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公立大学“钱途”堪忧

教育预算缩减,公立学校“钱途”堪忧。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临近年底,很多公司都开始疯狂冲业绩,让人无比震惊的是,美国的公立大学们如今也每天焦头烂额的。他们整日担心着学校哪天就不在了,这是因为推特治国的特朗普正在不断地减少教育开支。

今年2月,特朗普公布了2019年的预算,教育经费被砍掉36亿美元,直接比2018年减少5.3%。这对于原本就紧巴巴的教育经费来说,可以说是雪上加霜。老师学生们日子过不下去,纷纷跑去集会游行。可是,游行也没用啊!

无比头疼的校长们,为了让学校运转下去,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成立开发办公室,用来组织校友募捐。

最近,密歇根大学就组织了550名员工、1600名志愿者,花了50万美元举办了一场校友派对,筹集了50亿美元。这也是有史以来,美国公立学校完成的最大的“筹款活动”。

而且它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华盛顿大学也紧随其后,也在进行50亿美元的筹款活动。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没比过,只筹集了42.5亿美元,佛罗里达大学则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筹集30亿美元就行。

仔细想想,这场景是很匪夷所思的。这是因为美国的私立大学和公立大学最重要的区别之一,就是公立大学获得的政府拨款,远远高于私立大学。过去,只有私立大学才会进行常规性的筹款活动,而像我们上面提到的华盛顿大学和密歇根大学,这样的顶级公立大学一直排在全球大学财政支出和研究经费支出的前三位。然而如今,公立大学竟然也沦落到出来“化缘了”。确实可以说是创造了历史。

这50亿又够用多久呢?下次没钱了怎么办呢?公立大学不要面子的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根本性地解决这个问题呢?

答案是:有的!

这时,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吸引了他们东方特产的财神爷——中国留学生。

担心财神爷跑掉,他们甚至还史无前例地搞了个骚操作——为财神爷买了保险。

这是因为,最近8年来中国赴美留学人数常年位居榜首,占在美国国际学生总数的32.5%。而根据美国公立大学规定,州外学生的学费通常比州内学生贵2到3倍。

图:橙色为州内学费,蓝色为州外学费,绿色为私立大学学费

中国留学生自然就是州外标准。2017-2018年度,在美的中国留学生数量为363,314人次,占美国所有留学生的33.2%,贡献了超138亿美元。

说实话,中国留学生有钱这也不算新闻了,但是让美国大学现在慌得是:特朗普似乎正在打算限制留学生数量。而听到这个消息,比中国人更着急的正是美国的公立大学:如何赚钱呢?

我们一起来捋一捋这事。其实在仰赖留学生之前,美国大学该做的也算是都做尽了,但是实在是缺钱。根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由于特朗普政府的教育拨款紧缩,美国50个州中居然有47个州在减少公立教育支出,最多的减少幅度甚至高达55%。

这大学还怎么过得下去啊?而且再说了,这已经不是政府第一次削减教育开支了。看一下美国这些年的教育经费,一向号称“教育世界第一”的美国,其实公立学校的开销逐年递减,已经达不到2008年水平。

顺便找出了我国近年的教育经费数据,这才是美丽的曲线。

于是很快,面对这种窘境,美国的西弗吉尼亚州、肯塔基州、俄克拉荷马州、亚利桑那州等相继爆发了公立学校教师大游行。

图:亚利桑那州教师涌入州议会大厦,图片来源于CNBC

2月底的时候,西弗吉尼亚州约2万名教师连续9天罢工,俄克拉荷马州则有将近3万名教职工人员参与游行,当地有50万学生受到影响无奈停课。

不过这种情况,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美国,有许多公立学校经费不足已长达十年。亚利桑那州的一名英语老师写信说到:学校里有些书已经循环使用了10年,甚至是25年。学校已经发不出社会学课本了,更是没办法更新被损坏的教学设备。很多时候都是老师们自掏腰包出点钱。甚至连记号笔都想尽了办法反复使用,真是让人心疼。

政府拨放的经费不足,学校又得维持运转。无奈之下学校想出了第一招:涨学费!

仅是今年,美国就有268所学校宣布涨学费。他们还宣称,这会带来7400万美元的收益。加州十个大学同时宣布涨价,而且涨幅不低于5%。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官网把涨价安排的明明白白。

公立大学这样涨学费,学生们怎么会乐意呢?美国的公立大学一贯都是依靠政府财政支持,所以学费低。但是相应的,教育质量也差。和我们国家不同,美国的公立大学教学质量普遍比私立大学要差,像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虽然世界排名也不错,但是,全美最顶尖的前十所学校里,连一所公立大学都不一定有。但这种情况也被大家普遍的接受了。这是因为,私立大学实在是太贵了,一般人根本付不起。就算贷款上学,也要还好多年还贷。就连奥巴马夫妇也背负了几十年助学贷款才还清。奥巴马43岁还清贷款,47岁成为美国总统。

相比较而言,公立大学虽然也贵,但还是好多了。比如密歇根州立大学学费是每年1.6万美元,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为1.3万美元,对普通美国人来说私立学校贵,可以忍,因为还有公立学校,公立学校教学质量差,也可以忍,因为毕竟还是有书读。但是现在,公立学校也一直在蹭蹭蹭涨价!从2000开始,美国公立大学学费平均增幅达到了80%。

图:红线为学费涨幅

为了上学,学生们早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各个州的学费还都在涨。这下学生们坐不住了,于是继教师之后,学生又爆发了游行。学生们纷纷走上街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拉出代表着学生们心声的横幅:“请让公立教育大众化!”

于是,对如今的美国大学来说,前有特朗普无端端扣钱,后有学生老师游行罢课,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如今最重要的救命稻草就是有钱的中国留学生了。美国的大学们早就把中国学生当成了最重要的“客户”。他们有多想让中国留学生去留学。看看他们的“营销手段”就知道了——担心中国学生看不到他们的宣传资料,他们就翻进来,入驻微博。

2015年波士顿大学中国招生小组发布的社交媒体市场推广报告中,就将推广经验一一罗列。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要将所有信息翻译成中文,多跟中国学生互动,发布更多视频内容以跨越语言障碍。尽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招生。

美国国际教育工作者协会(NAFSA)刊物还帮美国大学们总结了一下经验:1. “瞄准二三线城市以规避剧烈的同行竞争……”;2. “利用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平台以吸引潜在学生家长……”;3.“务必将所有学校相关资料翻译成中文……”。

而且,向来看不起中国教育的美国,还和其他一些国家一起开始接受中国高考成绩。为留学生降低了语言要求,放低了入学门槛。可这一边,大学在努力招人,想尽一切办法填补削减教育开支的亏空,另一边,始作俑者特朗普总统却在疯狂拆台:“我又有了一个新idea!我要限制留学生人数!!”

特朗普认为,中国留学生不但没有给美国带来益处,相反,他觉得中国留学生都是间谍。

其实甚至不止是中国留学生,特朗普一直认为移民或者非美国国籍的人,留在美国都是为了占便宜。被他认为是间谍的留学生也是他的重点“关照”对象。今年10月初,英国《金融时报》报道称美国正在考虑取消中国留学生签证。虽然美国驻华大使馆说没有这回事,依然欢迎中国留学生,但是部分中国留学生到大使馆签证后却发现,只能获得一年的F1学生签证。

稍微解释下,原本中国留学生的签证一般是5年有效期,但是这一次,有一些却被缩短为1年。而且针对的就是STEM专业的留学生(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数学mathematics)。但中国赴美留学生中,半数都是STEM专业的学生。

这么苛刻的政策,当然引起了中国留学生的不满,更让人意外的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美国的大学。比如,前段时间,斯坦福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签订了交换生项目,并保证,一定会全力保障中国学生的学术平等。宾夕法尼亚大学、昆山杜克大学也都表示,摩擦怎么进行,都不应该波及到教育领域,而且,限制中国学生的签证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美国教育委员会主席泰德·米歇尔发声明称:“我们希望做好自己的工作以保障美国的国家和经济安全得到保护,但同时也应保证美国继续成为全球最好的学生、学者的留学目的地。”

但是,特朗普政府真的会听他们的吗?恐怕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于是,有大学居然给自己上了个保险来防止中国学生流失。近日,美国石英财经网报道,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尚佩恩分校签了一份3年的保险合同,每年花42.2万美元保费,如果部分学院来自中国学生的收入一年下跌超过20%,保险公司就要赔偿最高6000万美元。这在全世界属于首例。他们对中国学生流失的担心可见一斑。

其实,无论特朗普政府如何决定,对于中国人来说,大不了不去美国留学在国内也照样读书。更何况,如今的中国大学教育早已不是一个世纪以前了。但是,美国的公立大学们未来会是何种境况,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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