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的沃森计算机当年在电视益智问答游戏节目《危险边缘》（Jeopardy）中击败人类的冠军选手是一项令人震惊的成就，暗示了人工智能无限的前景。
此后不久，IBM公司的领导者们就开始采取行动，把沃森从一个备受赞誉的科研项目转化为一门赚钱的生意，切入点则是健康护理。
但事实证明，沃森在节目上赢得胜利之后接下来的一些年里，表现的却并不起眼。今天，IBM公司的高管们坦率地承认，事实证明，医药比当初预想的要困难得多。沃森早期项目的成本和挫败感都在逐渐累积。它们收缩了规模，调整了焦点，偶尔还有些遭到了搁置。
IBM公司初期和沃森之间的磕磕绊绊指向了一个清醒的现实：无论前景多么光明，一项新技术的商业化进程一般都是小步前进，而不是大步跨越。
除了IBM自身面临的挑战，沃森五年前的二月份在电视上获得的胜利也助长了大众及科技行业其他公司对人工智能的兴趣。风险投资人一直在向人工智能初创公司砸钱，谷歌、Facebook、微软和苹果也都在收购羽翼未丰的人工智能公司。根据数据分析公司Quid的数据，这个领域的投资去年达到了85亿美元，是2010年投资水平的3.5倍还多。
同时，掌握了人工智能技能的软件工程师都获得了明星运动员一般的待遇，引发了聘用他们的竞价大战。
杰瑞·卡普兰（Jerry Kaplan）说：“我们现在绝对处于兴奋点的巅峰。”他是一位计算机科学家、创业家兼作家，同时也是1980年代一家人们早已遗忘的人工智能创业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人们的期望远远超前于现实。”
“人工智能”这个术语长期以来一直是科学幻想的主料。其中，机器要么具备了自主思考的能力，来帮助人类；要么是忘恩负义的败类，极力想要消灭人类。电影同样是这种思维。
然而，现实却没有这么戏剧化。知道你智能手机上努力回答你提问的自动语音吧？它就是人工智能的一种类型。谷歌的搜索引擎功能同样也是。这项技术同样也运用到了复杂的商业问题身上，比如找出癌症研究的趋势等。
人工智能领域可以一直追溯到计算机开端的年代，之后一直经历着乐观和幻灭的循环，激发因素则是电影中的而一些机器人形象，以及电视游戏节目中一位十分成功的选手。
科技的历史告诉人工智能的支持者们要坚持下去。硅谷的老江湖们则辩解称，人们总是习惯性地高估一项新技术在未来三年里所能取得的成就，但却低估它们在未来十年里的用途。
举个例子，1990年代关于新生的万维网将动摇传媒、广告以及零售行业根基的预言后来确实得到了验证，但却是在十年之后。那时，网络泡沫破裂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至于今天的人工智能，就连乐观的人们都说，它还只是处在这种周期的初期阶段。
“我觉得我们的后代将来回顾人工智能革命的时候会把它和蒸汽机、电能的影响相提并论，”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斯隆管理学院（Sloan School of Management）数字经济项目（the Initiative on the Digital Economy）主管埃里克·布莱恩约弗森（Erik Brynjolfsson）说，“但当然，这项技术还需要几十年才能真正结出果实。”
人们有理由保持热情。虽然越来越强大，但计算机还在继续变得越来越廉价，使得瞬间分析庞大的数据变得前所未有的容易。同时，传感器、智能手机以及其它科技设备都已经就位，为越来越了解我们的计算机提供着越来越多的信息。
就在过去一两年，研究人员已经迅速取得了进展。他们利用一项叫做深度学习的机器学习技术来改善图像识别、翻译翻译、语音理解软件的性能。无论是创业公司，还是谷歌、Facebook和微软这样的大公司，无论是大学院校，还是艾伦人工智能研究院（Allen Institute fo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这样的私营研究中心，都在从事这项工作。
微软研究部院企业副总裁彼得·李（Peter Lee）说：“认知、观察、倾听以及语言等领域取得了令人惊喜的进展。”
位于旧金山的创业公司Enlitic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杰瑞米·霍华德（Jeremy Howard）相信，人工智能能够改变整个庞大的健康护理行业，挽救生命，节约金钱。但他说：“但这是一个需要耗时25年的工程。”
Enlitic首先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放射领域。霍华德指出，医学影像几乎全部采用数字形式，不知疲倦的扫描、找出能够说明问题的异常组织是非常适合深度学习图片识别技术的一项任务。
Enlitic公司已经利用一个储存了6000份肝癌诊断结果的数据库测试过自己的软件。诊断结果由放射科专业人员作出，其中既有确诊的，也有排除的。Enlitic公司在即将发表的一份研究结果声称，它算法的准确率比人类放射科专业人员高出了50%。
“必须把行之有效的技术运用到已知的问题上去，”霍华德说，“孤立的创新是个错误。”
目前还没有哪家公司在人工智能技术商业化方面的努力比得上IBM对沃森的投入之大、范围之广。这家公司2014年划分、设立了沃森业务部，投入了几十亿美元来加速这项技术的开发和应用，其中还包括收购了几家公司。这个沃森部门目前有7000名员工。
沃森技术已经经过了彻底的改造。当初参加《危险边缘》节目的时候，沃森还是一台像一间房间那么大的计算机。今天，它已经变成了所谓的云计算软件，通过互联网从远程数据中心调用。这套沃森软件本身划分成了几十个独立的人工智能组件，包括语言分类、文字到语音的翻译以及图片识别。
IBM极力要让沃森成为人工智能领域的操作系统，也就是说，变成一个别人可以用来开发应用的软件平台。IBM目前拥有500多位行业里的合作伙伴，其中既有大公司，也有创业公司，行业则广泛涉及健康护理、金融服务、零售、消费者产品以及法律服务等领域。
IBM内部把沃森早起在健康护理领域的挣扎表现看成是一段学习的经历。公司高管称，IBM团队低估了处理传真、手写便签等杂乱数据的难度，也没能理解医疗人员的决策方式。
负责沃森的高级副总裁约翰·凯利（John Kelly）说：“事实证明比我们想象的要困难得多，早期的客户遭遇了大量的挑战。”但接着又补充说，这项业务现在“正在腾飞”。
IBM没有分解沃森的财务数据。它用“庞大、而且正在增长”来描述这项年轻的业务，称它正在为公司年营收高达180亿美元的商业分析业务贡献力量。
至今依然和沃森站在同一战线的早期客户都是合格的乐观主义者。在休斯顿德克萨斯大学（the University of Texas）MD癌症中心（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沃森技术现在已经是一位癌症护理自动专家顾问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德克萨斯大学健康系统同时还在软件中利用沃森来帮助糖尿病患者和护理人员来管理这种疾病，它所涉及的这个项目今年底有望推出。
“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要困难得多，”这所大学健康系统的首席创新官琳达·金（Lynda Chin）医生说，“但我们的经验告诉我，我们有能力建成一个改善医护质量的人工智能引擎。”
（译者：轩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