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刘本迪
11月6日的锤子科技发布会原定于晚上7点半开始，但是到了8点，直播间里依然没有现场画面。又一次，罗永浩迟到了。
“重新定义七点半…”
“666……”
“结束了，大家散了吧。”
“IG牛逼…”
直播间里颇为热闹，弹幕满屏飞，有期待，有嘲讽，有恶搞。
锤子科技的官网上提供了三个直播链接，8点10分的时候，其中一个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是220多万。
8点15分左右，罗永浩终于出现了，现场瞬间沸腾，以至于罗永浩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才说完第一句话……
这不禁让人好奇：什么样的产品，才能满足这样的期待呢？从发布会现场的效果来看，期待并没有被满足，开场之后，再也没有哪个时间点（哪怕是智能音响的亮相），掀起过更大的热潮。更确切的说：观众们的不满足，有点藏不住。
为什么呢？因为这次的发布会，居然没有手机新品。
又被打脸
这次的发布会，是锤子科技2018年的第四场，在之前的一场发布会上，罗永浩曾表示，锤子科技在2018年的产品线规划是：正常、激进、稳健、没人相信。
与“正常”相对应的产品是R1，与“激进”相对应的产品是TNT，与“稳健”相对应的产品是坚果Pro 2s，至于“没人相信”，罗永浩当时表示，“到了年终，10月、11月的时候，我们还有一场发布会，会发布一些没人相信的东西。”
结果却是，锤子科技此次发布的三款产品中——加湿器、智能音响、旅行箱，并没有手机。
也许老罗可以辩称，自己并没有说“没人相信的东西”就是新手机。但是人们也可以说：但是这三款产品也谈不上“没人相信”啊。
发布会上，跟去年发布空气净化器时一样，罗永浩用了不少时间做加湿器的知识普及，但是这些讲解和数据并不怎么吸引人。随后，智能音响的ID（工业设计）让现场观众稍稍振奋了一下，但是之后的功能讲解，并没有出现更多的亮点。旅行箱作为最后一款产品压轴亮相时，是发布会的一个低点，镜头扫过观众席时，有一些人正在起身离场。
“别的也许我们不行，但是发布会我们是世界领先的。”罗永浩曾说。
关于罗永浩，可能唯一没有什么争议的地方就是——他一直充满争议。
一部分原因在于他的高调。“不黑你黑谁呢，你得瑟。”罗永浩曾说。
另一部分原因在于他的激进（或者说理想主义），这种激进表现在他的言语上、他的公众形象上、他对外界预期的调动上、还有他的企业战略选择上。
激进的代价，是时不时地食言，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打脸。
“公孙永浩是世界打脸记录保持者。”这是网友对罗永浩的戏谑。罗永浩把它放进发布会的PPT里，有点自嘲，也颇为说明问题。
这一次手机的缺席，只是打脸之一，鸟巢发布会上推出TNT的那次，打得比这次更响。
具体经过是这样：在2018年初的极客公园大会上，罗永浩对外放话，年中将在鸟巢举行一场盛大的发布会，推出革命性的产品，建议大家到时候穿上纸尿裤。然后在鸟巢发布会上，罗永浩拿出了TNT——一台支持触控和语音交互的电脑。然而交互效果并不好，现场演示环节屡屡出错。再往后，TNT订单寥寥，锤子科技不得不对外宣布，暂缓这个项目。
“TNT如果能成功，我直播吃罗永浩。”有网友戏谑。同样的，罗永浩也把它也放进了发布会的PPT里。
降维打击？
创立锤子科技六年半，罗永浩总共开了12场发布会，关注他的人可能会发现，有时候他会推翻之前的自己——尤其是创业早期，更理想化、实际上也更容易食言的自己。
“我们一直都是一个设计驱动型的公司。我自己越发地觉得，要在工业设计的道路上，一意孤行地走下去。”这是罗永浩在一次T系列的手机发布会上，所说的话。那是2015年。
彼时的罗永浩，对工业设计有相当的执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执念逐渐软化。
2016年发布的M系列手机，很可能是工业设计方面最为平庸的锤子手机，有罗永浩的粉丝表示，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后来的事实证明，罗永浩自己对这个系列也不认可，M手机很快下架，此后锤子科技方面也很少提及这款手机。
2017年的一场发布会上，罗永浩表示，手机作为科技产品，工业设计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小部分，“不像家具，设计可能占到70%、80%。”
那次的发布会上，他花了比以往更多的时间讲硬件配置——这个曾经他颇为鄙视的环节。
2018年，就在11月6日的发布会之前，罗永浩在微博上表示：T 系列是一个为了追求设计的完美不惜牺牲一部分功能的极端产品，血淋淋的两代试验证明完全不符合国情，以后应该是永远都不会有了。
执念不再。
某种程度上，这是另一种形式的食言，虽然不像TNT这么直观，但是，否认曾经信誓旦旦的自己——无论否认得多么巧妙，依然是一种食言。
像这样较为隐蔽的食言，在罗永浩创业以来，也不只这一件。
“我们一直在跟巨头竞争，我们不会（降维打击），不会去没有什么巨头的领域去欺负人。”罗永浩在2017年的坚果Pro发布会上说。他表示，自己和团队会专注和坚守在智能手机这样的、计算平台级别的行业，“我们的野心大到都不敢说出来。”
但是在那之后，锤子科技相继推出空气净化器、加湿器、旅行箱……不断地输出设计，用官网的流量变现，甚至用罗永浩自身的流量变现……与此同时，手机方面并没有传出积极的、令人振奋的消息。
以罗永浩的流量，如果锤子手机有积极的、令人振奋的消息的话，一定不会被人忽略。
但是罗永浩的流量，已经开始出现透支的迹象。罗永浩自己坦言，最近两场发布会的门票，不如以前好卖了。另，11月6日的发布会之后，锤子科技官微推送的更新，其头条的阅读量没有达到10万+。
数据显示，上半年，国内智能手机的出货量下跌18%，其中九成的市场份额，被前五大厂商占据。这意味着，锤子科技只能跟一众中小手机厂商们，竞争剩下的10%。
降维还是不降维，这是个问题。罗永浩和他的锤子科技，已然来到了决系存亡的十字路口。
“坦率地说，这里面有些东西，做起来比做手机容易多了。”这次发布会的最后罗永浩说，“不光是容易做，也容易挣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