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数娱梦工厂 花道
编辑|友子
《沙丘》的拥趸可以放下心了。
10月27日，传奇影业与华纳正式宣布《沙丘》将拍续集，并定档2023年10月20日北美上映。
一周前，《沙丘》在中美两地同步公映，成为近期全球电影界的盛事。对原著党而言，《沙丘》之于欧美科幻界的地位，比《三体》之于内地科幻界更甚。
五十多年来，好莱坞对这一IP价值的发掘从未停止，此前多次改编，吸引过知名导演大卫·林奇、老牌电影公司派拉蒙等，但要么夭折，要么扑街。
丹尼斯·维伦纽瓦导演的新版《沙丘》，商业表现超越了前辈。高达1.65亿美元的投资，加上全明星阵容，吸引了大批观众，影片北美公映后创下了华纳兄弟疫情以来的影片开画新高。
但在对《沙丘》更为陌生的中国市场，情况却有些复杂。
影片在漫长的宣传期中，一直贴上史诗巨制、科幻大片的标签，力求在原著党外争取一波兴趣人群。但上映后，影片重画面、设定和铺陈、轻情节的特点令很多抱着去看科幻爽片心态的路人观众大失所望，口碑迅速两极分化。
此后《沙丘》排片占比一路下跌，上座率甚至连续四天低于争议影片《第一炉香》，10月28日当天上座率仅有1.7%。截至续集官宣，《沙丘》全球票房累计2.23亿美元，和1.65亿美元的制作成本相比，还远未到回本。
但在疫情时代，这样的表现似乎已足以让片方为续集开绿灯。
一方面，无论是《黑寡妇》《尚气》等漫威电影，还是《速度与激情9》等系列大IP，今年好莱坞大片的全球票房普遍大幅倒退；另一方面，上线流媒体，也为大片的商业回报计算带来了新的考量维度。
疫情和流媒体的双重影响下，好莱坞IP的商业运作法则，正在发生新变化。
全方位营销“科幻大片”，却用反套路挑战观众
“两个多小时的预告片，连十分钟的剧情都扯不清。”
推迟11个月后，由奥斯卡提名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提莫西·查拉梅等主演的科幻电影《沙丘》终于与中国观众见面。
和观众们漫长的等待比起来，这部影片反响并不算突出。截至10月28日晚21点，影片在中国内地票房约1.8亿，豆瓣评分浮动在7.8-7.9分。
（《沙丘》豆瓣评分）
上映首日，《沙丘》的排片占比一度高达36.2%，直接将在映期间排片率从未低于四成的《长津湖》挤到了第二。但上座率仅在次日的周六冲到了10.1%，此后一路低迷，影院随即迅速降低了《沙丘》排片。
在维伦纽瓦这版《沙丘》之前，国内观众对原著IP并不熟悉。影片《沙丘》能够以封神姿态落地，与前期片方卖力多样的宣发不无关系。
《沙丘》由传奇影业和华纳兄弟共同出品，1.65亿美元的制作成本，大部分由万达旗下的传奇出资。加上中国内地是疫情以来电影市场恢复最快最稳定的地区，于情于理，出品方都会想方设法抓住国内观众大盘。
首先，为了让更多观众对“沙丘”世界熟悉起来，导演维伦纽瓦密集入驻了知乎、豆瓣等国内社交平台，展开了圆桌讨论、直播答疑等互动。好莱坞主创团队还在七夕、春节等传统节日录制中国限定版祝福视频，片方也在微博、抖音等大众平台发起“沙丘花式脑洞大赛”、互动赢取电影周边等活动，更仔细做了“沙丘”人物小传科普、大V解读角色、电影大咖口碑营销等铺垫。
（《沙丘》口碑营销活动）
在这之前，《星际穿越》《复仇者联盟》《头号玩家》《哥斯拉大战金刚》等好莱坞科幻电影在内地表现不俗，票房超过10亿的不在少数。而《流浪地球》高达45.88亿的票房也挖掘了相当一部分潜在的科幻影迷。
可以说，有了前期充分曝光和兴趣人群做打底，如果《沙丘》能遵循观众熟悉的好莱坞爽片模式，在10月底这样的淡季成为院线黑马并非没有可能。
但《沙丘》显然有别于传统的科幻影片。
首先，从影片来看，维伦纽瓦基本上按照原著时间线来拍摄，而小说至少前几百页都在讲“沙丘”各种设定和世界观，在电影两个多小时里拎出有冲突、有看点的主线并不容易。
（《沙丘》剧照）
和有过《星际穿越》等票房大作的诺兰不同，国内观众对维伦纽瓦的认知大多来自于《降临》和《银翼杀手2049》，最高的《降临》在中国票房也不过1亿人民币出头。这两部作品都有着维伦纽瓦深刻的作者风格，而《沙丘》也毫无悬念继承了这一点。
因此，从各方面来看，在面临同样的评价争议之下，《沙丘》的抗跌能力比《信条》更弱。
此外，由于原著庞大，导演一开始就计划拍摄至少两部，片名甚至写明了Part One，摆明故事没讲完。
这也就从侧面解释了：为什么电影试图营造的史诗感、神秘感让观众看得一头雾水，不得不通过翻看原著和粉丝间的讨论得知答案。毫无疑问，这是主创们对观众接受度的一种大胆挑战。
疫情、流媒体催化：行业降低预期，也更依赖IP
《沙丘》将拍续集和定档的消息在影片上映不到一周就释出了，但人们并不觉得意外，因为早在电影项目启动时，维伦纽瓦就曾透露至少拍两部，而今年第一部仅讲述了原著第一本的一半。
或许，观众们期待的强剧情模式在第二部中将得到更多的展现。用维伦纽瓦的话说，“我用《沙丘1》打了世界观基础，还没有时间去对大部分世界观做解释，而（续集里）我就能纯粹享受拍电影的乐趣了。”
（导演维伦纽瓦照片）
不过，对内容创作者的尊重、对未知票房的兴趣都显然不是传奇影业和华纳继续开发“沙丘”IP的根本理由。
作为理性的经济人，出品方自然会寻求收益最大化，而疫情的反复使得投资人不得不适当降低对院线电影的票房预期。
以今年上半年的《速度与激情9》为例，其全球票房为7.16亿美元，远低于前两部全球10亿+票房，但这个成绩目前位列2021年度全球票房第四，也就不难理解片方为何继续为两部续集开绿灯。
另一方面，疫情下好莱坞大片纷纷登上流媒体，为电影的商业回报计算带来了新的变量。
以迪士尼为例，《花木兰》同步院线上线Disney+后一个月内，点播收入超过1.5亿美元，相当于3亿美元的全球票房成绩。今年暑期，全球票房刚过2亿美元的《黑魔女库伊拉》采取了同样的策略，有超过8.3万个英国家庭、1.5万个德国家庭进行付费，为片方额外增加数百万美元收入。
大片上线也为流媒体拉新起到了重要作用。截至10月中旬，漫威的超级英雄片《尚气与十环传奇》全球票房仅为4.16亿美元，和钢铁侠、蜘蛛侠等英雄IP不在一个量级，但影片下个月又将登上Disney+，届时Disney+订阅用户将无需额外付费。这一“免票”策略又将再为Disney+吸引一波流量。
（《沙丘》剧照）
《沙丘》也是如此。影片在全球院线上映的同时，华纳旗下的流媒体平台HBO Max的用户也可以在线观看这一影片。
根据电视分析公司Samba TV数据，《沙丘》在HBO Max首播三天内吸引了近200万个美国家庭观看，助力HBO Max本年度的用户拉新。
用华纳传媒主席安·萨诺夫的话说，拍不拍续集要基于“《沙丘》能为公司做的全部，包括HBO Max。《沙丘》的故事本身就为续集做好了准备。令人惊叹的制作和引人入胜的故事在前，不能仅凭票房来判断。”
《沙丘》的结尾，保罗在决斗中出人意料取胜。现实中，《沙丘》拍摄续集，未尝不是好莱坞想方设法打破行业预设命运的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