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祖名、林凤娇和成龙，图/豆瓣
最近，成龙自传《成龙：还没长大就老了》（Never Grow Up）英文版发售。
在书中，他亲口承认自己在对待女人和小孩时“完全是个混蛋”。措辞很重，行为很渣，之前不少坊间传言都被他自己证实了。
其实，这本自传的中文版三年前就面世了。
但英文版却等到现在才出版，主要是因为成龙加了大量细节去描述自己青年中年时犯下的荒唐错误，因此与其说它是自传，不如说是一本“忏悔录”。
但是，问题来了。
公众人物的私德对公共生活到底有多大影响？艺人、文人等的人品和作品能否割裂开来看待？
家暴房祖名，不提吴卓林
20年前，成龙召开记者会承认婚内出轨吴绮莉，更说出“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这样的话，一时间形象大崩塌。
这次的英文版自传，他坦言自己年轻时沉迷赌博、酗酒和嫖妓，怀疑太太林凤娇是为了钱故意怀孕，因此对她加倍提防。
儿子出生前，成龙留林凤娇一人在家待产。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探望过母子二人。
林凤娇年轻时的照片
有时回家，他和林凤娇在争吵时，会拿刚会走路的小房祖名撒气。
比如掐着儿子的脖子一把扔了出去，陷在房间另一头的沙发里，把林凤娇吓个半死。
还记得，成龙在上综艺节目时曾说：他有次想去接房祖名放学，走到小学门口，才发现孩子已经上中学了。。。
图/《天天向上》
成龙将自己不尊重女性和孩子的“混蛋行为”，归结于没有读书以及小时候物质条件缺乏，因此对女性有种报复心理。
比如邓丽君带成龙去高档餐厅吃饭，他表现得尤为粗鲁，还恶狠狠地对她说“以后不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左二、左三分别为邓丽君和成龙
邓丽君在家等他，他就故意出去花天酒地来羞辱她等等。
他一边感激林凤娇的包容和牺牲，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可这也没能阻止他频频出轨，甚至闹出和吴绮莉的丑闻。
成龙曾说：“我对很多人都很好，但对家人不好”。然而，他还是认为自己“虽然不是好丈夫、好父亲，但我尽到了对家人的义务”。
如果这样也叫“对家人尽到了义务”，我只能说我是真不懂。。。
别因为他的作品而拔高他的人品
有人说成龙江湖气很重，对朋友、对下属、对新人都很讲义气。
早年间对朋友尤其大方，经常奢侈品相赠，酒席无数；到现在都常和工作人员一起吃饭，毫无架子；他的热心公益更是人所共知，从这些方面看成龙都担得起“巨星”称号。
图/豆瓣
电影结尾的幕后花絮，也总能看到他亲身上阵做危险动作，甚至因此常常受重伤。
靠着这股子劲儿，他和成家班一起用作品在华语影坛立下名头，在好莱坞留下《尖峰时刻》系列等票房大片，也拿下了奥斯卡终身成就奖。
每每谈到成龙，我们经常能在网上看到如下 观点：
至于私德，不应该拿来讨论贡献问题。
他成龙就算是每天换一个女人，也对他的电影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图/豆瓣
再比如 ：
一个电影人，在专业领域做到最好，还能兼顾如此细节，在华语电影界做三十年的传奇人物，没道理不尊敬他（此处的细节是指成龙在片场，捡起了群演扔掉的塑料水瓶）。
私德不谈。这不是公共领域的话题。
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徐志摩。
他文采一流，但他和陆小曼之间的种种当年也曾引来无数非议。
他的恩师梁启超更是毫不留情地在证婚词中说：
“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
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
近的来说，这几年演艺圈进入“吸毒队”、“出轨队”和“家暴队”的艺人层出不穷，人设崩得一塌糊涂，吃瓜群众都不够分的了。
艺人的“私德不是公共领域的话题”，这话以前也许还能成立，但是放在今天，就值得推敲了。
过去很多艺术家、作家、科学家等也有不少“黑历史”，甚至可以说德行有亏、道德败坏，但那个年代毕竟传播途径、影响范围有限，普通民众所知也有限。
然而，现代社会有了互联网、社交媒体的存在，公众人物特别是演艺界人士的粉丝量巨大、其中不乏年轻人甚至未成年人，爱豆传递出的信息很容易就被他们接收乃至模仿。
著名导演伍迪艾伦和养女结婚。
2012年父亲节，
亲生儿子发了一条状态：
“父亲节快乐，
或者用我们家的话来说，
应该是姐夫节快乐！”
从这一点来说，“明星”的私德已经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隐私，还会影响到公共道德和社会价值取向的发展。
前段时间我们分析讨论周一围对待朱丹的态度也是基于这一出发点，希望公众人物能对关心、喜爱他们的人产生更好的影响。
蒋劲夫承认家暴，
被不少网友封为“抗日英雄”，
圈了一大波的粉。。。
到底什么才是圈粉的正确姿势
更何况如今的娱乐圈，靠“人设”赚取红利的艺人不在少数。
什么“禁欲老干部”、“盐系小狼狗”、“恩爱夫妻”、“好爸妈”、“独立女性”等等。
别的不说，一个艺人的私德确实会直接影响到人设是否能站得住。
人设越稳，手上与之绑定的相关资源也会越多，商业价值也会越大。
回到“人品和作品”上来，不得不说这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我自己也非常纠结，既不愿过度“政治正确”、道德完美主义地“一刀切”，也当然不希望过于纵容、不辩是非。
有网友说得比较客观：
“一事归一事。
作品好自然值得赞美，人品有问题或者生活有问题自然有其业报。
既不因人品贬低作品，也不因作品拔高人品。”
写在最后
我在给孩子讲绘本时，讲过“狮子”的故事。
书中提到公狮子为了展现雄姿，毛长得太长，不容易在草原上隐蔽、抓捕猎物，因此捕猎的重责落在了母狮子们的头上。
但是抓来的猎物，公狮子可是要头一个享用的。
而且狮子们可不奉行“一夫一妻制”，一头公狮子+N头母狮子是标配，小狮子出生后母狮们个个是“丧偶式育儿”，公狮子连个指头都不会动一下的。
回头再去看童年回忆“狮子王”辛巴小朋友，也不由得生出“你迟早是渣男”的感叹。
反观我们人类，有时候还不如狮子。
古人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图/豆瓣
人们常说的“男人就是养不大的孩子”、“男人内心住着一个孩子”，好像是“孩子”犯错就理所应当被原谅一样。
今年64岁的成龙，回顾自己的前半生、心生愧疚，感慨“还没长大，已经老了”。
但是，这都没办法抹去那些已发生的事实。
参考资料：
1. Daniel Bates, Dailymail.com, “Exclusive: Jackie Chan calls himself 'a real 'b***ard' and admits he's slept with scores of prostitutes, never signed his black AmEx card because he can't write and threw his toddler son across the room in a rage in explosive memoir”, https://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6439921/Jackie-Chan-admits-total-jerk-women-throwing-son-room-baby.html.
2. 阮佳琪：《成龙英文版自传出版惹争议，https://m.guancha.cn/internation/2018_12_05_482250，观察者网。
3. 知乎回答：“如何评价成龙？”“张居正”的答案，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0985661/answer/111443038以及“张小北”的回答，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0985661/answer/111951727
4. 豆瓣“艺术家文学家的作品和私德到底该不该挂钩？”贺六浑”的回答，https://m.douban.com/group/topic/97279755/
5. 萝贝贝：“2018娱乐圈人设崩塌与优化更迭启示录”，微信公众号“萝严肃”，https://mp.weixin.qq.com/s/iYG2hRCnHPOniNUWFv7IKA
注：本文观点仅代表特约作者个人观点，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作者
黄婷婷
瑞典隆德大学人权法硕士，公号狗，关心“育儿中的人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