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吉屋出租》导演埃文·恩赛因:不可能让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好 要活在当下

《吉屋出租》二十多年来为何长盛不衰?导演埃文·恩赛因说,因为寻找爱与家庭、寻找友情与归属感,这是每个人都在经历的事。

百老汇音乐剧《吉屋出租》剧照。来源:聚橙网

《吉屋出租》(Rent)的故事要从1983年说起。

编剧比利·阿伦森(Billy Aronson)在那年搬到了纽约曼哈顿。当时的纽约深受居无定所人群扩大和艾滋病的出现所扰,当年年底确证的艾滋新受害者就有1096位。有一晚,阿伦森观看了意大利音乐家普契尼的歌剧名作《波西米亚人》(La Bohème),被这个讲述19世纪巴黎的一群贫穷艺术家的故事迷住了。剧中,四位主角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由于屋子里太冷了,他们不得不燃烧自己的作品取暖。更糟糕的是,肺结核这种致命的传染病席卷了当时的巴黎。在如此艰难困苦的条件下,艺术家们仍然守护相望,珍惜彼此宝贵的友谊。

许是因为100年后纽约的情况和100年前的巴黎太过相似,阿伦森萌发了把《波西米亚人》改编成一部反映纽约艾滋病危机的音乐剧的想法。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吉屋出租》的许多情节都可以在《波西米亚人》中找到对应:比如说男女主角Roger和Mimi之间的关系(在《波西米亚人》中,诗人Rodolfo爱上了一个名叫Mimi的穷女子,她最终死于肺结核);Angel为赚钱杀掉了一只惹人厌的狗(在《波西米亚人》中,一个角色因为急需现金杀掉了一只鹦鹉)。

因为自己只会做编剧工作,阿伦森找到了作曲家乔纳森·拉森(Jonathan Larson),拉森后来全权接过了《吉屋出租》的创作。《吉屋出租》就此诞生,它讲述了7位艺术家难忘一年里的525600分钟,他们是勇敢追寻真爱的舞者Mimi,是渴望在死前留下伟大一曲的Roger,是积极阳光的小天使Angel,是真诚温暖的纪录片导演马克……在纽约的寒冬腊月里,他们付不起房租,创作灵感迟迟未到,饱受病痛折磨,仍没放弃希望。

1996年1月24日,《吉屋出租》在位于外百老汇的一家剧场里进行公演前一天最后一次彩排,拉森去观看了彩排。就在第二天,他被发现猝死于自己的公寓厨房里,死因是主动脉瘤,时年35岁。他没能亲眼见证他的心血的成功:《吉屋出租》仅仅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便登上了百老汇的舞台,并获得当年普利策戏剧奖、纽约戏剧论坛奖最佳音乐剧奖,以及包括最佳音乐剧在内的托尼奖四项大奖,成为了音乐剧史上获奖最多的作品,留下了《Seasons of Love》等诸多脍炙人口的金曲。

评论家们指出,这是一部改写百老汇音乐剧史的作品,在那之后摇滚音乐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音乐剧类型,剧作者们纷纷开始用这种激扬的现代音乐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近年来百老汇热门音乐剧《汉密尔顿》(Hamilton)剧作者、波多黎各裔演员、作曲家、作词家兼歌手林-曼努尔·米兰达(Lin-Manuel Miranda)就曾表示,他在17岁第一次观看了《吉屋出租》,对他来说那是一个改变人生的时刻。是这部剧令他意识到,自己可以用很现代的方式来创作音乐剧,可以用音乐来反映当下。

2016年,《吉屋出租》20周年纪念版开启全球巡演,并于2018年8月底登陆中国,开启上海、南京、杭州、广州、深圳、北京、成都7城巡演。在上海首演前夕,该剧导演埃文·恩赛因(Evan Ensign)接受了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的专访,与我们聊了聊《吉屋出租》二十多年长盛不衰的原因,以及百老汇音乐剧的最新发展动向。

《吉屋出租》20周年纪念版导演埃文·恩赛因

1、《吉屋出租》的精髓是“趁今天,用力爱”

界面文化:此次来中国巡演的是《吉屋出租》20周年纪念版。这个版本和原版及2005年的电影相比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埃文·恩赛因:是的,这已经是20周年纪念版巡演的第三年了。从舞台呈现的角度来说,这个版本和原本很接近。不同之处可能在于,每位演员在得到我们的指导后,对他们各自角色的不同演绎。舞台布景有一点点不同,这是为了让这部剧更贴近当下的语境,因为《吉屋出租》可以说是一部时代剧了,它发生在美国爆发医疗危机的特殊历史时期。不过总的来说,我认为它仍然在以一种积极的方式在讲述一些更为宏大的话题。

界面文化:所以故事情节和曲目都维持了原样?

埃文·恩赛因:是的,一点都没有变。乔纳森去世后,我们希望保留他的精髓。

界面文化:我们知道《吉屋出租》是以普契尼的歌剧《波西米亚人》为灵感创作的。这两部剧之间有哪些相似之处呢?

埃文·恩赛因:这两部剧之间有相似之处,也有截然不同的地方,有些相似之处也是比较微妙的。不过总的来说,《吉屋出租》保留了《波西米亚人》的以“穷困潦倒的艺术家”为主角的设定——他们的贫穷既是经济意义上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情感意义上的。《波西米亚人》中人物之间的情感承诺被《吉屋出租》保留了下来,很多角色人名也是从原剧的法语人名来的,比如说Angel的姓Schunard来自《波西米亚人》中的音乐家角色Schaunard。

《吉屋出租》的结局和《波西米亚人》非常不同,这让很多《波西米亚人》的死忠粉大为光火(笑),不过这也是有意为之。当乔纳森在写这部音乐剧的时候,他决定了Angel这个人物的死亡,但他是一个对人生充满希望的人,他希望这部剧以希望为结尾。在我在执导这部剧的时候,我们也聊到了这个版本里的Mimi在结尾活下来了,但我们不知道她是多活了10秒、10天还是10年。

《吉屋出租》的精髓“趁今天,用力爱”(no day but today)在于活在当下,这的确也影响了我自己的人生态度。有些时候我只想待在家里躺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但我对我能够在家里坐着心存感激,这不是被浪费了的一天。你需要对这些微小的快乐心存感激——我的境遇决定了我能够躺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我应该感到幸运。所以,这部剧不是说让每一天都成为最无以伦比的一天,我们不可能让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好,人生不是这样的。这部剧讲述的就是活在当下,对你当下的生活心存感激。我认为乔纳森给我们保留了未来总是会变好的希望,而且爱是能够克服困难长存的。所以《吉屋出租》改变了《波西米亚人》的悲剧结尾,因为他真的相信未来会更好。

百老汇音乐剧《吉屋出租》剧照。来源:聚橙网

界面文化:在20年后,观众对《吉屋出租》的反应如何?你从观众那里得到的最为有趣的反馈是什么?

埃文·恩赛因:目前为止,观众反馈都非常好。我认为《吉屋出租》讲述的是普世性的东西,比如说寻找爱,寻找家庭,寻找友情,寻找归属感,这是每个人都在经历的事,这也是为什么这部剧在20年后仍然深入人心。是的,这是一部时代剧,但它也发生在其他时代,它讲述的大主题是永恒的。让我最高兴的是我们看到了很多《吉屋出租》的首批粉丝——他们被称为Rentheads,是那些曾经彻夜排队抢当日特价票(rush tickets)的人。上次我们到奥兰多巡演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Renthead,他说:“我已经看了37遍《吉屋出租》了,但在12或15年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再看过。今天我带着我的16岁孩子第一次来看。”他们在看剧的时候都哭了,可以看到这部剧仍然能够引起20年前喜欢它的观众的共鸣,且和年轻一代产生共鸣,而且他们会觉得:“哦,也许我妈妈比我想象得要酷一点。”

界面文化:这部剧所在的历史和文化背景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它成为1990年代的代表之作?

埃文·恩赛因:如果说它是1990年代的代表之作,那也只能说它代表了1990年代美国的某个部分,而不是全部,比如这部剧关注的是年轻人而不是年长者。我认为《吉屋出租》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当它登上舞台的时候,我们不仅听到了乔纳森的心声,也听到了那些在我们无法想象的境地里挣扎的年轻人的心声——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嗑药或者做其他类似的事。他们在贫穷和毒品中挣扎求生,有一些人正在死去,这的确反映了1990年代的艾滋病危机;和现在不同的是,当时得了艾滋病基本上就是宣告死亡了。

不过我认为,剧中角色挣扎着寻找自我能够令年轻观众产生共鸣。当我们离开家搬到一座新城市或去上大学的时候——无论是在中国、美国还是欧洲——我们突然感觉自己不再被保护了。我现在是谁?谁是我的朋友?我能够信任谁?我们都在寻找和了解自己,了解自己所在的社群和周围的人,我觉得年轻人能够从剧中感受到这一点,在那之前他们没有在舞台上看到过这些。

界面文化:剧中的角色有同性恋,有非裔,有西裔,这种多样性似乎是在探讨诸如种族主义、LGBT权益之类的问题。在20年之后,你认为《吉屋出租》和今天的美国还有关联吗?

埃文·恩赛因:当然。美国政府仍然在致力于解决这些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美国人都在为民权和平等做斗争,如今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一个各种各样的人都在为此奋斗挣扎的时候。不过奇怪的是,我不认为乔纳森的意图是写一部关于民权或多样性的剧。他住在美国的大城市里,这些就是他日常生活中会遇到的人,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写了他的朋友们的故事。在剧中他提出的一些主张,也许在他所在的时代之后变得更重要了。不过我喜欢这部剧的多样性——每个人都有缺陷,但人类就是有缺陷的,与此同时每个人都有非常美好的品质。

很多人觉得剧中的房东Benny是个坏人,但他其实不是。他是剧中唯一取得成功的人,而其他所有人都在苦苦追求着成功。他稍微丧失了一点人性,放弃了友谊,但在剧的结尾,人性回到了他身上,他帮助了他的朋友,因为他意识到朋友圈的分裂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我们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地球上的每一个人皆是如此。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们应该接受别人的不完美,试着看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

百老汇音乐剧《吉屋出租》剧照。来源:聚橙网

界面文化:有些评论家认为《吉屋出租》在20年之后已经有点过时了,因为当初它的观众已经长大了,那些曾经有过艺术梦想的观众变老了,其中一些不再那么能同情这些流浪汉了。你怎么看?

埃文·恩赛因:也许吧。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有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看剧的老粉丝。总是会有新一代的观众能够从这部剧中找到共鸣,因为他们也处于那个探索自我的过程。也许他们的父母曾经喜欢过《吉屋出租》,但现在不会想再看了,心想我以前怎么那么蠢啊,但他们的孩子正在经历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有些时候我们忘了我们的父母也曾是个孩子。在伦敦有一个我的发小,自她11岁起我就认识她了,她的女儿Sabrina21岁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在青春期的时候曾经对她妈妈喊:“妈我恨你!”我朋友哭了,我看着她说,我们也曾经对我们的父母说过这句话啊,你真的没法为这种轮回伤心不是么。她说,呃,没错。

每个人都有挣扎的时刻,即使是最富有的人也是如此。金钱也许能让你快乐,也许不能,对有些人来说金钱可能反而会让生活变得更糟。是我们的本性定义了我们,金钱不能让你成为一个好人,也不能让你成为一个坏人。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探索、发现自己究竟是谁,我认为这是为什么一些《吉屋出租》的老粉丝如今依然是粉丝,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喜欢这部剧里的音乐。是的,人生的境遇会改变,但在20年后用另外一种眼光看这部剧,就好像在几百年后看莎士比亚的剧,这是非常有意思的。彼时我以这种方式看这部剧,当我年龄渐长、境遇改变后又以另一种方式看剧,但剧还是同样的那部剧。我们可以用不同的阐释去看,这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界面文化:正如主题曲《Rent》(房租)所唱,这个故事以年轻艺术家付不起房租开始。房租问题是当下中国热议的话题,越来越多在大城市工作生活的年轻人发现自己越来越付不起房租了,不知道美国的年轻人情况如何?

埃文·恩赛因:在美国也是一样。当你22岁,在纽约生活,你要和另外五六个人共享一个有三间卧房的公寓。为了生存你只能如此,但纽约也是你想要待下去的地方。年轻人生活确实很艰难,而且情况变得越来越疯狂。在1950年代的美国,也就是我父母年轻的时候,家里只需要我父亲一个人出去工作,还能够买一座很不错的房子。现在是不可能了,父母双方都需要工作,即使这样可能也只能买一个小小的房子。所有的东西都太贵了,富人越来越富,穷人在苦苦挣扎。

2、和西区音乐剧相比,百老汇音乐剧更“酷炫”

界面文化:《吉屋出租》被认为是一部改变音乐剧史的音乐剧,为什么它在百老汇音乐剧的历史上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呢?

埃文·恩赛因:在《吉屋出租》之前已经有摇滚音乐剧了,比如说《耶稣基督万世巨星》(1971年)和《毛发》(1967年)。我认为它之所以被视为一个创举,是因为它是第一部用摇滚乐推动情节发展的音乐剧,故事就存在于音乐中,而不是“我对此有所思所想”——《毛发》更属于这个意义上的作品。《吉屋出租》使用音乐来推动情节,而我认为在此之前的音乐剧没有很好地做到这一点。所以在那个意义上,它是第一部音乐剧,它启发了许多后来的音乐剧沿着这个路线继续深入,比如说《汉密尔顿》(2015年)。

界面文化:“推动情节发展”具体指的是?

埃文·恩赛因:演员在歌曲里讲述故事。那些歌曲不仅仅只是关于人物在特定情节下的感觉,而是情节本身。我没法说在《吉屋出租》之前的音乐剧100%没有做到这点,但它们确实没有像《吉屋出租》这么成功。

界面文化:在《吉屋出租》之后,我们似乎在1990年代末和2000年之后看到了摇滚音乐剧的回潮,比如说《汉密尔顿》(2015年)和《春之觉醒》(2007年)。为什么摇滚音乐如此适合被搬到舞台上,成为一种音乐剧类型呢?

埃文·恩赛因:很多情况下跟角色有关。我认为任何音乐剧类型都能成功,但不是每一部音乐剧都成功了,我认为成功的要素在于音乐能够和情节完美融合,有力地突出角色特征。人们把《汉密尔顿》称为一部嘻哈音乐剧,这是属于当代的音乐。实际上,《吉屋出租》也不仅仅只有摇滚音乐,里面也有传统的音乐剧歌曲、R&B歌曲,它融入了许多当代音乐的类型。《汉密尔顿》也是如此。比如说剧中有一个角色似乎沉浸在爵士乐的世界里,这是为了说明这个角色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够找到讲故事的合理方式,摇滚音乐就能融入音乐剧。《春之觉醒》是一个绝佳案例:它的故事完全是由音乐推动的,但你看舞台,这就像是一部历史剧,只不过突然之间那些穿着传统服饰的人物开始唱摇滚歌曲了。的确违反常规,但因为它的音乐推动了情节,这种音乐就是适宜的。

《春之觉醒》(Spring Awakening)首演剧照

界面文化:百老汇音乐剧制作上有哪些最新趋势呢?

埃文·恩赛因:有意思的是我现在其实住在伦敦,这些日子我经常在伦敦和纽约之间来来回回(笑)。

百老汇现在的一大趋势是“点唱机音乐剧”(jukebox musicals)不像以前那样受欢迎了,很多此类音乐剧的问题就是歌曲没法推动情节发展,而是孤立于剧本之外的。不过《泽西男孩》(2005年)倒是一部非常精彩的点唱机音乐剧。点唱机在1950年代的美国非常风行,你按一个按钮,它就开始播放歌曲,所以这个词用来形容那些用既有歌曲串成的音乐剧。《妈妈咪呀!》就是一部由阿巴合唱团的歌组成的点唱机音乐剧。此类音乐剧有非常成功的,也有不那么成功的。现在的趋势是电影改编作品,《漂亮女人》刚刚上演,还有《贱女孩》和《海绵宝宝》(不过这是电视动画)。同样,有些作品很成功,有些则不然。

界面文化:我觉得点唱机音乐剧还是有其影响力的,比如说《欢笑合唱团》(Glee),虽然那不是音乐剧而是电视剧。

埃文·恩赛因:没错,但还是那句话,《欢笑合唱团》没有用歌曲来推动剧情,他们用的是那些能够引起观众共鸣的音乐,情节是存在于音乐之外的,音乐只是点缀。而无论是《吉屋出租》《春之觉醒》还是《汉密尔顿》都是从头唱到尾的,所有的音乐都是为情节服务的。当然,点唱机音乐剧还存在,我注意到传记式点唱机音乐剧很流行,比如说现在正在百老汇上演的《Summer: The Donna Summer Musical》(注:Donna Summer为美国著名流行乐歌手,曾五次获得格莱美奖),关于Carole King(注:活跃于1960年代的美国歌手)的音乐剧《Beautiful》也非常棒,还有伦敦现在在演的《Tina Turner》(注:有摇滚女王之称的美国歌手)——传记式点唱机音乐剧真的非常受欢迎!

界面文化:近年来中国观众在家门口观看了许多来自全球各地的音乐剧。在你看来,百老汇音乐剧和其他地方的音乐剧(比如说伦敦西区、法国、德国)相比有什么不同之处?

埃文·恩赛因:这可能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也可能其他人都这么觉得。美国的音乐剧传统悠久,它已经被视作是一种行业标准。我在伦敦的时候经常看美国音乐剧和西区音乐剧,很多时候它们会去对方的国家巡演。也许美国百老汇音乐剧比西区音乐剧更“酷炫”?音乐剧《芝加哥》里有一首歌《Razzle Dazzle》(眼花缭乱),里面有一句歌词“Give 'em the old razzle dazzle”(让他们感受到旧日的纸醉金迷)——我觉得美国音乐剧比英国音乐剧更有这种氛围。我只看过一部德国音乐剧,还是德语版的《美女与野兽》,所以我没法比较德语音乐剧和法语音乐剧。不过总的来说,我觉得百老汇音乐剧更加精巧。

百老汇音乐剧《吉屋出租》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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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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