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邱书婉
来源 | 界面艺术
6月，才刚过去一半，艺术市场就已经被拍卖会和艺博会拉到了37°高温。最近几场交易活动，买家对艺术的热情所带来的大幅资金流动，让整个市场都很兴奋。单以北京保利2021春季艺术品拍卖会的成绩为例，最终完成了44.59亿元的总成交额，引领整个春拍。月初端午节里结束的JINGART也传来捷报，总销售额突破亿元大关，实现了指数增长。而最近苏富比再次跨界合作娱乐圈顶流明星之后斩获的白手套战绩，也让周杰伦以策展人的身份又出圈火了一把。
透过以上数据发现，在审美品味的个人自由选择上，艺博会和画廊这类一级市场，现当代作品备受欢迎，而拍卖会这类二级市场，高古艺术品的争夺激烈，价格屡创新高。其次，在艺术品的价值判断选择方面，对藏家的学术文化研究的能力要求越来越高。最后，市场对这届藏家还加了新要求，有能看到数字如何塑造未来社会的超强眼光，比如如何判断新式审美形态数字加密艺术的价值。那么交易背后，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在推动了整个艺术市场的火热？从JINGART艺博会和最近的几场拍卖会上，大致能了解一二。
一、90后00后已入圈，成为新晋藏家
在JINGART的一场专题论坛活动上，一位资深藏家谈到，“今年来了好多新面孔，很多都不认识了。”确实，从去年的一二级艺术市场交易情况来看，藏家年龄结构日趋年轻化现象，已备受关注，而今年新藏家表现更为“凶猛”。客观上，疫情让很多人无法去国外参加艺术交易活动，而国内能举办这类线下交流展会实属难得，集中释放的购买力，带来很大冲击。而主观上，在这群新入场的年轻人里，有一部分是为了给家族或者客户做另类资产打理，也有一部分开始有意识为自己的审美趣味买单。
2021 JINGART现场图
从交易作品情况来看，藏家审美是多元而流动的，比如体现文人审美和潮流风向的作品，其藏家年龄段不完全是固定的。从购买行为上来看，这一届新晋藏家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稳、准、狠。有画廊负责人认为，互联网打破了之前的信息差，年轻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学习能力强，反应速度快，不仅仅关注当下同时代的艺术家创作，同时也会研究中国古代精品，加之国际化的视野和较高的教育背景，更愿意寻找能表达自我情感和思想状态的作品，无论东西古今。当遇到和自己对味的作品，就会为喜爱买单。
但对于超级藏家来说，则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过去几十年，艺术市场基本上是以西方现当代审美为主导权，这源于战后美国经济的腾飞。而对于未来几十年国际审美权的引导和争夺，需要中国的超级藏家出现，能够去参与艺术家的成长，缔造新的艺术史，书写人类文明，掀起中国的文艺复兴运动。正如一位企业家分享到，一家企业的生命周期可能是有限的，但是文化精神可以是无限的，艺术品是可以传承的，藏家的名字也可以随着艺术作品而世代流传的。同时，能够培养和筛选出能代表这个时代和下一个时代审美高度的艺术家，这需要资金的支撑，但更需要眼光的判断，这一届新晋藏家是有希望有机会有实力去做这样有意义的事情。
二、币圈人物入场，NFT加密艺术加速被认知
不管是拍场还是艺术博览会，NFT加密艺术成为一个新生事物，迅速闯入了原来小众的艺术圈。目前国外的苏富比佳士得拍卖场上，加密艺术已经有了专场，而国内几大拍卖行也开始试水，反应都很迅速，JINGART展会期间甚至拿出了两个专场来讨论加密艺术的投资和收藏，同时艺博会现场还展出了一件NFT作品。关注新生事物的人群主要是三类，一类是艺术圈人士，基于对材料科技的敏感性；一类是对艺术收藏知之甚少但对投资敏感的币圈人士，还有一类是对NFT研究颇深并看好数字艺术的资深人士。
JINGART现场展示的NFT作品，笔者扫描旁边二维码之后收到的邮件内容
但对于这个全新领域，面临的是NFT能解决艺术品的什么问题，是否影响原有艺术品的生产、流通方式、以及是否具有收藏、投资等功能。但同时，基于对Z世代人群的精神消费特征分析判断，他们对于数字艺术品的生产创造需求是旺盛和明确的。在JINGART的专题论坛上，有受邀嘉宾谈到，“NFT可以成就有创造力的群体，就好比微博成就了文字能力强的人，抖音成就了颜值高有才艺的人。未来数字化的趋势是明确的，每一次技术的革新带来工具的改变，都会影响内容的创作、交易方式。NFT技术会让市场进入一个创造力爆发的阶段，因为人人皆可安心的创作，作品都可上链，并且不怕丢失和剽窃。数字会成为一种资产。如果现在选择艺术品是靠喜欢，靠情感，那么未来可能是靠数字做判断了。”
据了解，目前NFT在海外的应用场景主要集中在音乐、收藏品、艺术、游戏和虚拟平台等领域。因这几类大多属于知识产权类产品，而产权问题是创意行业最核心的要素。但NFT不仅仅是这些应用，它指向的是要建构一个符合Z世代人群精神消费需求的“元宇宙”虚拟世界，在这里可以完成社交、娱乐、学习、生活体验，“元宇宙”已经不再是一个游戏，更是一个新世界的概念。目前国内外很多科技巨头、游戏公司、社交平台都已入局这个新领域，2021年更是一个“元宇宙”的投资元年。所以关注和参与其中的数字加密艺术，除了需要懂艺术还需要懂技术，甚至是创作一种全新的艺术语言，毕竟这属于Z世代人群想要建构的未来世界元素之一。
三、艺术外的跨界，让粉丝爱上艺术
JINGART开展的前两日VIP，接待了很多明星演艺界的朋友，这和三位创始人的背景资源固然有着密切关系，但其高人气和高格调，和它历来和奢侈品跨界合作也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明星变身藏家，奢侈品跨界艺术已经是非常常见的现象，但让顶流偶像明星变身为策展人，直接参与拍品的介绍，并且为拍卖预展设计场景布置，带动粉丝人群参与到艺术市场交易，苏富比的这次与娱乐圈跨界合作，又是一次成功的营销案例。
周杰伦 x苏富比「Contemporary Curated：Asia」专场
2020年的亚洲艺术市场来说，非常突出的风向就是潮流艺术的火热，这和背后的顶流明星收藏偏好有着密切的关系，从日韩欧美的权志龙、麦当娜到国内的周杰伦、林俊杰、黄子韬，都能看到他们对一些特定艺术作品风格的偏爱选择，粉丝经济带动了一群新的年轻藏家。这次促成苏富比和周杰伦合作的负责人，对潮流文化非常熟悉，同时也是周杰伦的粉丝。事实证明，对于像周杰伦这类在粉丝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人物，他的艺术品“带货”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虽然这类消费，需要粉丝有一定的资金、知识和眼力的储备，但不妨碍这场由他策划的拍卖会，最终收获的8.459亿港元交易额，所有作品全部成交。拍卖现场周杰伦参与直播互动，吸引大量年轻粉丝走进了艺术，并且感受到收藏艺术很酷的观念。
艺术品作为一种精神消费对象，推广方式其实日趋多元化，内容也逐渐跳出单一的艺术品形式，比如艺术与音乐的跨界合作展览，用艺术展陈的方式，来丰富彼此的表达。让文艺喜好不同的圈子人群有了混搭和交融，这对年轻的粉丝人群来说，也是一种多元审美的培育。同时，90后00后作为不可忽视的一群新生力量，其审美消费需求是巨大的，但目前审美风格基本是太阳花、捂着脸的叉叉眼玩偶、植物上的波点在引领方向，后期是否会催生出本土的潮流艺术大咖和审美风格的作品，还需要多方努力，毕竟粉丝经济的核心是情绪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