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与颜色:正真的艺术是对欲望的表达

痴迷于色彩的三个男人。

电影《新桥恋人》剧照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告诉他:“天空是白色的”,

如果那人是我,我就会回答:“但云是黑的”。

这样就能知道我们彼此相爱。

——电影《新桥恋人》

无论是印象派还是抽象派,每一个想突破自己时代局限的画家,都对颜色有着极度的着迷,光线和颜色的运用甚至构成了一个画家的精神世界的面貌。颜色大师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曾这样描述黄色:“黄色是典型的大地色。它从来没有多大深度,当它掺入蓝色而偏向冷色时,就会象我们前面所说的那样,产生一种病态的色调。如果我们用黄色来比拟人类的心境,那么,它所表现的也许还不是精神病的抑郁苦闷,而是其狂燥的状态。同时,大地色的黄色,使我们回想起耀眼的秋叶在夏末的阳光中与蓝天融为一色的那种灿烂的景色”。

梵高画中的《向日葵》细节

这段精彩的比喻,让我想到了凡高的《向日葵》和他笔下的太阳。而另一个画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对于金色也深陷于无可自拔的迷恋之中。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Gustav Klimt)

在克里姆特看来,“正真的艺术”是对欲望的表达,不用惧怕社会条条框框的反对。对克里姆特来说,作为金匠的儿子,黄金是童年闪光的记忆,也是永恒贵族的王族专属物。在克里姆特的画中,掌权的女性往往披着金色斗篷,身处贵重珠宝与新教圣像之间,但这种“女性崇拜”也包含着自身的懦弱和臣服。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绘画作品

从1901年的Giuditta开始的对“致命女性”的赞颂,标着这段克里姆特“黄金风格”时期的开始。“黄金风格”的独特习性不仅仅指的是在金箔纸上对纯金的大量使用,还在于,金色在绘画中承担着结构性作用。事实上,如同拜占庭的镶嵌艺术一样,克里姆特试图运用金子来折射现实,将图像通过黄金永久保存。

为了深入研究马赛克工艺技法,1903年,克里姆特两次去往意大利Ravenna。在金子的闪光中看到了而来自遥远中世纪的马赛克工艺的回响。1907年,克里姆特耗时4年,完成了《阿黛尔·布洛赫-鲍尔夫人肖像一号》。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阿黛尔·鲍尔夫人肖像一号》

肖像画中,克里姆特的黄金风格达到了顶峰。大量装饰品的黏贴取代了以往严谨的几何图形,混合着迈锡尼式金色、拜占庭风格以及优雅的“新风格”。原本展现柔软线条的裙子,变成了与扶手椅乃至背景材质一致的闪耀金属长袍。克里姆特成熟时期风格的独特性与现代性,恰恰体现在他独立的装饰元素上,这些小小的装饰元素如同一幅幅“画中画”。

如果说克里姆特作画是为了让画作成为保存黄金和镶嵌工艺的载体。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则将颜料本身作为绘画的主要元素,以人体充当“活画笔”。他的大胆创作和思想前卫打破了艺术现有的边界,他也被视为波普艺术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

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

传统的油画调色油,常令蓝色颜料在干燥之后暗沉无光。当时克莱因特地从家乡跑到巴黎,找到了曾为毕加索研发颜料的颜料商人爱德华·亚当(Edouard Adam)。并对他说:“我要研制出一款最蓝的蓝色!”爱德华·亚当发明了一种机密的合成介质,使得颜料干燥后依然能保持鲜艳的色调,得以打造出这种天鹅绒质感的天青石蓝,于是克莱因蓝(IKB)应运而生。之后克莱因本人在1960年为克莱因蓝申请了专利。

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的专利蓝色

克莱因将人体绘画和早期去日本学习柔道的经历结合为一体,并且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去捕捉他们的本质,即将模特作为他的画笔。这场行为艺术展也让大众和评论界对克莱因充满了争议。克莱因将蓝色颜料涂在模特身上,然后在画布上留下印记,他宣称:“画笔的时代终结了,而且最终我可以使用我的柔道知识,我的模特就是我的画笔。”从此,克莱因变成了法国艺术界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

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的艺术作品

克莱因的创作理念是:“蓝色代表的是水和空气,天空和海洋,深度和无限,自由和生命,蓝色是宇宙最本质的颜色。”克莱因说:“想象力是感觉的交通工具,张开想象的翅膀,我们可以获得作为绝对艺术的生命。”以至于人们站在他的作品前,无法断定到底是克莱因创造了这理想之蓝,还是蓝色解放了克莱因的灵魂。

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的艺术作品

抽象派则将颜色作为动态,延展至了更宽广的无限宇宙中。荷兰画家蒙德里安和康定斯基,马列维奇以及更晚的杰克逊·波洛克一样,深深沉浸于神学。艺术家们围绕着它的许多教义建立起了自己的哲学思想。

皮埃特·蒙德里安

皮埃特·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希望在作品里传递出:生命永恒运动的观念。他认为,这一目标可以通过改变黑色线条的宽度,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他推论说:线条越细,眼睛对它的轨迹“读”得就越快,反之亦然;因此,改变宽度,他就可以像使用汽车油门踏板一样运用线条,而这将有助于成功实现他的最终目的——使得画作拥有一种“动态平衡”。

皮埃特·蒙德里安,《树》1902年

蒙德里安在1902年时画的一幅《树》(Polder Landscape with Silhouetted Young Tree):在一片宽阔草地上,站着一棵挺拔的树,树干笔直,树叶茂盛而碧绿,看上去赏心悦目,其创作手法基本上是自然主义的风格,属于写实派,而后来的树就不是“树”了。通过线条,色彩和区域的平等达到和谐”。他也越来越多的利用垂直和水平的线条元素抽象地表现景观。

皮埃特·蒙德里安,《树的构成》1913年

到了1913年,蒙德里安的那棵树就成了这样子。他把梵高的表现性、野兽派色彩的非描述性以及法国新艺术运动的线形图案熔于一炉,使之成为一幅构成型的、造型感强烈的,然而仍是极富独创性的作品《树的构成》(Composition No. XVI, Compositie 1)。

皮埃特·蒙德里安的风景画

蒙德里安受到神学的影响,认为思想产生的彩色光环围绕着每一个人。他回忆道:“我作品中首先发生改变的就是颜色。我再也不认为自然色就是纯色的。自然的颜色是无法在画布上重现的。因此,绘画应该寻找一种新的方式来展示自然的美。”为此,蒙德里安重新研究原色。

蒙德里安的标志性“新造型主义”抽象绘画

在20世纪20年代,他创作了熟悉三原色条形图,可以混合出其他所有的颜色,绘制于简单的黑色网格中。他称自己的做法为“新造型主义”。从1900年的自画像到1918年的自画像,18年过去了,蒙德里安从28岁到46岁,从写实绘画一路走来,花了18年,终于找到了梦中的三原色,完美表达了“彩色平面之间空间的本质”。

告别了2020年,迎来了崭新的一年。这一年如果有色彩定义,应该是白色。2020年,连牛津字典也选不出年度词汇了。在过去的一年里,震撼性事件过于频繁,“森林大火”、“新冠病毒”‘、“封锁”、“社交距离”、“黑命攸关”......似乎牛津字典也困扰于没有哪个词可以准确地概括这一年。

在21世界的第三个十年,外部的世界越发混乱,我们在追逐外部和内部之间,寻找平衡。而白色,尽管经常经常被认为是"无色"。这种理论很大程度上出自印象主义,印象主义者们在自然中看不到任何白色。“无色”,是一个世界的象征。

在这个世界中,一切作为物质属性的颜色都消失了,白色带来了巨大的沉寂,象征着冷冰的、坚固的和绵延不断的高墙。因此,白色对于我们的心理的作用就象是给一片毫无声息的静谧,如同音乐中骤然打断旋律的停顿。

安尼施·卡普罗的雕塑作品

但是,白色并不是死亡的沉寂,而是一种孕育着希望的平静。白色的魅力犹如生命诞生之前的虚无和地球的冰河期。艺术家带给我们的远远不止于其艺术成就和作品,他们突破时代圈层的思想,也在启发我们每个人打破自身的局限性。

 

来源:布林客Blink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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