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俊捷
国内老牌手机分销商天音通信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音控股”，000829.SZ）旗下培育10年的孙公司，北京易天新动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易天新动”）近日竟迎来了控股权被转让的终局。
这只是天音控股聚焦手机分销和彩票双主业的冰山一角。《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手机分销业务常年贡献天音控股95%以上营业收入，为天音控股提供营业收入之际，也将天音控股推到了低毛利的境地，其毛利率近年已降至2%左右。
穿越了从功能机到智能机的产品更迭周期，天音控股也在主业外进行了移动互联网业务、移动转售、彩票业务等多元化探索，但并未对净利润、股价带来显著改善。天音控股寄予厚望的5G又能为其带来多大的变量呢？
回归聚焦战略
“易天新动控股权的转让本质上是对天音控股发展战略变化的一种响应。”长城证券通讯设备行业的一位分析师直言。
天音控股公告称，拟以2.882亿元向北京尘寰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尘寰科技”）、深圳市秉瑞信科技有限公司转让其所持有的易天新动51%股权。转让完成后，天音控股仅持易天新动49%股权，不再控股易天新动。其中，尘寰科技的实际控制方为凤凰新媒体有限公司，主营泛娱乐产业。
易天新动是天音控股在移动互联网板块的核心业务。早在2008年，天音控股开始布局移动互联网业务之际，就成立了易天新动，旗下的塔读文学是天音控股无线阅读平台。后经业务架构不断完善，天音控股在2012年就基本形成了手机浏览器（欧朋）、无线阅读平台（塔读）、手机应用商店（开奇）、手机游戏（九九乐游）等移动互联网业务版图，各业务间属紧密协同关系。但在移动互联网浪潮正酣的2014年，天音控股的移动互联网业务也仍处于投入阶段。
令业界首次意识到移动互联网业务的战略性地位是2013年。天音控股围绕手机分销主业建立了B2B线上平台天联网，还于当年底获得了工信部第一批移动转售牌照，发展成为手机分销、移动互联、移动转售等业务为一体的集团化公司。移动互联网业务不仅被视为有利于平抑手机分销业务的低利润率和高波动性，而且也能与手机分销、虚拟运营商及后续新拓展的彩票业务形成产业链。
天音控股人士称：“合作方能为塔读文学带来流量IP，双方强强联合，可以使塔读的流量迅速变现，提高塔读文学平台收入，扩张平台用户。”天音控股方面也称，这既是基于公司聚焦手机分销和彩票主业的战略需要，也有利于改善公司财务。
数位业内人士介绍，由于手机分销业务具有批量大、价值量高的特点，天音控股这样的全国性分销商作为沟通生产商和零售终端以及最终消费者的中间环节，其流转过程需大量的资金支持和保证。
“一般情况下，全国性分销商以现款向生产商家采购，再以现款或赊销的方式向下一级商家分销，由此出现的风险需由其承担。”第一手机界研究院院长孙燕飙表示，行业属性对于分销商的资金实力要求高。另外，同样主营手机分销业务的爱施德内部不愿具名人士也向本报记者表示，手机分销业务具有较强的淡旺季特征，通常下半年受手机新品多，以及受十一、元旦、春节等重大节日消费刺激，手机分销商需要提前备货，存货增加的同时，对于流动资金的渴求度更高。
据天音控股2018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公司前三季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同比下降64.06%至7.90亿元。在天晟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师刘骋看来，股权转让除了能与尘寰科技等形成利益捆绑，远期利好天音控股专注主业外，短期对经营性现金流的改善则有立竿见影的作用。而其2018年上半年，以3.162亿元的交易对价完成了出售江西省祥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剩余的49%股权，也被外界部分解读为改善现金流，聚焦主业。
聚焦双主业成为天音控股发展的主旋律始于2016年。天音控股通过并购福彩体彩市场双准入资质的稀缺标的掌信彩通信息科技（中国）有限公司，并依托全资子公司深圳天联彩投资有限公司，对深圳联彩、掌中彩乐游、北京零彩宝、深圳聚享无线和深圳艾尔曼进行投资，累计投资金额为1.19亿元，实现彩票产业的孵化及上下游产业链整合。
“公司已经做好了彩票行业的全产业链布局，并且在彩票国际化方面也已取得一些实质性进展，有很大的综合优势。”天音控股内部人士称，公司将在巩固国内彩票业务核心优势的基础上，大力发展亚非拉市场，积极拓展海外彩票运营商市场，同时探索布局欧美线上业务。
破低毛利之困
天音控股多举动背后都与手机分销主业低毛利有直接关系。
自2003年主业转型为手机分销、零售和售后服务业务以来，天音控股营业收入从21.55亿元稳步攀升至2017年的396.28亿元。但与之相形见绌的是，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自2012年以来始终在盈亏线上挣扎。最新的2018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天音控股前三季度净利润同比下滑72.72%至0.09亿元。机构人士预测称，2018年净利润大概率难敌2017财年的2.34亿元。
早期头顶摩托罗拉国内最大分销商光环的天音控股将手机分销业务的毛利率一度做到10%左右。历经运营商主导的3G时代再到2013年前后的4G浪潮，天音控股也根据机型的适销程度及时做出阶段性调整。但手机分销的毛利率却由5%左右下滑至近年的2%左右。在IDC分析师王希看来，手机分销业务毛利率整体下行的趋势是天音控股净利润整体疲弱的核心原因。
面对国内手机市场近两年进入存量机市场，天音控股2016年以苹果Mono和华为HESR项目合作为契机，布局和发展了零售拓展服务这一全新业务模式。孙燕飙认为，这为其拓展三、四级甚至下沉渠道至村镇市场奠定了良好基础。在通信设备商、通信运营商、终端设备厂商等通信产业链均将5G视为是2019年行业的风口之际，天音控股也将此视为是新赢利点。
“一是这些行业设备的中间渠道和终端用户，会与天音控股的手机分销渠道有些重合，可以利用天音控股的分销网络推广和下沉渠道。二是天音控股的另一块业务就是移动转售，其实是对运营商服务的补充。”天音控股回应称。
但王希也表示，5G早期爆发之际，极大可能会强化运营商的优势地位。
这种说法的确具有一定合理性。运营商无不把5G视为发展契机。早在3G时期，运营商寄望最大程度抢占利润高点，旗下的终端公司不惜自建从手机厂商到省级的分销渠道。在4G时期，传统手机厂商不乏自建电商平台、成立互联网手机品牌等行为来缩短渠道链条，改善利润空间。
“当上游的运营商、下游的手机厂商均投向5G盛宴中，对于天音控股来说，不管是上游的手机厂商还是下游的零售商，地位都比较强势，往上需要买断耗费现金，往下则需要有账期造成应收账款负累。”刘骋称，手机分销商能够获得的利润空间取决于上下游博弈力量的强弱，或许不如它预想的乐观。
天音控股也在主动寻求新的盈利增长点。诸如，其于2009年涉足手机游戏，2011年与Opera开发手机浏览器，2013年搭建B2B“天联网”平台及获得移动转售牌照、2015年入股暴风科技涉足VR等，所涉足领域几乎都是当年资本市场关注的焦点。纵观天音控股近20年的表现，业务范围走出通讯行业区间，目前其不足6元/股的股价表现，甚至难敌2003年。公司控股股东深圳市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于2018年内进一步增持至18.80%，也并未带来股价的实质性提升。
天音控股近两年最为外界所瞩目的彩票产业的孵化及上下游产业链整合，被不少投资者视为是天音控股实现结构调整、盈利增效的关键性业务。天音控股上述内部人士介绍称，公司已建立完整的国内外彩票产品和服务支撑体系。国内针对重点客户省，建立覆盖全国的“总部-省-市县”三级售后服务体系。2018年公司成立香港分公司和海外业务部，负责海外市场和客户服务。但值得注意的是，彩票收入目前贡献天音控股营业收入的比例仍不到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