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25年间,56岁的摄影师乔斯林·李(Jocelyn Lee)一直在拍摄直白私人的肖像照,有些的主题是年轻人,有些是少女妈妈。她把相机瞄准各年龄段的女性,有些甚至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乔斯林拍摄的过程是一个缓慢的沉思过程,而她更愿意拍摄的是裸体女性。“我好奇的是那种脆弱感。”她说,“以及随之而来的东西。”最近,她从纽约搬家到缅因州,新的自然环境开始影响了她的作品,自然和人物的在照片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接近。
在她最新的摄影系列《事物的模样》(The Appearance of Things)中有一幅名为《连翘》(Forsythia)的照片,染着热烈红发的年轻女孩站在鲜黄色的连翘灌木丛前,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她就像是会反光一样,白衬衫上的光线和她白皙的皮肤融为一体。她斜视着相机,让观众也同样斜视她。这样热烈的视线反而让她的容貌显得有些模糊。在最近的一场伦敦访谈中,乔斯林解释道,在拍摄这幅照片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将相机的焦点在女孩和连翘之间切换,让二者更好地融合。
乔斯林说,她在这个项目上已耗时近十年,探索“肖像照中人体转化成风景,静物转化成肖像,风景转化成人体这个过程中视角的转变”。一位裸体的女性躺在森林的苔藓中,她柔软的身体和地面不平整的纹路连接在一起,甚至融合起来。还有,苹果树弯曲的树干后露出像树枝一样的四肢,而人体却隐藏起来,好像这个我们看不到的女孩变成了一棵树,就像希腊神话里变成月桂树的达芙妮(Daphne)一样。
除了相机和拍摄对象之间的交流,这些照片也展现了人和自然之间的共生关系,二者互相烘托彼此神秘的美。有一幅照片名为《冬天的维纳斯》(Winter Venus),裸体的红发女子在交错丛生的树枝间游走,她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亮粉色,散发着宫廷韵味,就像是刚从附近生长出来的花朵一样;还有一位年轻的女性在深夜被闪光灯照亮,她坐在地上,被树上掉落的苹果围绕,苹果上的坑洼和她裸露皮肤上的纹理、脚底的淤泥遥相呼应。
乔斯林称之为“混合状态”,而当她放弃人物而专注于近距离拍摄自然世界时,这种状态仍然不会消失。一般人在婚礼结束后都会直接把装饰用的花朵扔掉,但乔斯林选择了拍摄它们。在那个十月的新英格兰,乔斯林把花朵们放在户外的浴缸里,一夜之间它们便在水中凝固了。到了白天,花朵在水中融化、漂浮、吸收水分,呈现出一种液体化的朦胧美感,就好像它们腐烂后又重生,变成了另一种令人惊艳的状态。
翻译:李思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