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信箱132 | 我的人生其实并不是我的人生啊

66 · 09/02

来源:界面新闻

1

 

见信好,正在看信的这位朋友,

我坐在一辆从南往北开的火车硬座车厢里头,今天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正刚刚从一场很浅的睡眠里头醒来,腰酸腿涨,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继续睡了。

我打开手机百无聊赖翻看,然后看到了这么一个故事https://mp.weixin.qq.com/s/4l1fev9E-Gr7nX8p5uvnqA(编者注:那个在西雅图偷飞机的年轻人的故事)

看完这个故事,我就被一些情绪吞没了,同情?难过?害怕?我也说不明白,然后我打算不再看手机,靠着窗户开始平复我的心情。可是没一会我还是忍不住看,这个故事有巨大的魔力,尤其是塔台和理查德之间的对话,我无法控制地陷入其中,甚至不自觉地代入自己。接下来我安静地哭了,非常克制地。直到擦泪用完我包里不多的纸巾,我才放下手机,继续闭眼假寐,过了很久,我大概也真的睡着了。

快到五点的时候,我又醒了,一开始脑子晕的,没多久我恢复了一点之前的记忆,为了确认是不是梦,我打开手机又翻出来这个故事,注意到一些更多的细节,还附带把所有评论都看完了,更难过了。这次没有纸巾也没办法阻止我了,我又开始哭,还是没有声音,只是用手擦多了几次后,眼睛周围有点疼。这次打断我的是广播响起的即将到站的通知,我知道我该收拾包,还有把箱子从架子上拿下来了。

几个小时后总算回到寝室,舍友还没来,我收拾行李,洗澡,洗衣,这些进行完,我很累了,尽管头发还没完全吹干,我还是选择躺倒床上去,事实上,我睡不着,那怎么办,玩手机呗,鬼使神差地,我再一次点开这个故事。结果也想得到,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擦泪得纸巾也有,多么适合哭啊,而且是嚎啕大哭那种。我没错过这个好机会,刚好就这么做了,顺便没忍住转发了这条新闻到朋友圈,发完继续哭。嗯,这次哭得很爽。哭得差不多了。我好像有点明白我为什么哭了,但是我沉陷其中,一点办法也没有。

BY 青和

 

NOON回复:

 

青和你好,

我看那个西雅图年轻人的故事将访问后,也被深深打动,每个人,都会在某个片刻突然觉得迷惘,不知道将走向何方。就像是《红楼梦》里贾宝玉说的,谁与吾游兮,吾谁与从;又有点像电影《你的名字》中所说的黄昏时刻,会有一些超出于寻常的感受。人在那一时刻会变得异常敏感。

我曾试着以小说的方式,想象西雅图那个年轻人的生活。生活都会有庸俗、琐碎的一面,有些人面对得多,有些人面对得少,有些人更能承受,而有些宁可玉碎不愿面对。这里没有对错,只有个体在感受力和承受力上的差异。

西雅图的那位年轻人,他的感受力超常,他需要把庸俗和琐碎转化为一种死亡的诗意,以此来对抗无边的虚无,但我觉得,除了感受力,漫长的生活中更重要是承受力,或者说,一种在琐碎的日常中寻找、发现惊喜的能力。这种能力,可以帮我们完成对庸俗的超越。这不是心理安慰,而是一种底色和基础。

在空中盘旋的西雅图年轻人打动我们,是因为他选择了一种残酷同时又极端浪漫的方法来面对日常。

我们在同时面对大千世界的壮美、温柔、琐碎和无聊……能感受到这些,是一种福气,能面对和承受,则是一种能力。

正午66

 

2

 

正午君,你好,

因为不知道将来打开这封信的是哪位老师,所以我就称您为正午君了。

一个两年多没见面的朋友前两天来找我玩了,我们今天分别。两天前在西站我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他,还是以前的样子,高高壮壮发点胖,就是黑了点。隔着围栏我喊他名字,他笑起来的表情都一如从前。

公交车上瞎扯,我说:“你什么时候有钱啊?赶紧来包养我,我就不用努力了。”“你什么时候有钱,也赶紧来包养我!”“行,那就谁先有钱谁先来包养!”(我们两个都是男生,但说这些有的没的竟然毫不脸红)

我没有什么好朋友,他是我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毫不防备的人之一。不知道正午君你看到现在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其实,我对我这位朋友,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存在。是一种像是依恋和爱慕的那种感情。听他说话看着他的脸就让我觉得开心。昨天逛累了我们去肯德基喝东西,他坐下开始看游戏直播,我边吃冰淇淋边看着窗外。窗外有一面装饰精致的墙。我当时就想,坐在我对面的他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他知道我对他有不同于好朋友的那种喜欢吗?他有没有感受到我有一点异常呢?我心里有一个答案: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我说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者我心里有一个答案,但不愿意不敢去承认。有一件事我的朋友他不知道。两年前与他分别时,他转身离开,我佯装走向相反方向,实则我悄悄跟在他的后面,目送他带着耳机摇摇晃晃走上他父母来接他的车。我看着车开到空旷的马路尽头,然后转弯消失不见。那时我悲观地想,这或许是我人生中见他的最后一面吧?我向来不善于维持一段不会再有交集的关系。但要感谢上帝,机缘巧合我们之间的联系竟然断断续续持续到了现在,甚至就在现在他还从远方赶来找我玩。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次与他分别,我心里又悲观地发出了和两年前类似的提问:下次再和他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如果还想去见他,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呢?但实际上不见他的这两年,我不管忙或不忙都很少想起他来。

我独自一人来外面上学也已经有两年,期间我努力学习不挂科,假期也做兼职赚钱,做了一些值得或者不值得的事,路过了一些转瞬即逝的人,自认为虽然没有十分成熟的社会经验,但面对成年世界难以避免的矛盾和孤独,慢慢能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应对方式了。不曾想这次再遇见故人,即使短短两天时间,也让我不舍、难过、矛盾得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或许我不曾长大过?

昨天在肯德基,坐在他对面,我悄悄在记事本上打下这些话:

时隔两年,我发现自己还是2016年时的样子。独自出来上了两年学也没有丝毫改变我。当时如何魂不守舍地想象到一生的长度,现在也便是那样。有许多人,不经意的一次回头就会成为人生中的最后一面。人要很用力气,我要很用力气,才勉强能使重要的人不完全消失。我开始明白如果人一生中有机会向有缘人倾诉,痛苦的和甜蜜的泪水有可能从一双眼睛中同时流出,触手可及的接近和难以抵达的遥远,也会在瞬息之间完成转换。

说这么多,我还是很舍不得他。今天早上我出门上班,他在我家多待了一会儿之后便也去火车站了。晚上回来发现他在走之前把我乱糟糟的桌子收拾的很干净,还帮我倒了垃圾。我忽然有点想哭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BY 请叫我的假名字disep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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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epara你好,

读完了你的来信,还替你脑补了些场景。很羡慕你,有这么干净、单纯的友情(感情)。希望每年都能读到你的来信,听你讲讲友情,讲讲经历的大小事。美好的部分也请努力守护着它不变。

正午66

 

3

 

正午君,你好哇!

现在已经快要到晚上十一点了,有些困意却不想入睡,总想找点什么做,可是从一个社交软件到另一个社交软件(现在的我啊,感觉每天活在虚无缥缈的社交软件里),我连续翻了好几个APP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做的,没有想要聊天的人,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儿。那么,不如给正午写封信吧,于是便有了这封信。

暑假回家之后的作息变得异常规律,最近几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又犯起了老毛病:不想睡觉。其实不是不困,只是不愿去睡,没有什么非要叫我熬夜的理由,就是不愿闭上眼睛睡觉,宁可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躺着,也不愿睡觉。突然感觉自己好奇怪,好多时候都感觉自己病了,嗯,可能脑子有病吧。我是尤其喜欢黑夜的,夜深人静的时刻,我仿佛找到了某种归属。

现在的我似乎对什么都索然无味,身边的人有的在追剧,有的忙着恋爱,有的做兼职挣钱,有的各地游玩,有的每天学习不断充实自己……而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好像与周围格格不入,也好像只有我每天闲散着,虚度光阴。这样的自己真可悲啊!也想过要做点什么改变,却摆脱不了三分钟热度。自己大概是这个世上极为糟糕的那个人吧!我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就像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站在十九岁这个年龄点,本该笑靥明媚,却不断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好了,就写到这儿吧,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也该去睡了。原谅我深更半夜,没有条理的胡言乱语,见笑了。

祝好!

BY 此刻似乎不是很清醒的人

 

NOON回复:

 

不是很清醒的人,你好,

现在已经开学了吧,应该会有很多事情占据你的时间。作息也该恢复正常了吧?尽量少熬夜。

夏夜总是最适宜发呆的,胡思乱想,东拉西扯,就是不舍得入睡。以前会翻看电话通讯录,不知道该拨出哪一个电话号码;现在从一个社会交软件切换到另一个,或者翻看朋友圈。听起来都是寂寞。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样的情绪对将来的自己毫无帮助。不如找点更实在的事情来做,读完一本书,或者跑步、瑜伽。

我不知道现在十九岁就已经需要面对那么大的生活压力,或者是想象中需要面对那么大的压力。我在读书的时候,也会想过将来要干什么,但那并非压力,而是为了搞清楚自己将来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自己有兴趣做什么。其他的时间,更多的是读一下午书后的恍惚,或者和好朋友骑自行车去郊区,找一个最长的陡坡俯冲下去……专注于一些微小的快乐,不要太早被社会的压力逼仄,这也是当年能保持专注的小诀窍。

我不会说什么十九岁是人生中最好的时光要珍惜之类的话,每个年龄段都有年龄的魅力,都要珍惜,既然在19岁,就不要为29岁的烦恼操心,过19岁的日子,享受19岁的快乐。

以上共勉。

正午66

 

4

 

亲爱的正午信箱,

默默地关注正午很久了,读着大家的信件往往会有种奇妙的感觉:原来和我同样享受一天24时的你们,正在经历着和我相同、和我不同的快乐、迷茫和忧愁。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9点10分,并不想工作,于是决定通过写信,通过正午邮箱让你们认识一下我。

前段时间看到一段话,“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然后迫不及待地阅读了《面纱》,不瞒你们所说,我觉得自己和凯蒂很像,甚至比她还差,我可能也就是个三流货色。在我心目中一流货色的人是怀抱赤子之心,不管生活曾对他怎样痛下杀手,他仍然内心充满希望,相信一切的美好。凯蒂这样的二流货色应该是顺从与自己内心的欲望,坏又怎么样,至少我坏的坦荡,她能够做出决定并为此负责。而我,我这样的三流货色就是在坚持与屈从之间摇摆不定,想要追求理想,却又害怕理想养不活我贪婪的躯体;想要爱情,却又害怕没了面包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最近爸妈逼着我分手,因为男朋友学历、家庭情况都没有我好。我想解决问题,知道我们俩哪里不合适,但是爸妈只会说不合适、快分手、我们绝对不会同意。在他们眼里,我是一等一的一流货,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一个无法处理亲密关系的人。小时候爸爸在外经商,妈妈一个人带我,压力确实很大,所以妈妈的脾气也确实不好,小时候老觉得她把我当出气筒,后面慢慢也能够理解妈妈脾气不好的原因了。但是行为却改不过来了,所以我谈恋爱的状态是:一言不合就黑脸、气压超低、冷战、删人拉黑、分手。作死小能手说的就是我了,前几段恋情也是被自己亲手作没的。渐渐地知道了自己在处理亲密关系上的无能,尝试想要改变,但是实在是困难。实在是困难。现在的男朋友学历没我高,家庭情况没我好,但是他充满耐心,仿佛他能理解我的愤怒不是愤怒,而是伤心难过。也不是一昧的纵容我作死,而是在我钻进死胡同时慢慢引导我走出来;在我情绪上头的时候给我冷静的时间,事后再慢慢告诉我我这样会伤害到他,他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说来也真是搞笑,过去的22年人生,到了近两年才开始学着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

小时候爸爸一直在外经商,爸爸的性格又是喜欢在外结交朋友的,属于我们一家三个人的时间在我印象里是很少很少很少的。所以我特别需要陪伴和耐心,但这两样在如今的世界显得多么的奢侈。妈妈嫌弃我没用,谈男朋友只会找听我话的,以后挣不到钱有啥用。我也能明白理解他们是为了我好,但是他们只关心我过的好不好,不关心我过的幸不幸福。我也不敢跟他们讲我现在的择偶需求、性格养成和儿时成长环境的关系。因为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在怪他们,他们那么辛苦的把我怕养大,我居然还怪他们,妈妈又该伤心了。哎,好难过啊,我的人生其实并不是我的人生啊。现在我还在坚持着,但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以前看封神榜的时候看到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就觉得大概只有这样才能把这辈子欠爸妈的还清了。

絮絮叨叨一大推可能并没有办法解决掉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但是文字的力量总归是最能使人获得安慰的。最近打算不去想这些事,毕竟,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最后祝正午做的越来越好,祝正午的每一位读者早安,午安,晚安。

BY 来自一边写信一边忧愁的抖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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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腿公主,你好,

处理亲密关系是一种技能,没有人天生就会,需要用一辈子去学习和践行。如果觉得有阻碍,可以看看相关的心理学方面的书,比如卡伦-霍尼的心理分析,既好读,又能处理自我与环境、社会的关系。或者从现实中,比如你说的,与男友的相处中学习。

相信也正是因为这个,你会珍视这段感情。如果一段感情让你表现出了更正向的一面,让你发现自己的价值、改善自己的问题,让你普通得越来越好,那它就是有价值的。换作是我,我也会坚持它。你所要做的,就是拿这一点来说服父母,如果他们是为你好,那他们也应该尊重你的选择。另外一方面,感情并非一定就要走向婚姻啊,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段让你变好、觉得开心的生活,你值得享受它、你父母也应该为你感到开心。

另外,感觉你对自我的认同有点过低,习惯于否定自我。不要一味自责,希望一段感情、与父母的良好相处能帮你摆脱这样的状态。如果需要,你也可以求助于专业的心理医生。就像治疗一场感冒一样,敢于面对、正确面对心里的困惑和疑问,自己会快乐和轻松得多。这个过程,应该是你和你的父母、身边人一起完成的。

希望你发自内心地快乐和自信。

正午66

 

5

 

正午,展信佳,这是第一次给你写信,很高兴在这里跟你重逢。

之前有很多次想把心里话变成文字跟你分享,但大多是些情感强烈,心绪杂芜的时刻,太多敏感的灵魂聚在这里,我不希望我的痴人说梦让任何一位朋友徒增烦恼。所以我告诉自己如果要给你写信,温暖会是主旋律,如果能且只能一封信能写给你,我希望会是在此刻。

在听到过“讨好型人格”这个名词很久以前,似乎对自己就已经有这样的认识了。小升初的暑假对大多小朋友来说是欢乐的,但却可以说是我的童年阴影。在每一个闷热的下午,我的妈妈都会早早把书本小课桌摆好,教我音标以及新概念英语,再苦不能苦教育,是作为人民教师的她的信条。

起初总是好的,可渐渐这个满脑子是旋风冲锋的孩子发现他根本不理解眼前这些魔咒天书。终于在一个和/ae/两看两相厌的下午,我那平日里幽默和善的母亲,在热带低气压的作用下,化身成了一朵小乌云。

从那天起这朵乌云便停我头上,我越怕妈妈失望便越做不好,乌云便越积越厚。在每一个午后,在每一个随机的时间点爆发,褪去,平静,然后如此往复。终于一天她说,不要对别的同学说你妈妈是英语老师,我的初中开始了,夏天也结束了。

鬼使神差的是初中我开始接触西方音乐,电影文学,我疯狂吮吸着它们带给我的触动。我感觉在心里有一些东西在悄然酝酿,像是麻瓜突然发现自己被霍格沃兹选中。往日凶神恶煞般的咒文变得亲切起来,我的英语成绩也渐渐稳定在排在班上前几。然后上大学,考雅思,出国,那个夏天之后,妈妈再也没教过我。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朵已经乌云散去了吧,直到我参加工作,直到我一直以来拼了命想证明却无功而返,直到心态失衡,直到昨夜老板的电话。似乎是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怀着赴死的心情去到公司,老板见到我第一件事却是微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不必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做的已经很好了。我的那些梗在喉的话,缠在心的结就那么开了。

那一刻,似乎所有美妙的记忆都回来了,初中英语老师对我的赞许,寄宿家庭妈妈与我的彻夜长谈,今天老板云淡风轻的一句no worries。我也终于明白讨好型人格不过是谎言,是我对自身的设限,如果非要取名字我愿意叫它:感激型人格。

当然,记忆的尽头,我看到我曾忽略的,不计其数的,妈妈对我的鼓励。

ps:妈妈快五十了,连买包盐都要重复几次才能记住。上次出国来看我,她试着用她所剩无几的英文和外国人交流,每说两个词就局促不安地看我一下,那样子像极了当时的我。

如果可以回到那个节点,我一定会紧紧地抱住她呀。

By 杨国福奶粉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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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福奶粉鸡汤,你好,

理解你的名字颇花了我一点时间,还是没弄懂,放弃了。讨好型人格和感激型人格,这两个词,我也没弄太懂,但无论如何,尽量不要用两个词来限定自己、概括一切。就像星座,它是一个很棒的社交谈论话题, 但我不会将它作为日常行为指南。

有时,我们会因为一时的幸运就肯定整个世界,因为一时的失意就觉得一切黯淡,这是很直接的反应,但人的成熟,不就是学习理性、客观地、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世事吗。过于受瞬时情绪的影响,无论它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都不太保险,就我自己来说,它无法让我与身边人、与世界保持一种相对稳定的关系(这对我意味着安全感)。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再来回忆那些美妙的时刻,比如,来自妈妈的不计其数的鼓励,老板云淡风轻的一句no worries,音乐、电影和文学带来的触动……这些让人变得柔软、更有弹性。

还有那个应该给出的拥抱。那些心里的情感,一定要及时表达出来,但是生活的底子,还是应该有更多的理性和客观,那让我们在无常的世事上尽量掌住舵的方向。

正午66

 

6

 

正午,你好。

第一次听说正午,是在我们这个理工科学校里为数不多的人文课上教授推荐的,说现阶段的年轻人可以在这里看看正三观是什么样子。之后便奉为圭臬,特别是想的很多,心情复杂的时候。原谅我愉悦的时候就不读了。

特别喜欢信箱这个环节,看着别人的故事,也知道大家都有各式各样的烦恼,故事也很有趣,觉得很有趣的,读罢也很放松。

从小长大的环境,让我总是想知道,在自己所属的环境里面,需要花多少努力才会变得相对优秀,超过此,自己就会变得慵懒。感觉自己初二是努力的巅峰,之后想法多了,不够自律,学习也不是那么集中注意。最后高考不利,去了我现在的理工科大学。所幸机缘巧合,我觉得自己活得不累,GPA不错,还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让反倒我感觉到自己有一点名不副实,觉得自己努力不够。想继续读博士,最初愿望很简单,就是觉得现在博士的比例就跟古代秀才的比例相当,希望以博士作为一个保障;同时觉得本硕学的东西都不足以实现一些小想法。可能就是封建思想害人吧。所以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暑期有机会到美东某藤校暑期科研,但感觉自己也没有创造什么新东西,做的和专业无太多相关的,自己从实验室回来后也没有继续学习,想东想西;为以后博士专业选择操心,也问了不同方向的学长学姐,一直想往社会、心理学上靠,觉得那才是有意思的东西,但又担心自己不读一个理科出来,以后给下一代自由选择的能力都没有。

特别喜欢这里的图书馆,欧洲古典和美国实用主义的结合,让我出了实验室就想待在里面,不管是在学习还是在瞎想。

父亲老说我自己要求不严格,我想也是,但就是打开书本后总是想着点其他的。非常担心自己的状态,都让我有点怀疑是否适合再在美帝读五年博士了。

想来你们这儿把酒言欢。谢谢!

BY ww

 

NOON回复:

 

ww你好,

愉悦的时候也应该读正午啊,这里不只是烦恼的屠宰场,更是分享快乐和宁静的地方。

邮件里感觉你“骄傲”了,没怎么努力就获现在的成绩,哈哈,当然要为你高兴。我相信,一切成就都是有所付出的,当然也不排除你就是天生适合读书,这也是令人羡慕的事。至于要不要读博、或者是不是要去学社会和心理学,这个得你自己来决定,跟着兴趣走,或者请更了解你的老师和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无论如何,正午希望这世上多一个博士,更希望多一个快乐且能实现自我价值的人。

再附和一句,图书馆的确是个好地方,在这里,人能迅速地安静下来。要做什么重要决定时,去图书馆呆一会儿也是有帮助的。

好了,有机会来正午聊天、喝酒。酒馆永远向正午的朋友们打开。

正午66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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