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从开心麻花到NINE PERCENT:现场娱乐启示录

会是下一个消费风口吗?

大麦“超现场”

距离偶像团体NINE PERCENT出道已经两个月,说好的团综和作品迟迟没有上线,迷妹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减——各大城市见面会的门票在放出当日就被一抢而空,第一排的价格在黄牛手中甚至涨到了一万以上。

诚然,迷妹们的热情和普通人中间隔了一些MEME,但这种场面在若干年前并非没有上演过。

作为中国知名的本土音乐品牌,《同一首歌》曾到过国内60余个城市演出,2006年元旦播出的走进沙县”迎新年 百姓乐”单期收视率高达5.18%,该系列自然也一票难求。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观众有了更多新偶像的选择,不再像原来那样只能pick寥寥大众艺人。

这种选择的增量背后,隐藏的是不断扩大的现场娱乐消费趋势。

根据易观报告,中国演出市场在2012年之后迎来了连续五年的增长,截至2016年底,演出市场规模已经达到469.22亿,几乎与电影市场等量齐观。而在这接近500亿的市场之中,票务市场占了120亿,尽管离电影票务的规模还有一段距离,但从参与人次来看,2016年已经达到11.81亿人次,同比增长达到了23.28%。

将这份消费不断拉升的,正是像栗子一样的9000岁(指90后和00后)。

1999年出生的栗子在读大三,还没有工作的她却早早将目光锁定在价格不菲的乐华七子见面会上。对她来说,只要喜欢的,都值得去现场一看。例如韩国明星SHINee、jessica和朴宰范。相比远观,她更看重近距离欣赏偶像。

而在因为《偶像练习生》而知名的乐华七子中,栗子最喜欢李权哲,因为看到这个小男生就会觉得母性泛滥。虽然,她只比李权哲大两岁。

1.

想要从现场娱乐掘金的,当然不止爱奇艺。

就在一个月前,大麦刚刚在成都举办了一场“超现场”,囊括了音乐、戏剧、工厂乐园生活节、科技等诸多元素。其中,孟京辉带来了《琥珀》、《我天空中的流星是由敌人的炸弹绘成的》、《宝贝披头士》三部戏剧,谭维维、逃跑计划和西楼、GALI、Shawee、方拾贰、何小河等人构成了这一次的音乐现场。

大麦“超现场”

早在去年9月宣布成立现场娱乐事业群时,俞永福就曾明确表示过阿里入局现场娱乐的野心,不过大文娱过去一年变动颇多,俞永福本人也不再控场,现场娱乐事业群直到今年五一才有了第一个官方动作。

按照去年发布的计划,大麦网升级之后将从大麦、MaiLive、麦座三个板块发力,其中MaiLive将扮演赋能合作伙伴的角色,具有扶持创作者、扩展IP价值、定制C2B等功能。

从这次的“超现场”来看,具有链接功能的MaiLive或许是阿里现场娱乐事业群最具想象的一个子板块:对内可以协作优酷、虾米乃至盒马鲜生等淘系资源,对外可以打通各家内容生产方。如果大麦想真正升级成现场公司,MaiLive或许会成为这个关键支点。

不过,一切商业想象都要回归到现实,人们眼下更在意阿里下注的原因。

在“超现场”的首演,时任大麦网CEO的阿里巴巴合伙人张宇(现已调回阿里集团)没有展开讲现场娱乐的商业模式,反而举例起多年前的淘宝(彼时淘宝没有特别明确的商业模式),“我觉得第一天就把商业模式考虑得很清楚的东西,估计都做不成。这里面最关键的东西是什么是你的客户想要的。那我们能不能提供这些价值?一旦我们提供了,那我觉得你能够生存下来。”

阿里从不做无准备的生意。从之前的一贯风格来看,他们或许是想抢占年轻人的心智。根据大麦与第一财经出品的《中国现场娱乐消费洞察》报告,自2012年开始,90后在现场娱乐消费人群中的占比就迅速攀升,2016年之后,90后在现场娱乐消费人群中占比近60%,成为消费驱动的核心人群。掌握了这部分核心人群,从他们身上收割商业价值对阿里来说并非难事。

一个已经被验证过的案例就是天猫出品与优酷的合作,阿里把通过大数据预测到的消费趋势转化成网生内容(主要是网综),圈住年轻用户,再用淘系对其逐一进行收割。

“娱乐内容是整个用户的起点,电商是终点。这是从起点到终点的转化。”天猫出品负责人曾告诉界面。对于现场娱乐来说,这个逻辑同样适用。

作为开辟的新战场的核心,大麦正在从国外公司身上学习经验。

在去年阿里收购大麦时,大麦网创始人曹杰、冯宇鸿发内部信称,“如果说大麦过去的目标是聚焦票务,成为中国的 ticketmaster,那么接下来是要成为中国的 Live Nation。”

Live Nation是全球最大规模的演唱会推手,在美国拥有75个活动场地,在世界范围内拥有42个活动场地,包括英国温布莱球场和香港西九龙中天地PopTVArena等。

在2010年,这家演出巨头公司成功合并了ticketmaster,后者的形态和如今的大麦比较类似,主营业务是票务销售和分销。

ticketmaster的命运起伏讲明白了一件事:在新的竞争环境中,单纯的票务网站已经不再有核心优势,掌握全产业链的公司才是未来。这就不难理解,为何阿里早早买下大麦,试图建立自己的现场娱乐版图。

2.

入局者有其野心,局中人其实也有自己的算盘。

假如阿里想对照Live Nation,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国内群雄割据的演唱会行业。相比开放的互联网市场,演唱会行业似乎还在靠惯性运转:张学友掌握在太合音乐与稻草制作手中,汪峰、崔健、张杰与薛利平创建的罗盘文化关系匪浅,五月天则由黎瑞刚旗下的华人文化演艺承包。这些合作关系均长达数年。

“相对没有一些行业那么开放,甚至有一些艺人可能是比较传统的关系。”罗盘文化宣传总监白建堃对阿里的“掺和”还停留在观望,作为一个演唱会行业的老炮儿,他没有特别看好这种外部力量的渗透,因为他觉得演唱会行业还是一个比较封闭的生态,有些事儿不是有钱就能办成。毕竟行业的痛点是项目和明星本人,这些资源有时候非朝夕可得。

他的想法不无道理。罗盘文化创始人薛利平在今年3月不幸因病逝世,汪峰特意发微博长文悼念,章子怡随后转发。双方的情谊来自多年的合作和薛利平本人的积淀:在创立罗盘文化之前,他曾担任中演票务通公司总经理,先后拿下“大河之舞”、“猫”、“NBA中国赛”、“北京国际音乐节”、“刘德华演唱会”、“2004日本大相扑中国公演”等文体项目。

作为现场娱乐的重要分支,目前国内演唱会的格局还不甚明朗,口碑不错的有,但市场份额超过10%的似乎还没有出现,这也是白建堃保守地等待的原因之一。

“没有说哪家公司会特别独特,比如说像电影行业可能会有几家是那种垄断谈不上,但是是规模很大了,基本上可能是路人老百姓都知道的,能说出好几个名字。演出公司不会有老百姓说出很多公司的,可能是有群雄割据的效果吧。”

这种保守并非罗盘文化一家风格,在今年早些的市场里,不少娱乐公司都试图冲击IPO,杨幂所在的嘉行传媒也刚刚摘牌,但对于演出公司来说,“闷声发大财”却成了统一行事指南。

“资本觉得这个行业是有点靠天吃饭,这个艺人今年你做,明年不是你做呢?这个可变数太多了,而且你的可复制未来成长的系数不是特别好的。”白建堃说。

大麦“超现场”

面临选择的时候,不乏态度积极的人。例如开心麻花,这家因为《夏洛特烦恼》和《羞羞的铁拳》爆红的专业喜剧公司,核心业务是耕耘了十五年的剧场,后者票务也一直以大麦为主要渠道。他们认为,跟大麦等伙伴保持长期良性合作,是对演艺版块利好的一件事。  

阿里不是他们唯一的潜在合作伙伴。事实上,这家公司的商业嗅觉一直很灵敏:2017年6月,开心麻花剧场院线与华熙国际集团正式签约,入驻华熙Live五棵松,预计将于2019年营业;2019年10月,开心麻花与盒马鲜生、CGV共同入驻深圳龙华红山6979。担任演出事业中心总经理的王亮是这背后的操盘手,他挖来了大悦城前推广总监文娟,试图让戏剧演出和零售、餐饮娱乐、艺术展览等有糅合的可能。

“麻花剧院的合作理念我觉得是开放性的,例如院线的“超级合作伙伴计划”,就是鼓励优秀的剧团、剧目加入,麻花不仅免收场租,还会帮助他们做营销推广。”王亮说。根据开心麻花去年年报,在501亿元的演出市场总量中,专业剧场演出的票房仅为70亿元。在这样一个相对小的赛道中,求同存异确实是最好的生存法则。

试图将现场娱乐与零售串联的,还有在外界眼中颇为个性的摩登天空。

一直以来,摩登天空都以丰富的音乐人资源和独特的辨识度在业内知名,但其净利润并没有达到非常可观的程度。根据公开资料,2015年摩登天空旗下草莓音乐节总营收1.8亿元,净利润仅为3000万。

在摩登天空副总裁张翀硕看来,这里面反而有巨大的商业价值等待被挖掘,“(针对)我们的品牌价值、内容和用户,其实我们应该是做潮牌。但是我们不善于做潮牌,这是一个零售的事儿了,那我们需要的是零售行业里面有潮牌基因的头部企业跟我们形成联合。”

前不久刚刚收官的《这就是街舞》带动了批量潮牌的火爆,而这些潮牌的主理人们此前大部分都籍籍无名。相比之下,摩登天空旗下的满舒克、万妮达、Tizzy T等人的可想象的商业空间就大得多了,这些都是摩登天空产生盈利的优势途径。

张翀硕还期待着互联网的跨界合作能更深度地让他们了解用户。作为一帮搞音乐的文艺青年,他们确实很懂用户,但是这个懂还比较粗放,假如能够实现更精细的用户数据存储,他们有信心把产品做得更好。

对用户的深度了解也许是为了进一步地实现实体商业化。摩登天空计划在2019年之前,孵化出成熟的Modernsky Lab集成店,并拓展至20余家门店,集成店将涵盖livehouse、生活方式等多种功能。他们希望在2020年之前能走通这一套深度运营的商业逻辑,以便在将来实现批量复制。

“livehouse的好处是流转率比剧场高,但是剧场投资还比livehouse重。”根据张翀硕的描述,在爆发期到来之时,一家成本在2000万左右的livehouse可以在5年左右回本。

而这一切的想象,眼下似乎都拴在国内刚成雏形的现场娱乐格局之上。

3.

一旦市场形成了新的增量,想要分一杯羹的人自然就出现了。

在今年1月,华人文化作为股东之一宣布发起成立 CMC live 华人文化演艺公司(下称“CMC live”),号称将整合国内的21家演出公司,搭建一家演艺平台公司。出任CMC live CEO的洪迪是国内音乐行业的资深经理人,90年代他为百代台湾分公司工作,2003年之后出任球唱片中国大陆及香港地区的董事总经理。而他最近一份履历,是Live Nation大中华区的高级副总裁。

从行事风格上来说, 刚刚成立的CMC live的确有Live Nation的影子。根据天眼查,上海华人文化演艺有限公司注册于2017年12月,注册资本为10000万人民币,其中华人文化占股25.8%。而成立不久的CMC live在不到半年之内就通过投资的方式与国内13家演出公司形成了绑定。此前《财新》的报道也指出,CMC live 将会通过股权整合与并购的方式,强化与加入的21家演出公司之间的关系。

资本操作正是Live Nation在过去得以快速扩张的手段之一。前身是SFX Broadcasting的广播电台的Live Nation于1996年进入演出行业,在两年之内就并购了13家公司。而在2010年,这家并购狂人公司在吞并ticketmaster时,甚至触动了垄断恐慌,在历经美国司法部一年调查之后才成功进行。

而大麦截至目前,仅领投了七幕人生B+轮。有意思的是,这家音乐剧公司,曾在2015年接受过华人文化基金的A轮投资。

但白热化的竞争还尚未开始,论及类Live Nation的模式还太早。市场只能说刚刚“胎动”。在界面采访不同的细分行业公司时,发现他们遇到的困境虽然各不相同,但本质上都是受困于发展的初级阶段。

开心麻花《羞羞的铁拳》

开心麻花在众多IP的作用下,去年的营收稳步增长。但王亮在思考公司发展的时候,仍然认为行业存在着人才短缺的问题。

“演出这个行业慢,人才是全方位稀缺。例如做一个大剧场要40个人的团队,做一个中小剧场也要匹配至少10-20个人的团队。单从演出剧场发展来说,当你做50家剧场的时候,对人才的需求可想而知。产品的营销是能算清帐的事儿,这个不是问题,而真正的挑战是来自于专业性的管理团队、创作人才,能否保证产品质量跟得上。最终还是全线各个环节人才的挑战。”

正在发展实体店的Modernsky Lab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上海瑞虹天地“月亮湾”的Modernsky Lab面积达2000平方米,除了传统的音乐现场,还增加了独立设计师产品、艺术展、沙龙、科技论坛等元素,对于运营的人来说是一项不小的挑战。

“很多的人你是要从无到有的培养,不是说一个成熟的行业里面可以找到很多成熟的人才。 ”在张翀硕的设想中,集成店是一个从个体户到行业标杆的培育过程,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孵化时间。这个孵化的时间,同样是在等待人才。

具体到livehouse这一环节,上游的内容同样远远不够。张翀硕说,在国内现场娱乐行业,livehouse的使用率已经算比较高,一年365天可以达到180-200天,但是距离成熟市场也还有距离,在他看来,理想情况下使用天数完全可以冲击300天。而目前使用率的不够,一方面是市场需求不大,另一方面就是好的音乐人和作品都太少了。

另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难题是安保以及带来的人员限流。无论是演唱会还是音乐节,由于中国人口基数大,往往都需要事先审批,并需要当地公安、消防等部门进行人力物力的调配。这就间接产生了另一种现象,演出公司到当地之后,有时候需要“地头蛇”帮忙进行协调。

一场演唱会保安就得两千个,再加上干警、消防等等,白建堃觉得这些安保确实给当地部门造成不小的负担,但后者却没有什么实际的回报,将心比心地想,他倒是能理解。

但碍于现状,大部分时候人海战术不得不用。

“像我们做陈奕迅演唱会的时候,(有些)歌迷没有票会想各种办法冲检票点爬墙,包括现场的假票还有往里混的假证特别多,这个是很中国的。”

张翀硕也坦诚地承认,如果仅仅按照现有的音乐节模式,利润率的增长空间并不大,除非这个商业模式有创新和颠覆,“国外也是这个商业模式,但是国外的音乐节可以做30万人,50万人,一个音乐节可以入场50万人,在中国是不允许的。”

4.

《2017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2017年网络视频用户规模达到5.65亿人,其中爱奇艺和腾讯视频的付费用户加起来就超过了1亿。相比仍然在发展中的现场娱乐,这些狂飙突进的公司进攻性太强了。仅爱奇艺今年一季度的营收就达到49亿元。

在采访中,从业者们都对界面强调了现场娱乐的不可复制性和稀缺性,他们认为这是驱动人们去到现场的关键力量。

“昨天晚上我们看的《平凡的世界》,现场持续4小时,它将几十万字的东西浓缩到4小时,可能演员现场的感情投入,观众和他的互动,每场都是不一样的,没有可复制性。不像电影一样,只要你有一个场,持续的播放排期就可以了。这块东西很难被复制的,属于比较高端的精神文化消费了。”一位接近大麦的人士分享了他欣赏戏剧的体会,其中最独一无二的是现场感。

“你拿体育场做类比,在家看球很常见,但是去现场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现场的感染力、氛围还有互动荷尔蒙的散发和你在家里一个人看的差别太大了。”白建堃觉得除非科技有跳跃式的发展,否则五到十年之内,完全不用担心现场的诱惑力。2014年,罗盘文化和乐视音乐也曾打造过汪峰的4K付费直播演唱会,但他们认为现场依旧无可替代。

不过,比《平凡的世界》和汪峰更具有蛊惑性的现场消费可能还是NINE PERCENT。栗子的朋友从外地赶来北京参加他们的见面会,为的就是看一眼范丞丞。就在不久前,《偶像练习生》的一张决赛门票还被黄牛炒到了一万二的天价。

用张翀硕的话来说,这可能是现阶段全民美学教育不够的表现。现在的大众人群消费心理还停留在追随化的粉丝经济,带来满足感的是追星、打卡和虚荣,尚未进入全民审美的真正阶段。他理想当中的全民审美时代,大概是中国能产生真正的类似百老汇或者伦敦西区那种文化地标的时候。现在的上海多少有些影子了,但也还不太称得上。

不过,没有深层次消费心理也不完全是年轻人的问题。

根据Eventbrite的研究,眼下这些沉迷在线上娱乐和偶像消费的年轻人,其实已经是最有现场娱乐消费精神的一代人了:超过八成的千禧世代在过去的一年里参加过一系列的现场活动,包括音乐会、嘉年华、比赛、聚会等,高于其他更年长的世代。

那是什么使得他们更倾向于偶像消费而非那种听起来更正经的现场娱乐?

也许这要追溯到现场之外附带的那种更强参与感:他们可以与自己的偶像发生互动,甚至联名写信给经纪公司达到影响偶像的程度。这的确是其他现场娱乐没有的环节,大部分的戏剧、音乐节、演唱会在表演终止之后,不会再跟观众产生任何联系。

而对年轻人来说,享受把王菊推上顶峰的成就感,似乎没理由会比听一场音乐剧浅薄。无论如何,这就是年轻人。想要扩大用户圈层们的公司需要思考的问题是该如何把握他们。这是像阿里这样的巨头公司入局最该慎重之处:有时候用户比对手更出其不意。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华(指乐华娱乐CEO杜华),一定要跟她说好好对孩子们啊。”在采访的最后,栗子再三提醒记者。在她们的眼里,偶像不再是难以触摸的,他们同在现场。

(注:由于引用的演出行业数据来自不同行业报告或公司年报,个别数据存在差异)

来源: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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