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看电影杂志
想必熟悉影视剧的朋友们多少都有点印象,近几年改编的史蒂芬·金的作品不少。
像电影,好的烂的都有,如:2017年扑街的[黑暗塔](索尼哥伦比亚估计想指它发展IP呢,没想到栽了,北美院线都没回本……)、2019年重启但有些无名的[宠物坟场],以及被吹爆也被骂平庸的[小丑回魂]上下部,还有像[杰罗德游戏](2017)、[睡梦医生](2019)等等。
而在美剧上则有2018出品的《城堡岩》两季、2017年出品的《梅赛德斯先生》三季,以及我们今儿要谈谈的这部。
不可否认,在好莱坞创意逐渐枯竭的今天,金的作品对于电影还是电视剧,无疑都是储量丰富、可反复利用的优质资源(更不要说还有他参与编剧的那些作品咧)。
但如何改编,怎样改编的好,却不是所有人都会的。
当然对于我们今天要说的这部,文字变成影像对它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它的出品方,可是大名鼎鼎,几乎部部精品的HBO。
估计有些读者猜到了,它就是由本·门德尔森领衔主演的剧集《局外人》。
本·门德尔森的是谁?[头号玩家]Boss、[侠盗一号]的帝国总监奥森·克伦尼克、[惊奇队长]中的斯克鲁人首领塔罗斯……
目前,《局外人》豆瓣评分8.1;IMDb 8.7;烂番茄好评率81%(观众好评93%)
如此好评的《局外人》,到底讲的是什么类型的故事?以现在进行到中段(7集)的剧情来说,它是一部让人无法自拔的悬疑探案剧。
故事首先要从一个不是冤假错案的冤假错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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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位路人老伯早上日常遛狗,可没曾想,狗子却好似发现了什么,到处闻闻、嗅嗅,一人一狗的足迹愈发偏离,竟来到人迹罕至的森林。
狗子在树根下再度用鼻尖蹭蹭了后,突然撒了欢似的奔跑,待老伯追赶到,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他发现了什么?一副几乎被啃烂的孩子的尸体。而这竟是人为的。
调查后发现,男孩甚至还被性侵过……
男孩是当地居民弗瑞德和乔伊(彼得森)的小儿子。
安德森警探(本·门德尔森饰)携同事全力侦缉,可无论是人证、物证、甚至是监控画面竟都明白无误地指向了当地为人师表、谦虚和蔼的棒球教练、好市民——泰瑞。
是他开的箱式面包车拉走了男孩,那辆面包车后来就停在案发现场不远处,车内外有血迹,车内满是泰瑞的指纹。
酒吧、车站的CCTV也有他的监控,所有的线索都能断定泰瑞就是嫌犯。
可即便证据如此充分,作为十多年的老警察,安德森始终不明白他的动机,更确切的说是暴露自己的动机。
但基于对残杀男孩的愤慨及对泰瑞可能做过更恶毒事儿的揣测(比如性侵当地男孩多年,自己已逝的儿子还是泰瑞的学生),安德森不惜违反条例,在比赛当天,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抓捕泰瑞。
安德森不顾一切这么做,自然有要搞臭泰瑞的意味,美国的小镇,可以简单理解为我国抬头不见低头见,人人相识的现代化农村,对于这个罪名,我想大家都懂对于泰瑞、泰瑞的家人意味着什么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似乎已经尘埃落定,结案矣。但安德森他们漏掉了一环,也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一环——泰瑞自己竟说杀害男孩那天,他不在本市,在外地出差!
而事实也却如泰瑞所言,甚至和之前证明他杀人的证据相同:有人证,同行的两位老师;有CCTV,泰瑞在大会上发言,可以清晰辨别;有指纹,他想买一本很厚很贵的书,但只是摸了摸……
一切正如检察官所讲:他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现身。但这确是现实
正当众人为这矛盾的证据头疼不已时,现实已犹如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他们控制,一场意外,把辩罪的、公诉的、旁观的……都弄得措手不及。
更让安德森日后活在痛苦与自责中。
发生了什么?
男孩的哥哥突闯法院现场,枪杀了嫌疑人泰瑞。
安德森奋力阻止,哥哥被爆头,但也得偿所愿带走了泰瑞
两个家庭因这起案件彻底破碎,此时,正义、真相、真凶……这些陈词滥调都变成了不带任何意味的词汇。
等待审判、等待沉冤昭雪的泰瑞逝去,而被害人一家,母亲伤心过度逝去(这是哥哥报复的原因之一),只剩父亲一人孤零零在世。
而这,却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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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把剧情从头慢慢讲述,会发现一件特别尴尬的事儿,就是线性叙事,没啥子吸引力。
如何把一部悬疑探案剧拍得扣人心弦、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
我觉得跟“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道理差不多,即吊着观众的好奇和想象,我们便是那个追随《局外人》线索不断深入的“爱丽丝”。“线索”便是小白兔。
《局外人》巧妙在打碎了常规线性叙事,一个个由头、丈二摸不到头脑的事件穿插其中,诱惑着你,刺激着你,继续往下,不断深入。
像第一集开头,安德森还在和发现尸体的路人大叔交流,但下一秒转场,镜头直接给到了泰瑞的家中,此时的泰瑞,好好先生般,照料自己的家庭,不过场景的切换却也暗示了泰瑞就是凶手(可同时也埋下伏笔,这样的好人就是残杀男孩的变态?)
离开泰瑞家之后,剪辑把故事切得更“碎”,但同样这是故意为之,为得还是“诱敌(us)深入”。
彼时,画面回到安德森身上,暗示我们接下来,安德森将会是串起快速剪辑不同画面的那条线
接着下面这组镜头也简单,毫无疑问泰瑞就是我们要抓的人,可证据是什么呢?(这也可以看做是第一层:现实)
之后坐在车里的安德森开始回溯:告知男孩母亲,小儿子遇害的事儿;目击证人谈话,(这一层可以看做是第二层:过去)接着又回到现实(回到车中):要在众目睽睽下抓他(又回到第一层中)
这其实是安德森自己的回想,而通过他的思考,不经意间我们就跟着他的思路看下去,看他为啥不顾一切要“搞死”泰瑞,看他接触到了哪些证据,让他为何如此出离愤怒。
而这一刻,亦如前文所说安德森成为了那条串联的“线”,也成了带我们入坑的“小白兔”。
之后这样的设计还有很多,比如还是在安德森的回想中,突然加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侦缉人员收集箱式面包车证据。它的前一秒后一秒都是和证人谈话,突然插入这一段是为何?
带着疑问继续看,到审问泰瑞的那一刻,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一只“小白兔”。
17:12-33:58,这一刻信息对得上了
最令我惊讶的伏笔还是在第三集,突然插入一段黑人入狱的段落,他不是之前主线故事中任何一人,甚至都不是前两集出现的任何NPC,甚至时不时的还在主线叙事时,再把他穿插回来,甚至还特意给他一个自杀的特写镜头。这家伙究竟是谁?
直到第四集再展开,才知道原来他和泰瑞的遭遇一样。这尼玛挖坑挖的。
很多人估计也会说,这点处理其实很普通,但相对五集左右的时长,无疑这是抓住观众深入“奇境”的好办法。(在我看来,10集分成两部分,前五集是探案,后五集是……)
也通过镜头的转接,最终会发现《局外人》拥有两组对立关系、三组视角、四条线。
两组对立关系无疑是正邪的对立。
三组视角:一组为安德森他们的办案视角,另一种是凶手视角,在一种是我们的上帝视角。
这是《局外人》这部剧的大胆之处,其实在一开始,剧集便将凶手摆在观众的眼前,它不像一点点解谜,让你猜,看你想得对不对。
不,它把凶手放在你眼前,让你一眼相中,“妈的,这家伙一看就是凶手”,而接着我们会怎么想?
我们知道谁是凶手,安德森他们不知道,于是,思路再度从上帝视角代入跟着安德森追捕。
这么个样,不就是脸上大写着“坏人”二字么
同时当凶手屡次跳进主线故事中,这也会刺激观众,希望快点抓住这货,无意间又推了我们一把。
至于四个线,那就是安德森自己一条线;和安德森一伙的私家侦探一条线;凶手一条线,凶手的帮凶一条线。
这四条线不断纠缠,最终形成了吸引人的《局外人》故事。
也正是因为《局外人》出色的剧作设计,灵巧地把一部探案剧集剪碎,让我们跟着主角们不断找寻真相,才让这部剧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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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说这部剧还有什么优点,可能人物塑造也有值得深究的地方。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第二集,那是两个温文尔雅男人的针锋相对,异常精彩,但也让人揪心,尤其是在后面得知悲剧的结果之后。
证据矛盾让安德森百思不得其解,没得法去了看守所,探探泰瑞的口风。
安德森吊着眼看泰瑞,意味着他仍相信证据,只是苦于没有合理解释,所以他想要解释
泰瑞盯着他,火药味十足
泰瑞先搬出自己的律师,意思:老子不想谈;而安德森搬出检察官,意思,别拿律师唬我,我找你也有代价;遂泰瑞单刀直入:别废话,说事
但安德森仍把泰瑞当做嫌犯套话,但显然有点低估了泰瑞的智慧,于是安德森直接质问:
安德森的每一句都像:我知道这孩子就是你杀的,你怎么就杀了呢,快特么折磨死我了,妈的
而这样的指控对于无辜的泰瑞来说更是难以接受,他最终用安德森儿子的往事,狠狠扇了安德森一嘴巴
平静的背后也是无奈的低吼:你儿子是老子的爱徒,你特么傻逼问我猥亵没猥亵他,你眼睛瞎吗,你特么是不知道我有多欣赏你儿子,妈的,现在还问我杀没杀那男孩,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而当说完这段话,泰瑞竟眼眶红红,泪眼婆娑。即便被当场抓走,关进囚牢泰瑞都面容冷峻,但在这一刻,我们知道安德森这把刀插得他多疼。
两个男人在这一刻对视,安德森在思考,在犹豫,但他不知道未来他没有机会再和泰瑞说声抱歉。
也正是看了这段之后,我便如坚定的安德森般,希望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看着真凶伏法,找到最后的真相。
而那一刻距离我们已不太远,还有三集,真正的高潮即便到来。也相信这结局会是相当震撼,毕竟……有些东西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想象。
不说了,准备看第七集了。
最后我很是希望《局外人》十集而终,可别再续订,好故事够“短”才真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