所以我特意带了一个蜡烛摆在他前面。拍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大概是怎么一个光线和角度。还有一些照片也是这样设计过的。

2008年 窦唯在南锣鼓巷   摄影/高鹏

邬树楠:今年夏天,我、高鹏、张浅潜,接受一个邀请,一起去乌兰察布的火山底下去拍摄,想拍张浅潜在草原,在火山下的演出。那次高鹏也带了一些道具,在现场他告诉张浅潜,如何摆一下,在什么样的光线下。我觉得,高鹏的影像是有一些预谋在里面的。

正午:带了什么道具?

高鹏:因为那个地方的火山口稍微有点科幻色彩,像外星,我带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球形和半球形的亚克力罩。画面是透过亚克力拍的,她在草原上奔跑,后边是火山,拍了一些这样的照片。

正午:现在北京还是中国摇滚最重要的地方么?

黑刀:对,北京依然是中国摇滚的核心地区,但现在北京已经不是垄断地位了,在90年代末期应该是,几乎只有北京。现在再去看,上海已经有大量非常精彩的乐队,成都不用说,一直是西南的重镇,还有西安,武汉。最有意思的是,现在广州成为了一个新的核心地带,所以,现在发展非常平均了。不再是北京一家独大,各个城市、各个地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发展方式,风格也越发多样化。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正午:乐手在大众面前展示出来的状态,比如像“乐队的夏天”这类节目上,跟你们私下接触他们,是一样的吗?

黑刀:像张浅潜还是一样的,平时都挺熟的。她现实生活中可能有点艺术家气质,不是特别靠谱。

大部分人还都挺朴实的。像舌头乐队,台下就是一帮像侠客一样的人,到了台上他们真的就是侠客;像新裤子,台下也没个正形,台上也没个正形;重塑雕像的权利,在台下很深刻的样子,在台上一样非常深刻。

邬树楠:这次黄平的演出之后,大家一起吃饭,6501乐队的主唱法茹客的状态是让我印象很深的。他在现实生活中话不是很多,是非常腼腆的一个人。

黑刀:我觉得不是腼腆,是内敛。但是他在台上所表现出的那种爆发力是极其惊人的,也就是说他是非常强大的一个人。那种爆发力不是靠音量,靠高音,是靠他的思考,和对于音乐的深刻理解,才爆发出来的。可能有一些音乐人,或艺术家,也有这种状态,他们是属于那种“人来疯”的,一上台自己有一种兴奋感。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对他们更熟,更了解,才说有这种台上台下的一致性。其实也有不一致的,比如后海大鲨鱼的主唱付菡,在台下就是一个普通的北京女孩,满大街的胡同里见到的那种女孩,但站到台上她就是个女王。我们当年从05年,06年看她演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一到台上就不是她了,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在她创造出的音乐里边,她成为了一个更高阶的她。

张楚在台下非常腼腆,但是在台上,你真的会觉得热泪盈眶。

正午:你拍了这么多摇滚乐队,你觉得拍他们最难的是什么?

高鹏:我拍过郑钧两次。第一次我觉得他很不好打交道,大晚上的,在郑钧的酒吧,夜色酒吧,他带了个墨镜,当时也不熟,他就比较抵触。跟媒体打交道或者是被摄影师摆布,他是不太喜欢的。我问可以把墨镜摘下来吗?他说不想摘,眼睛有点肿,前一天好像是喝酒了,睡得晚,然后就没有摘墨镜。晚上,带着墨镜,在酒吧里拍照片,效果肯定是不太好了。

第二次,他觉得以前见过面,又跟他聊聊音乐,也就不把你当一个媒体,一个外人了,有了共同语言就觉得都是音乐圈的人。那帮人太有性格了,你得先成为“自己人”,这需要一点技巧,需要时间让他们认可你。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

正午: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小河的那张,好像有两个版本?

高鹏:对,当时是连拍了好几张,有睁着眼的,有闭着眼的,这两年我都选的都是闭着眼的,我认为闭着眼的更合适。

2009年 小河在北京D22酒吧  摄影/高鹏

黑刀:周云蓬那张也很好,在一个阴影下的。

2015年 周云蓬 摄影/高鹏

小河这么多年一直非常在状态,当年非典的时候,我们把很大的录音设备搬到了三里屯南街的酒吧,我们还联络了万晓利,他们每个人唱两场,我们把它录下来,做了两张唱片,唱片是在酒吧直接录的,就是小河的首张专辑,《飞得高的鸟不落在跑不快的牛的背上》。

小河当时在现场就一直是特别自在的状态,唱完之后,在酒吧他开始拍卖他画的画。他喜欢画画,当时大家状态都太high了,趁着热闹,他拍出多少都是赚的。小河这些年在演出的时候已经不弹吉他了,他改造了一个中阮,这种乐器非常有自己的特色。

他是非常有在地性的音乐人。他现在做的事,也是试图去和当地的失传已久的儿歌、民歌、童谣产生联系,所以,无论是在地影像节,还是很多音乐人现在的创作,都已经摆脱原来的信息不对等状态,接触到了更多元的音乐形式。音乐人已经变得逐渐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这非常难得。

正午:如何想到在贵州的黄平,来一场摄影和摇滚的融合?

邬树楠:我和摄影师高鹏认识很久了,但一直没怎么看过他的作品。直到《噪点》画册推出之后,高鹏送了我一本。当我翻到这些摇滚影像时,感受蛮多的。对于70后80后,这些影像基本上是伴随他们成长的精神图腾和标志。后来我就一直在想,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去做一个这样的展览。

黄平的整个音乐演出是我和高鹏一起商量的,我们并不希望它变成一个和以往的艺术节上那种助兴、助场的演出,而是希望它成为整个展览的一部分,就是音乐和影像在这个空间里不分彼此,所以我在介绍这个展览的时候说,音乐演出也是整个《噪点》展览的一部分,它让整个展览更立体。

正午:国内的影像节挺多的,这次黄平在策划上有什么新意么?

黑刀:这次演出的舞台是在黄平飞虎机场的跑道上。跟机场相关的陈纳德将军,我觉得他本身就太摇滚了,他帮助那么多中国人抗日,帮助国人做了那么多事情,飞驼峰航线牺牲了多少战士?这种国际主义精神就很摇滚。在现场,我们在看张浅潜、6501乐队的演出时,下边有不少当地的苗族奶奶、阿姨跟着音乐一起跳起来。他们可能不懂摄影,不懂艺术,可能也不懂摇滚乐,但是在现场他们和环境成为一体。作为参与者,作为推动摇滚文化这么多年的从业者,看到这一幕,我们真的特别感动。

在上台主持之前,我还在飞机上体验了一下。我先飞了一圈,看了一下舞台,然后飞行师问我说,想体验一下失重吗?我说太好了。他就开始拉升,往高处飞,然后“咔”地往下一推,我“咚”地一下就下去了,悬起来的不是心,是屁股,是真的身体失重了,太过瘾。我说,想再来一次,他就飞得更高,然后再一次扎下来,这是人生很难得的体验。我们几个摄影师,还有6501乐队,每个人都飞了一下。高鹏自己还开了飞机,他特别兴奋地说,开飞机太简单了。这些都是影像节的一部分。

邬树楠:不仅是摇滚乐,说宽泛一点,应该是独立音乐,无论是张浅潜还是6501乐队,他们词曲创作能力真是太强大了。这种精神性的东西,和摄影、当代艺术都是相似的,有很强的原创能力。而今天所谓的潮流艺术,可能有点像流行音乐,非常快速、消费主义。张浅潜的词、曲都显示出她强大的精神性,感染力很强,而6501乐队表现出的则是传统摇滚的现场氛围,这都是我希望是在影像展上给观众带来的更多元化的体验。

黑刀:张浅潜大家比较熟了,早年的“倒淌河”唱哭了无数人,而6501乐队,其实我本人也是在这次的影像节上才真正了解他们。

如果人们在QQ音乐上听这些乐手的歌,可能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当然,我还是推荐大家去听,而且有机会一定要看现场,太震撼了,真的不亚于我1998、99年在忙蜂酒吧第一次看“舌头乐队”的那种震撼。6501就三个乐手,极其简单的鼓、极其强烈的贝斯律动,连那些奶奶和阿姨们都忍不住跳起来。我相信懂音乐,喜欢摇滚乐的人们,听到他们的律动一定会忍不住,再加上主唱法茹克的吉他和听起来简单但是又很深刻的词,你会喜欢他们的。

高鹏:我插一个好玩的细节, 6501乐队的成员看着挺艺术气质的,演出之前他们买了三个斗笠,当地的苗族的斗笠。演出的时候戴在头上,看上去跟大侠一样,舞台效果很好,这也回应了影像节的名称——在地影像节,目的就是体现与当地的文化艺术融合。

正午:听上去像是一场集中爆发出来的,短暂的影像狂欢。

黑刀:你说短暂,其实,摄影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按快门,那一瞬间就过去了,他们在舞台上的表演也过去了,但是你按下快门,那一刻就留下来了。如果没有摄影师们,他们如果没有摁下那么多次快门的话,那么多打动我们的瞬间和音乐,可能就只是在那一刻存在过,而摄影师们使之成为了永恒、一个文化的记录。

这些摇滚摄影师,凭着自己的技术和人脉,大可以走一些更加商业化的路线,但他们仍然在拍这些音乐人的肖像,拍音乐节现场。这不是一个赚钱的事儿,是出于热爱。难得的是,这么长时间的坚持,20年一直在做。

邬树楠:这次的展出,有前一段刚刚去世的赵老大(赵已然)的照片。看到他的照片的时候,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想想他当年的音乐,看看他的视频,这种偏重于瞬间的照片,让我们能产生更多的共鸣。他的那张照片,程宫抓拍得非常好。

 

 

 

 

2001年 夜叉乐队在北京霍营 。
2002年 迷笛音乐节老崔在音乐节台下与歌迷交流。 
2002年 西安八又二分之一防空洞摇滚酒吧里的一对年轻观众 。
2005年 舌头吴吞在格根塔拉草原音乐节现场。
2005年 声音玩具在巡演的火车上排练。
2007年 北京迷笛音乐节现场的观众。
2009年 加拿大HOLLERADO乐队小酒馆芳沁店演出现场,显然他们对中国拔罐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2007年 二手玫瑰乐队在成都小酒馆芳沁店现场
2012年 声音玩具乐队在小酒馆芳沁店现场 
2004年 北京迷笛音乐节上观众的标语牌 

 

 

 

2007年 崔健演唱会。
2007年 废墟乐队周云山在迷笛音乐节演出。
2007年 迷笛音乐节。
2007年 万晓利《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专辑首发演出。
2007年 MAOLiveHouse阴三儿乐队演出。
2008年 赵老大演出。
2009年 子曰乐队主唱秋野在北京星光现场演出。
2011年 顶楼马戏团乐队十周年北京演出。
2014年 莫西子诗《大地传声》不插电音乐会在北京世纪剧院演出。
2014年 穴位乐队秦思源北京尤伦斯艺术中心演出。
2007年 清醒乐队十周年北京糖果演出,图为沈黎辉。

 

 

 

2009年 痛仰乐队。
2009年4月25日 刺猬乐队巡演成都小酒馆 ,石璐跳水。
2010年  零壹乐队。
2010年 北京摩登天空音乐节 PK14主唱杨海淞。
2010年 北京星光现场 窦唯 地三鲜乐队。
2011年 何勇。
2011年 草莓音乐节。
2014年 张曼玉在北京草莓音乐节,她唯一一次以歌手身份登上音乐节。
2018年 成都仙人掌音乐节 张楚。
2017年 谢天笑压轴广州草莓 疯狂过后躺在舞台上。

 

 

 

2005年 何勇 北京鼓楼地铁。
2007年 老狼在北京工体附近。
2011年 清醒乐队在沈黎晖家中。
2011年 万能青年旅店 董亚千 北京草莓音乐节。
2008年 张玮玮 北京东直门。
2011年 郭龙 麻雀瓦舍试音。
2011年 黑刀在首钢。
2013年 简约情人乐队 石小飞。
2006年 乔小刀在北京家中。
2013年 五条人乐队在后山艺术空间。
2011年 小河郭龙张玮玮在麻雀瓦舍门口准备当晚演出 。

 

——完——

 

作者李响,界面新闻图片总监。

题图:乐手苏阳在演出。photo by 高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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