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毛丽娟 魏翔
城市经济发展水平通常被认为是城市发展质量水平的重要评价指标。从表1可知，经济体量排名前十的城市依次为：上海、北京、深圳、广州、重庆、苏州、成都、杭州、武汉和南京。从经济发展圈层来看，城市经济的优势存量就是“一线两圈层”：四个一线城市和成渝经济圈、长三角经济圈。北方城市中，除了北京一骑绝尘，其他城市经济发展水平均落后于南方城市。
经济发展水平首先取决于经济存量水平，南方城市凭借着区位优势和体制优势，抓住了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中的发展先机。进入21世纪以来，全球科技创新进入空前密集活跃的时期，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重构全球创新版图、重塑全球经济结构。以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移动通信、物联网、区块链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突破应用。以合成生物学、基因编辑、脑科学、再生医学等为代表的生命科学领域孕育新的变革，融合机器人、数字化、新材料的先进制造技术正在加速推进制造业向智能化、服务化、绿色化转型。以清洁高效可持续为目标的能源技术加速发展将引发全球能源变革，空间和海洋技术正在拓展人类生存发展新疆域。
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是否为北方城市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为了探讨上述问题，我们研究组和百度指数中心合作，同时联合数字100等多家数据挖掘公司，对此做了探索性分析，撰写了《谁是新经济的最强策动者？-“中国新技术区域吸聚力”锁链研究报告》。报告揭示了不同城市对新技术的需求吸纳能力，预示了城市未来的奔跑速度！
《报告》揭示了各大城市对13个主要前沿新技术的需求吸聚能力，如表2所示。具体而言，广州以1.36个基点遥遥领先，之后是南京、杭州、北京、重庆和成都、上海。而西宁、拉萨分别以0.79、0.70个基点位居末尾。
不同于经济发展水平的城市排名，新技术需求吸聚力排名中，天津和济南挤进前十，而深圳、苏州、厦门等经济发展水平相当高的南方城市却不在榜上。原因可能在于：
1、从新技术的需求强度、吸纳力度上看，二线城市有强力挺进的势头，未来将使一、二线城市进一步“边界模糊”。如济南对餐饮、零售、酒店等所谓“中低端”新技术的策动力很强，在总分值上“占了便宜”。
2、北方的“技术辐射源”（北京）的辐射正在从“周边辐射”向“蛙跳辐射”发展。北京在政策、人才、资金、技术和文化上具有超级实力，从而和其他所有大都市形成了“一超多极”的竞争格局，在首都圈大扩容、雄安新区建设和环渤海经济转型的利好下，尤其是新能源国家战略的确立，加大了北京在空间上对天津、济南等城市进行“蛙跳辐射”的力度和效度。天津作为直辖市城市之一，加之邻近北京这样一个超级科技创新集群中心，享有天然的新技术策动红利。从北京市周边地区的新技术吸聚力分布也可印证这一现象。
3、这种变化离不开各城市自身的科技创新力。在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所发布的《2021年全球创新指数报告》中， “全球最佳科技集群TOP100”中天津（第52位）、济南（第76位）是中国北方城市中极少数进入前100的两大城市。由此，借力北京这样一个超级思想源，未来北方城市的一些“中低端”新技术吸聚可进一步向高端的技术场景运用升级，从而为北方城市超越南方城市带来机会。北方城市虽然在人口、环境和活力方面不占先机，但在技术基础、科技集群、科创策动方面仍具备潜在实力，在未来城市更加注重硬实力竞争的格局中仍有争胜机会。
当然，从天津和济南本次入围的情况也可看出，北方城市（除北京外）对新技术的策动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和基层水平，和同类南方城市相比，在新技术策动方面的成色尚显不足。未来，北方城市在新技术策动方面全面看齐南方强市的道路并不平坦，需要在新技术需求的转型升级上再下功夫。
总之，目前的现状是，北方城市在吸纳新技术方面展现出后来居上的萌芽之态。尽管北方城市在吸纳新技术的需求层上，还主要体现在对生活服务业新技术的吸纳上，但谁敢说，以北京为辐射源的新技术不会进一步衍射升级？一些南方强市远离全国的思想源、技术源和人才源，如果不能打造出自己的前沿技术基地，在长久吸纳高端人才上未来会面临北方“思想城市”的挑战甚至赶超。
“思想城市”的根源是人才集聚，吸引来了人才，才可能有新增的劳动力和消费能力，城市才可能创造新的价值。人才是城市创新发展的原动力。人才资源可以用更短的时间学习更好的技术，制造更好的产品，掌握更好的管理方法。所有的新观点、新产品、新技术都根源于人才，根源于有知识、有能力、积极进行创新和变革的人。人才是城市创新扩散的主力军。创新的扩散的基本途径是新工艺、新技术的推广，而这种推广是以高素质人才为媒介的。要发挥中心城市创新的辐射作用，就必须有充足的人才储备。在将城市创新成果推广的过程中，进一步巩固中心城市的核心地位，形成良性循环。
从量联行发布的教育指数和人才指数，如图2 所示，北京、深圳、上海、广州、苏州、天津、南京、杭州、武汉、成都、西安和重庆是人才指数12强城市。其中，北京位居首位，但12强城市中仍然主要是南方城市。教育指数和人才指数并不一致，这意味，教育指数不等于人才指数，吸引人才并不完全取决于城市的教育资源水平，更重要的是取决于城市综合竞争力和城市人才吸引政策。
总的来说，北方城市要在新技术发展上形成新的增长动力，需要在新技术发展的基础上，吸引来新技术相关的人才以支撑城市发展的新增长。未来，北方城市在新技术策动方面全面看齐南方强市的道路并不平坦，需要在新技术需求的转型升级上再下功夫。
（作者毛丽娟，系中国社科院大学商学院博士生；魏翔，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中国社科院大学，研究员/教授，博导。二人同时为社科院数字新动能研究组研究人员。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责编邮箱：yanguihua@jiem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