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公安局青浦分局刑侦支队刑科所民警姜永明
姜永明利用体式显微镜进行指纹人工查档
文|法治周末特约撰稿 曹国柱
责编|马蓉蓉
案发现场的一切都是活的，它无声地诉说着某种隐秘的事实。刑事技术人员的任务就是揭秘事实，还原真相。
上海市公安局青浦分局刑侦支队刑科所民警姜永明从事刑事技术工作已经有30多年的时间，但他并不是科班出身，而是半路出家。1986年，姜永明毕业于上海市第一人民警察学校，后分配至青浦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在做了两年的侦查员后，有一天，姜永明鼓起勇气，找到指导员，主动请缨，要做技术员。
指导员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那时队里确实需要技术员，他脑子里正算盘着让谁过去呢，做技术员就得坐得住、能吃苦、耐得住寂寞。没承想，有人居然毛遂自荐了。
就这样，姜永明转到了刑技岗位，负责案件现场勘查、物证和痕迹检验，这一干就是30多年，也干出了大名堂。
他创造的“指纹五步分析法与计算机管理”，大大提高了指纹的比对速度与准确度，并获得了上海市第一届科技成果二等奖。从他身上提炼总结的现场“四则十步”工作法至今仍被沿用。
从警以来，姜永明参与破获案件三千多起，让作恶多端的“小鬼”服法无数，人送绰号“姜馗法师”。
快与慢
姜永明清晰地记得自己作为技术员第一次出现场的情景。上海青浦区某镇有群众报案称，一个四十岁不到的男人上吊死了。姜永明和师父赶到了现场，死者死在楼梯间里，门被反锁着，怎么推也推不开。从气窗看进去，能清楚地看到有一个人吊在里面。第一次直面死人，姜永明心里不禁有点儿发怵。
师徒两人合力将门踹开以后，姜永明刚准备去解绳子，就被师父断然喝止了。姜永明有点儿懵，不知师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按照常规思维，看到有人上吊，应该尽快把人放下来才是。师父解释说：“技术员遇到上吊这类情况，不能着急用手去解绳子，必须要用剪刀去剪，而且还不能剪绳结。因为要从绳结的打法来判断是其自己打的，还是别人打的，如果破坏了绳结，就等于破坏了现场。”
随后姜永明和师父合力将死者放了下来，师父让姜永明查看死者颈部的勒痕，边看边解释，勒痕如果呈马蹄形，就说明是自杀，如果勒痕绕颈一周，呈圆圈形，就是他杀。
接着师父又让姜永明脱掉死者的衣服，查看体表有没有伤痕、针眼，指甲里有没有血肉……师父说，这些都是判断自杀还是他杀的重要参考因素。
听师父这么一讲解，轮到姜永明惊讶了，他没有想到，做技术员有这么多的门道，有得自己钻研了。
后来，经现场勘查并结合侦查员的调查走访，证实死者是因为生病厌世而上吊自杀。姜永明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做好技术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快与慢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对技术员来说，需要快中有慢、慢中有快。出警要快，勘查现场时却要慢，只有慢工才能出细活儿。这是姜永明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2013年春天，青浦区盈浦街道一条水沟内发现一具男尸。尸体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搭在岸上，死者穿着朱家镇一家五金厂的工作服。姜永明在离现场不远的绿化带内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弹簧刀，刀上有两枚连指的指纹，但指纹条件并不好，一枚食指指纹看不出纹线，一枚中指指纹只有指尖部分。
随后侦查员到朱家镇五金厂调查，证实死者正是厂里一名工人，为外地来沪人员。据工友们反映，此人与本地一名女子正谈着朋友。侦查员马上找到该名女子，女子哭哭啼啼地说：“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当时我们正在树林里谈情说爱，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一个又瘦又矮的男人，拿着刀要抢我们的钱。我男朋友见对方没有自己高大，就与对方搏斗，在他们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我趁机逃走了，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调取事发现场的监控，有个骑摩托车的年轻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其从现场逃离后，一路鼠窜，最后消失在一片待拆迁的房子里。
侦查员马不停蹄地赶到这片区域排摸，并为租住在这里的15岁至35岁的所有年轻男子打指纹。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工作量，但为了尽快破案，也只能这样大海捞针了。
侦查员在前面打指纹，姜永明就在附近一处简易房里，端坐在显微镜前看指纹，来一份看一份。他看得十分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显微镜的镜头，感觉像要把自己的灵魂顺着目光整个投掷进去。
看指纹，姜永明自有独特的方法，他先把一组指纹的细节特征记在脑子里，一旦一组指纹的细节特征相像，再拿出现场指纹仔细地比对。这样大大节省了比对时间。就是用这种“笨方法”，一天多的时间，姜永明愣是从六百多人、六千多枚指纹中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有时慢胜于快，比中才是硬道理。姜永明拿着那份比中的指纹，“哧哧”地笑了起来。
有与无
1998年，在一处野草丛中惊现一具男尸。正值盛夏，尸体早已高度腐烂，黑压压的绿头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还有数不尽的蛆虫爬进爬出，令人作呕。天又刚下过雨，雨水的冲刷更加大了案件的侦破难度。
就在大伙儿商量着怎么把尸体运回殡仪馆请法医做专业解剖时，突然，姜永明出人意料地戴上手套，蹲下身子，冒着恶臭，用手拨开了尸体左侧腹部上的一处蛆虫。这时，令人震惊的现象出现了：数层蛆虫之下，一处刀伤立现。年轻技术员都很惊讶，纷纷向姜永明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不愧为老法师。
姜永明笑着解释：“一般情况下，尸体的眼睛、鼻子、口腔、肛门等处的蛆虫较多，皮肤表面不可能聚集如此多的蛆虫，除非那个地方有创面。”据此，姜永明判定这起案件是他杀。
事后，姜永明说：“技术员勘查现场后，对案件的定性至关重要，特别是凶杀案，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样的定性需要专业和担当。定性如果不准确，就可能延误破案，甚至会走弯路。”
尸体高度腐败、令人窒息的恶臭，是一般人避之不及的场景，却是姜永明经常遇到的工作环境，而且在这种环境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1990年夏天，一个天快要擦黑的傍晚时分，青浦区西岑镇某村一条河浜里浮出一具男尸，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只露出身体的一角。接到群众报案后，包括姜永明在内一共去了五六个警察。尸体漂在河中央，竹竿根本够不到。姜永明就向当地农民借了一条船，由农民划着船，和其他两名侦查员一道坐船朝河中央划去。划到尸体旁，姜永明伸手去捞，没想到，先摸到的是一截水泥柱子，由于水泥柱子表面很尖利，一下就把他的手套划破了。姜永明立即换了一副手套，可刚下水又被划破了，再换还是破。
这时天色越来越暗了，再不把尸体拖上岸，就要摸黑工作了。姜永明心一横，索性不戴手套了，徒手抓住尸体的一角，让农民划着船，把尸体一直拽到岸边。
到了岸边，大家这才发现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呈巨人观，臭不可闻，岸上的人不禁掩鼻皱眉。而尸体的怪模样也把大家吓得不轻。只见尸体前胸被绑了两根水泥柱子，后背也被绑了两根，最后再用绳子总体绕了几圈。姜永明判定，如此绑法绝非死者本人所为，必为他杀。死者要么是先被绑后沉入水中溺水而亡，要么是先被杀死再绑水泥柱沉入水中。
初步判断是他杀，想要得到进一步的结论就要做尸体解剖。支队马上将情况报告了刑侦总队，总队派法医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证实死者是被人掐死的。
私下里，姜永明经常对年轻技术员说：“现场的一切东西都有可能是破案的线索，我们应该尽可能提取的全面而仔细，宁愿做无用功，也不要错过可能的证据。”
2014年秋天，上海佳邸别墅小区发生一起盗窃案，被盗的项链、钻戒等物品，价值500万元。由于男女主人长期不在家，只雇用一个保姆隔三岔五地过来打扫一次，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偷的，男女主人也说不清楚。
姜永明到了现场后，进行了仔细地勘查，遗憾的是，室内的痕迹全无，早已被保姆打扫殆尽。姜永明一度怀疑是不是保姆对主人家的财物起了贪念，监守自盗，然后将痕迹清除干净，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后来，经侦查员多方调查，排除了保姆的作案嫌疑。
被盗珠宝就放在二楼主卧室的梳妆台里。这个梳妆台设计的很精巧，盖板翻下来是板台面，翻起来就是一面镜子。就是在这面光滑如冰的镜子上，姜永明成功提取到了一枚手套印痕。
不得不佩服犯罪嫌疑人的反侦查意识，作案戴着手套，其自以为戴着手套，不会留下指纹，警察就奈何不了他。没有想到，现在科技发达了，警察愣是从这枚手套印子上检出了他的DNA。盗窃对象毫无悬念地就跳了出来。
经查，这个家伙不仅有前科，此前，还有一起悬而未决的案子也是他做的。就在案发十几天前，这个家伙跑到青浦一家公司，撬开保险箱，偷了十几万元。
不知是得意了还是口渴了，他吃了一个桃子，把桃核扔在了垃圾桶里。姜永明勘查现场时，看到了这个桃核，上面剩下的果肉还很新鲜。会不会是嫌疑人作案后留下的？姜永明就把这个桃核取出来，放进取证袋，结果验下来，印证了姜永明的判断。
同事们都说姜永明神了，姜永明笑而不语，心里却在说，自己哪有什么神助，只是比别人多一份细心罢了。
真与假
2008年一个冬天的深夜，上海胜利路一个别墅区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对夫妻遇害。人命关天，姜永明连夜从家里赶到现场。现场很是惨烈，女主人被绑在柱子上，是被掐死的；男主人则倒在卫生间的血泊中。
姜永明勘查后发现，现场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查找男女主人的手机，都不见了，其他贵重东西到底有没有丢失，一时还无法证实。不过，窗台上有一枚清晰的脚印，很明显，犯罪嫌疑人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如果以常规思维来考量，从现场的这些迹象，大抵可以推断出嫌疑人盗窃时被主人发现从而转化为抢劫杀人，或者就是直接抢劫杀人。
但姜永明心里却有个大大的问号：监控录像显示女主人是先回来的，两个多小时后，男主人才回家。难道嫌疑人是先把女主人杀死后，在她家里猫了两个多小时，再把男主人杀了？这好像不符合一般嫌疑人盗窃或抢劫得手后马上离开现场的作案规律。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姜永明又对现场仔细勘验了一遍。这次他有了新的发现。案发别墅小区住户并不多，有大量闲置别墅环绕周围，案发时间又处深夜。姜永明大胆推测，嫌疑人是不是曾在附近观察过死者的生活轨迹？而这个观测点也许就在周边的闲置别墅里。
姜永明决定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向外推进。当搜索到另外一栋无人居住的别墅时，姜永明在底楼的客厅里找到了一枚与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脚印，看来嫌疑人曾来过这栋别墅。
上了二楼，姜永明更有了意外的收获，地上扔了十几枚烟头，还有一副没有使用过的纱手套。看到这一切，姜永明心里有数了，凶手曾躲在这里长时间观察过被害夫妻俩的动静，找到机会后就下手了。
烟头上的DNA牢牢锁定了凶手。到案后，凶手交代，他是受人雇来杀夫妻俩的，雇凶之人曾与男死者合伙炒过股票，还借过他不少钱，后来因为还不上，就想杀人灭口，彻底抹掉这笔债务。
冯雪松是姜永明的徒弟，中国刑警学院法医专业毕业，是名正儿八经的法医，自2003年起就跟着师父后面“学经”。2007年夏天的一天晚上，有个女人跑到刑侦支队来报警，说她的老公被人杀死在家里，姜永明马上带着冯雪松出了现场。
乍一看，现场确像发生了凶杀案。被害人倒在地上，满头是血，身下也血迹遍布，而且有好几处开放性创口，尸体边上还扔了一把带血的锤子。
但姜永明仔细勘查后，给出的结论却是自杀。
听到这个消息，家属无法接受。姜永明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判断依据。如果是有人加害，被害人身上应该会出现抵抗伤，但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同时，其家里的门窗也无外力侵入的痕迹。被害人的头部虽有创口，但都密布于右侧顶部，且其右手也有血，这样的创伤完全可以由被害人自己用右手持锤子砸头形成。此外，被害人的口腔里有一股浓重的农药味，而且在底楼的厨房间里找到了一瓶甲胺磷农药。这些证据足以说明被害人欲轻生，其先是喝了农药，怕自己还不死，又用锤子使劲地敲击自己的头。
姜永明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家属心服口服，对警方作出的自杀结论也再无任何异议。
跟着师父出现场久了，冯雪松耳濡目染，也悟出了一些门道：现场勘验、物证提取、照片拍摄这些都是技术员应该具备的基本功，但真正考验技术员能力的是对现场的把控、分析以及对犯罪嫌疑人的刻画，这才是技术员的真本事，当然这本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成的。
正与邪
当潜逃28年的杀人凶犯在安徽落网的消息传到青浦后，姜永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这个案子曾轰动一时，被青浦警方列为“一号案件”。这一年，恰好是姜永明转岗做刑技民警的第5个年头儿。
要说起这个案件的细节，还得把时间倒回到28年前。1990年6月14日，原青浦县青浦镇盈中新村有个居民跑到派出所来报案，说他的爱人和女儿在家里被人杀了。接到报警后，姜永明和同事驾驶警车风驰电掣地赶到现场，对现场进行了全面细致的勘查。
说实话，当年此案现场确实很震撼，姜永明用了现在的网络流行语“辣眼睛”3个字来形容。客厅里被翻得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地上遍布血迹，从客厅一直蔓延至卫生间。报案人的妻子仰面倒在卫生间里，身上有多处伤口。卫生间里有打斗的痕迹。可能是死亡时间稍长了一点儿，地上的血液早已干涸凝固，呈深褐色。卧室的衣柜门里面蜷着一个刚满3个月的女婴。根据法医初步尸检，母女两人均系窒息死亡。
姜永明蹙着眉头，心里自然是义愤填膺，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连3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心里然虽有万丈怒火，但绝不能影响到工作，还得一丝不苟地按流程开展调查。将现场能提取到的指纹、痕迹、血迹都一一作了提取，姜永明凭经验判断，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在打斗中也受了伤，其流下的血和被害人的血混合在了一起，只要化验出凶手的DNA，就能锁定目标。
惨案震惊青浦区上下，为了这个案子，青浦区当时300名警力几乎全部出动。专案组判定，这起案件应该是由盗窃转化为杀人，嫌疑人在盗窃时，被女主人发现，为了掩盖罪行，遂将女主人杀死。
警方针对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摸排，没有任何发现。专案组随即开展新一轮的走访调查和线索梳理。就在这时，一名叫王涛的技校学生进入了侦查视野。这名学生与被害人的小姑子是同班同学，曾经随她到被害人家里打过游戏，熟悉被害人家中情况。更为关键的是，王涛的生物信息与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高度吻合。
可正当侦查员准备抓捕王涛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踪影，好似人间蒸发。或许是第一轮的摸排惊动了他，他没有向家人告别，就直接逃走了。
后经抽取王涛父母的血液与现场血液进行比对，证实杀人凶手就是王涛无疑，这与当初姜永明的判断一致。
28年间，青浦警方从未放弃对王涛进行追捕，锲而不舍地开展相关工作，但都一无所获，后来还是通过最新研发的高科技侦查手段把已经漂白了身份的王涛抓捕归案，这都是后话。
王涛到案后，交代了当年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经过，至此，28年前凶案中一些警方未曾掌握的细节才真相大白。
当年，年仅17岁的王涛和其他同学一样都爱上了打“魂斗罗”射击闯关游戏。他的女同学，即被害女主人的小姑子曾带他去被害人家打过一次游戏。这天，他的游戏瘾又犯了，便趁下课时偷偷地溜出了教室，跑到了被害人家中。当时大门是虚掩的，他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了，而后站在客厅里看了一下，见家里没人，就开始动手翻找游戏机。
正当他紧张地翻箱倒柜时，突然听见“啊”的一声尖叫，抬头一看，见一个女人从一个房间里冲了出来，嘴里喊着：“抓小偷！抓小偷！”王涛一下子慌了神，他怕女人的喊叫被别人听到，立刻直起身，冲到女人的身旁，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女人哪里肯依，转身跑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一边挥舞着菜刀一边继续喊着“抓小偷”。王涛又急又怕，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捂嘴右手夺刀。搏斗中，王涛的左手臂被砍了一刀，鲜血顿时流了出来。王涛气急败坏，夺过菜刀，也朝女人砍了几刀，至于砍在什么地方，当时太慌乱，他也不知道。
女人被砍出了血，喊声更加尖利了。王涛害怕极了，为了阻止女人，他从后面用右胳膊勒住女人的脖子，女人奋力反抗，王涛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两个人就倒在了卫生间的地上。倒地后，女人还是不断喊叫反抗，王涛就用力勒住其脖子不放松，直至其不动了才放手。
当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听见房间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他走进房间一看，见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正在床上哇哇大哭。他怕婴儿的哭声招来邻居，就打开床边的大衣柜，把婴儿抱起来塞了进去，然后关上了衣柜门，走出客厅，带上房门，连奔带跑地逃离了现场……
这一逃就是28年。
时间悄然无痕地流逝，不经意间姜永明做技术员已经30多年了。这些年来，他把青春和汗水播撒在一个个现场、一枚枚指纹、一串串足迹中，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技术员成长为经验丰富的老法师。
一项工作能让一个人坚持30年，并且不因循守旧，还干出不小的成绩，唯有发自内心的热爱才能做到。亦慢亦快、无私有为、去假存真、正必压邪，是姜永明的工作哲学，也是他的生活哲学。同事们都愿意这样理解姜永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