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王怡
对于克里斯蒂·托利弗（Kristi Toliver）来说，来到湖人队的主场斯台普斯中心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曾经，她也在这里打过七年职业篮球，帮助WNBA球队洛杉矶火花进入2016年总决赛并夺冠，之后她远走华盛顿特区，和华盛顿神秘人以自由球员身份签约。
但是，首次以NBA奇才队助理教练的身份走上这片场地，托利弗的心情还是有些许忐忑。
“回到这座球馆，坐在场边，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穿着正装而不是球衣，这种感觉真实地击中了我，”托利弗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因为我看着这熟悉的场地，能够回想起曾经在这里的种种时刻，不过现在我身边并肩作战的人换成了一帮男人。”
当前的情景来自托利弗本人一个艰难的选择。在2018年带领神秘人进入WNBA总决赛后，托利弗有两条出路；不做休息，直接赴海外打球，享受诱人的薪水；或者待在国内，调理自己的身体，延长职业寿命。
这时候，奇才队给了她第三个选择：加入球队主教练斯科特·布鲁克斯（Scott Brooks）的团队，成为一名助教。她将和所有的男性助教一样，为一支NBA球队出谋划策。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也有代价。
因为托利弗所在的神秘人队和奇才队同属一个老板，根据NBA联盟规定，管理层雇佣休赛期的WNBA球员工作，最多只能支付总计5万美元的薪水。而且，5万预算中的大头已经支付给了托利弗的队友艾琳娜·戴尔·多恩（Elena Delle Donne），她负责在休赛期进行神秘人队的宣传推广工作。
那托利弗能拿到多少呢？
答案是每赛季1万美元。这比NBA给很多球员和教练开出的一次性罚单额度都小。而一名NBA助理教练通常每赛季收入至少10万美元，有人甚至赚取超过100万美元。
“我权衡了一下这个选择的利弊，”托利弗说，“对我来说，好处是我可以有一段休息的时间，十年来我第一次不用全年都在球场上拼搏，不用跑到其他国家去打球。当然，这可能带给我一些收入上的损失，但是我看到了这其中进步的机会，我可以留在家里，仍然关注篮球，和世界上最好的一帮球员共事，向最好的教练们学习。”
联盟定下的规矩不能破坏。最终，托利弗接受了这个在NBA中只能算实习生薪资水准的工作。她终于能够踏进自小接触篮球以来都向往的圈子。
托利弗对于执教的兴趣始于大学时期。在她当时的主教练布伦达·福莱斯（Brenda Frese）看来，托利弗有着教练员的头脑和天赋。当托利弗还是一名大一的控球后卫时，福莱斯就经常在赛后和她一起分析比赛录像。当时的托利弗已经显示出了超过同龄人的成熟素质。 她在场上的每个关键球处理，都带着一种教练审视全局的思维。
托利弗很快在奇才队站稳脚跟，她的能力和态度受到了球员和教练一致的认可。不过，她在薪资上的“委曲求全”却反映了一个现实问题——越来越多优秀的WNBA人才进入到NBA工作，联盟是否能够正视并体现她们的价值？
当时定下5万美元工资帽的时候，WNBA球员在休赛期从事教练工作并不常见，因此她们的待遇问题并不凸出。不过，在马刺队教练组成员贝基·哈蒙（Becky Hammon）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优秀WNBA球员加入NBA教练团队。在2018年11月，很多WNBA球员跳出了现在的劳资谈判协议，体现出她们有意愿为自身价值寻求更多认可。
WNBA球员公会的执行总监泰瑞·杰克逊（Terri Jackson）对于托利弗与其他NBA助教之间收入差距表示担忧：“跳出现有的劳资谈判协议，是因为我们发现WNBA球员遭遇到的不公正在凸显，这（托利弗）的工资只是其中一个体现。我们希望在新一轮的谈判中，大家对现状进行分析和处理。”
对联盟来讲，让更多的WNBA球员继续呆在美国打球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因为这是对球员状态、市场营销、教练人才储备以及WNBA和NBA球队在赛程上协同配合，都有利的局面。
“我现在不能对于任何WNBA球员的待遇问题发表意见，但是无论在赛季中还是休赛期，WNBA球队或者球队分支机构都按照一定的工资标准为球员支付薪水，”NBA和WNBA的公关负责人麦克·巴斯（Mike Bass）表示，“设置合适的WNBA工资帽有利于公平竞争，毕竟联盟最根本的目标是为现役和退役球员提供持久有效的职业发展机会。”
同时，拿着实习工资的托利弗正在经历一个前所未有的职业阶段。她每天的工作都是眼界的拓展，在各个城市和球队教练团队、管理团队交流攀谈，积累人脉，为日后创造更多的工作机会。
在托利弗看来，女性在场下争取公平待遇的筹码，还是自己过硬的工作能力：“这份工作不是街上随便找来一个女人或者男人就能胜任的。当你的工作的确会让球队变得更强，他们都会听你的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