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绿党候选人斯泰因(Jill Stein)称由于大选投票成为黑客攻击的目标,特地申请对威斯康辛、密歇根和宾夕法尼亚三个州进行重新计票。斯泰因的网站称已经募集了530万美元。如今,在错过了宾夕法尼亚的截止日期后斯泰因决定诉诸联邦法庭对该州进行干预。另外,一名联邦法官已下令密歇根州于12月5日中午开始重新计票。
但是,她执着的努力能改变大选结果吗?
一切的起源
美国国家投票权研究所(National Voting Rights Institute)的创建者约翰·博尼法兹(John Bonifaz)透露,特朗普意外胜选之后,美国投票安全专家们开始私底下议论投票结果是否遭到操纵。
大选开始前8天,白宫通过紧急热线对俄罗斯发出警告,不要试图干涉大选。美国政府认为,俄罗斯黑客非法监控并操纵选举,还入侵了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和希拉里竞选主席波德斯塔(John Podesta)的邮件系统,导致2万封电子邮件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前夕遭到泄露,其中包含许多非常尴尬的内容。
“当时我接到很多来自选举诚信委员会成员的电话,于是我加入了他们,并开始研究潜在的问题,” 博尼法兹说。
投票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疑点,例如特朗普在威斯康辛州获得的优势大多来自电子投票、选举日当天北卡罗来纳州一个县的电子投票系统出现短暂瘫痪。
一些亲民主党的活动人士和自由派作家一致认为特朗普的胜利十分可疑,需要审查。希拉里在全国的大众选票一度领先特朗普超过200万张,这让她的支持者感到心碎,同时也在推特上发起了“审查选票”(#AuditTheVote)这一话题,陆续发布选票的异常情况。
他们组成的松散联盟将推动密歇根、宾夕法尼亚和威斯康辛州进行重新计票。这三个州此前被认为是民主党志在必得之地,这一次却被特朗普赢得了全部选举人票。下一步,他们需要四名候选人中的一个出面,说服这三个州的领导人开启审查工作。
有什么证据
尽管多数人都认为投票可能有猫腻,但专家的意见却不一。密歇根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教授亚列克斯·海德曼(J Alex Halderman)认为,有充足的证据指向投票骗局,在他向威斯康辛法院提出的重新计票请愿书中有这样一句话:“2016年美国总统选举结果是黑客攻击造成的。” 上周六,他在一篇文章中说:“我国投票机器有严重的网络安全问题。”
其他人的态度则更谨慎一些。美国选举协助委员会的两位顾问罗恩(Ron Rivest)和菲利普(Philip Stark)在11月18日关于重新计票的一篇文章中说:“尽管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有关黑客蓄意干涉大选的问题,我们还是有必要探查一番。”
11月13日,《华盛顿邮报》和ABC新闻发起一次有关选举结果的民调,共有865名成年人参与。结果显示,绝大多数人接受了投票结果,只有18%的人表示他们不愿相信特朗普真的成为了美国的民选总统。参与民调的希拉里支持者中有33%持这一态度,而特朗普支持者中仅有1%的人持这一态度。
Mashable智库机构Demos发布的一项分析结果显示,11月2日前的两个星期里,共有60万条针对希拉里操纵选举的指控,这些指控大多是特朗普的支持者或阴谋论者发出的。大选结束后的11月9日,指控数量下降了90%。
斯泰恩的态度如何
绿党的总统候选人斯泰因在博尼法兹和其他安全专家的劝说下成为二次计票的主要支持者。尽管之前她还有财务方面的顾虑,得知众筹可以弥补资金空缺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博尼法兹说,重新计票完全是由无党派偏见的选举诚信委员会发起的。有人认为斯泰因在利用人们对选举结果的失望而获利,对此博尼法兹坚持说:“让斯泰因出头的是我。”
斯泰因说,数据分析发现各州官方发布了“自相矛盾的计票结果”,且存在“大量指向投票骗局的证据”。“在一场被黑客阴霾笼罩的大选中,脆弱的投票系统最终会影响到每个美国人的未来,” 她说。
在递交到威斯康辛州的请愿书中,斯泰因将重点放在“急剧增加”的缺席选举人票上,她认为黑客有可能下载了威斯康辛州的选民注册数据库,在此基础上伪造了大量的弃权选票。但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她的这一猜测。
希拉里怎么看
希拉里目前还没有作任何公开表态。她的竞选团队与博尼法兹等人在11月初有过接触,同时也与选举专家有过一次电话会议,会议上专家们提出了对选举的一些疑惑。但随后他们没有向这些州正式提出重新计票的要求,于是博尼法兹和他的支持者们不得不向绿党求助。
随后希拉里的法律顾问麦克·伊莱亚斯(Marc Elias)在网上发布文章说,希拉里竞选团队将会加入重新计票的工作之中,以确保整个过程对各方都公平公正。
希拉里的竞选专家从大选日结束那天起就要求要“确保摇摆州选举不遭到外部操纵”,但现在“没有发现任何黑客入侵的证据或投票工具被改动的迹象。”
希拉里团队表态不会阻止已经开始的重新计票。“我们有必要给支持希拉里的6400万美国人一个交代,确保投票数量的准确,” 伊莱亚斯说。
特朗普怎么看
感恩节期间,特朗普团队对斯泰因的行动保持了沉默,但当希拉里竞选团队宣布加入之后,他们终于被激怒了。前竞选经理和民调员、特朗普的高级顾问康威(Kellyanne Conway)在NBC的媒体见面(Meet The Press)节目中说希拉里团队简直是一群“嗷嗷大哭的酸溜溜小孩,非要改变他们没法改变的结局”。
特朗普随后在推特上发出一系列声明,指出重新计票的荒谬:“希拉里在我做胜选演讲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承认结果,愿意服输。一切都不会改变了。”
社交媒体上特朗普发表了一大堆夸夸其谈,但没有提供证据。他说自己之所以会输给希拉里几百万张大众选票是因为有些人“非法投票”,在希拉里获胜的弗吉尼亚州、新罕布什尔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出现了“严重的投票骗局”。
加州参议员亚利克斯·帕蒂拉(Alex Padilla)强烈反对特朗普的言论,说他实在荒唐又滑稽。“他口无遮拦的推特太不恰当,难以相信他是个已经当选的总统,” 他说。
要花多少钱?
重新计票需要的700万美元资金已经募集了630万美元。资金主要用于在三个摇摆州立案(威斯康辛州110万美元,宾夕法尼亚州50万美元,密歇根州60万美元),再加上200万到300万美元的律师费和在三州聘请重计监督员的费用。
但最初的资金计划并不是募集700万美元,斯泰因在11月23日宣布重新计票众筹时确定的目标是250万美元,那时她把律师费预估为100万美元。12小时之后,众筹目标提升到450万美元,11月25日又被提升到700万美元。
这样的变动可以理解,重新计票的花费很难预估,毕竟有多种因素会产生影响,不同州的法律对此有着不同的规定。威斯康辛州选举委员会称,他们还在估计重新计票的经费,并在程序开始之前就向对方收费。2011年,威斯康辛举行了一次全州范围内的最高法院选举选票重计,当时花费了52万美元,而本次总统选举中的投票人数是当时的两倍。
博尼法兹团队聘请了纽约律所Emery Celli Brinckerhoff & Abady,后者拥有丰富的选举纠纷受理经验,它建议组织者制定700万美元预算目标。
博尼法兹说,重新计票非常昂贵,几万名支持者平均每人捐献了42美元,显然很多人希望这能成为现实。
过去发生过吗?
全州范围内的重新计票发生过,次数还不少,在1980到2010年共发生了25次,但在全国总统大选中出现的情况很少。俄亥俄州大学法律教授爱德华(Edward Foley)说,历史上的确有4次选举结果并未在大选当天正式确定的情况,分别发生在1876年、1884年、1916年和1960年。2000年小布什赢得关键的佛罗里达州,最终战胜戈尔成为总统的结果也被人们质疑了好几个星期。
联邦法律规定,各州需在选举人团投票的六天前确定选举人人选(美国大选有两个阶段,选民投票在11月结束后,各州选举人在12月选举人团投票时要把票投给在该州获胜的候选人。今年的选举人团投票在12月17日)。尽管美国选举委员会公布了重新计票的具体流程,实际工作还是非常复杂。目前15个结果非常接近的摇摆州中只有6个自动要求重新计票,包括亚利桑那、科罗拉多、佛罗里达、密歇根和宾夕法尼亚。
希拉里翻盘的几率有多大?
无党派选举调查团队FairVote的调查显示,2000到2015年间共有4687次州范围选举,其中有27次进行了重新计票,在这27次中只有3次选举结果被改写(都偏向于民主党人)。
重新计票的结果通常和原结果相差不大,偏差的中位数为219票。希拉里在威斯康辛州输给特朗普27257票,宾夕法尼亚州68236票,密歇根州11612票,显然相距甚远。
但总投票数也会产生影响。FairVote测算出重计结果的平均摇摆幅度为0.2个百分点,这或许足以让希拉里赢得威斯康辛,但她还需要另外22张选举人票,才能成为下一届美国总统。
(翻译:冷君晓;编辑:陈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