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金如何创造了中土世界

一个关于《霍比特人》作者生平与艺术的展览,揭示了一个持续启发几代人的虚构世界。

托尔金所著1977年版《霍比特人》封面。图片来源:托尔金信托基金,1977

作为一个忠实粉丝,我(指本文作者,英国90后奇幻小说家Samantha Shannon)的脑袋里无时无刻没有装着托尔金。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把《霍比特人》翻看到烂掉,当我开始创作自己的奇幻小说、建造自己的世界时,也会受到托尔金和他的作品的关照。“它们已经写进我的生命血液里了,”托尔金评价《指环王》,“或厚或薄,我别无选择。”对于任何一个明了居住在自己的世界中是什么样子的人来说,这就像一句战斗口号。

“托尔金是达到过独特文学成就的天才,”牛津大学图书馆馆长理查德·奥文登(Richard Ovenden)说,“他的世界是深厚的学识、丰富的想象力以及强大创意天赋相结合的成果,并且注入了他自己的生活体验。我们非常自豪能够拥有托尔金的档案,且得以在这个百年一遇的展览中分享那么多前所未见的物品。”

“托尔金:中土缔造者”(Tolkien: Maker of Middle-earth)展览于6月1日至10月28日在牛津大学惠斯顿图书馆(Weston Library)举行。我在展览开始前到访,当时准备工作仍在进行,我必须依靠自己的想象,在字里行间着色。我们穿过一个架子,那里将会是展览的主入口。展览负责人凯瑟琳·麦克维尔(Catherine McIlwaine)告诉我,都灵之门(Doors of Durin)将会安装在这条黑暗走道上,以欢迎参观者。

1973年,托尔金在牛津植物园。图片来源:托尔金信托基金,1977

展厅的中心是一个模型,呈现出托尔金创造的角色在中土世界穿行的踪迹。我的体验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共鸣。毕竟,当一个故事“活”起来时,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加生动。

尽管有很多作家都在奇幻文学领域取得过成功,但1892年出生的托尔金的声誉是无与伦比的,他是一个谨慎的创世者,对自己世界的了解细致到了最后一片草叶。今天,托尔金已经成为“幻想守护者”的代表。他的作品引发的热情持续不减,就连最严厉的批评家也不得不承认,很少有其他人能够在创造幻想世界方面,达到托尔金中土世界的深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阵新的托尔金热——托尔金的《贝伦与露西恩》(Beren and Lúthien)于2017年出版,今年8月即将面世的《贡多林的陷落》(The Fall of Gondolin)将会拓展《精灵宝钻》(The Silmarillion)的一条故事线。与此同时,亚马逊也签署了一份雄心勃勃《指环王》剧集改编计划。

在我的写作生涯中,我发现托尔金同时作为自我怀疑和灵感的源泉而存在。一方面,他的才华太容易让直面它的人想要放弃。当他还是牛津大学的学生时,就已经开始创造“精灵语”,并最终建造出了“舌树”——它也会在展览上出现——从源头上绘制了他的虚构语言的演进。麦克维尔对我谈起一幅托尔金画的关于瓦林诺国(realm of Valinor)的作品,他那时候本来应该在准备期末考试。“1915年,整个世界的架构已经存在了,就在他脑海里。”她解释说。思考这事儿太深,会引发存在危机。然而,更经常发生的是,了解托尔金多么深入地沉醉于自己的作品,会是思想的催化剂和灯塔。它激励我去建造更大、更奇诡的梦想,更努力地将想象的边界向前推进。

牛津图书馆所藏托尔金收藏的展览十分罕见。四卷来自赫穆兰尼姆(Herculaneum)的纸草卷轴收在一个柜子里,它们会被展示在一个子宫状的黑暗区域中。鉴于藏品的重要性,26年来,它们都没有被大规模展出。今年10月,这一轮展览结束后,它们将被运到纽约,然后到访法国国家图书馆——这是图书馆首次举办外国作家的展览。

托尔金《霍比特人》书中插画之一。图片来源:托尔金信托基金,1977

人们很容易相信托尔金教授所编织的神话,而真相往往远为复杂,托尔金有时候自己都不确信。有一页笔记显示,甘道夫曾经的精灵名字“布拉多辛(Bladorthin)”,是“灰色流浪者”的意思。而“甘道夫”又曾经是索林·橡木盾(Thorin Oakenshield)的名字。托尔金在名字之间摇摆,仿佛被撕碎了一样。“他谈到了亚创造,”麦克维尔说,“我认为这与他的宗教信仰有关,即所有的才能和天赋都来自上帝。上帝是唯一的创造者,我们能做的只有模仿祂。托尔金是个非常谦逊的人。”

他的谦逊有充分的证据。他不确定自己作为一个艺术家应对批评的能力,尽力从他的朋友和孩子那里寻求反馈。他也可能犯下最粗心的错误——比如,他曾经忘记在《霍比特人》的手稿标题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惠斯顿图书馆展出的200多件物品,其中许多是首次呈现——包括托尔金的家人捐赠的个人物品,如烟斗和公文包。我最喜欢的是一封来自粉丝的信,他尝试用精灵语写一首诗,托尔金将它翻译并注释了出来。他对自己的世界了如指掌,规则什么时候被破坏了都知道。毕竟,规则在创造他所谓的“次要信念”时是至关重要的——然而,他也是首个承认中土世界有未知之地的人。

“我不想和朋友的下午欢聚时刻在说精灵语中度过,”他曾经这么说过,“精灵语太复杂了。我现在还没有完成创造。”

中土世界,就将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延续下去。图片来源:托尔金信托基金,1977

尽管此次展览可以免费参观,但这也是牛津图书馆的首次检票展览。“我觉得人们一定会很惊奇,”麦克维尔告诉我,“我希望他们离去时能带走对托尔金一生及其作品的了解——而不仅仅只是知道这是中土世界的创造者。他同时还是一个学者、教授、四个孩子的父亲。”

在这一点上,我相信麦克维尔是成功的。能看到神话背后的那个人使我感到宽慰,我前所未有地被他的创作所深深启发。

最后一个令我欣赏的内容,是展览尾声的部分,那些黑色墨迹图案。它的标题《Parma Mittarion》用昆雅语(精灵语中的一种)写成,意为“进入之书”。这可能是一本书的封面,但是内容却还是个谜。在我离开展览许久之后,我的想象还在肆意奔流。我问自己,托尔金想把这本书写成什么样呢?他写过这本书没有——是在想象中写过,还是已经随书页散佚——他在众多装饰中塞进的短语“眼里的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在字句之外开始创作故事了,任何看了那一页书页的人都会这么做。中土世界,就将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延续下去。

(翻译:马元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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