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恐怖主义:《复联3》炸裂的奥秘

《复联3》的反类型究竟是靠什么来“反”的?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

译:Issac 来源:《Slash Film》

虽然还未入夏,但可以肯定地说《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是今年无论在票房还是口碑甚至话题度上都高居榜首的电影。

从漫威发展史、漫威电影宇宙的构建脉络上来说,它也是一个巅峰,这么说,不单纯是指其故事上的新意巧妙或者制作上的高水准,而是它在整个舞台搭建上、整体叙事进程中都是一块光辉的里程碑。

自此之后,漫威的格局会变得更大更广、却也会更紧凑或者说戏剧的密度与有效性更高(这是更为难得的),它的发展模型会上升到一个更为成熟的阶段,当然,至于这个阶段本身要怎样开发那就是他们的“头脑风暴”、“核心机密”了。

回到第三部本身,笔者暂时完全接受片中的一切安排(完全接受不等同于绝对喜欢),包括对结尾等部分的吐槽(不过目前还没有哪一则意见可以完全说服我)。笔者还认为,第三部的成败,很大程度上都要看第四部怎么来接、来圆,看漫威的作品,(至今已有19部了)从来不可能也不可以独立、隔断地作出评价,至少从创作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么,《复联3》的反类型究竟是靠什么来“反”的?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以下给大家带来一篇外网影评人Ben Pearson的分析,他以自创的“情绪恐怖主义(emotional terrorism)”概念来解释这次漫威的方程式。

笔者对其总结的人物关系模型是比较赞同的。大家究竟是为什么而“哭”?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英雄之死,这太表面与平庸了。漫威究竟是用怎样的方式和模型来暗自操控观众的情绪?看完译文,也许会有答案。

Warning:下文有部分剧透

从一开始,漫威电影宇宙就已经利用恐怖主义来推动情节了。这是在用电影中的世界来反思我们自己的世界,在911事件之后,恐怖袭击曾经是——现在也依旧是——人们真正需要考虑的议题。《钢铁侠》系列隐晦地将恐怖行动作为自己的情节点之一——包括第一部片头卡车爆炸的场景,也是这一事件使得托尼·史塔克成为了钢铁侠。

但是十年之后,《复联3》不再是和传统的恐怖行动相关了,它更着重于我称之为“情绪恐怖主义”的东西,即强迫人物角色作出极其困难的选择,而这些选择的结果又与他们所深爱的人的命运直接相关。

  《钢铁侠》

恐怖主义长期以来,一直都是漫威宇宙的支柱,尽管恐怖行动(比如爆炸等)肯定会对情绪产生极大影响,但《无限战争》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那种意象,而是把电影建立在漫威宇宙自己成熟的历史之上,将存在主义本质的威胁转化为更加个人化的威胁。

“一开始的时候,我写下每个人物的名字,然后就在想,‘这些人所面临的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呢?’”这是莱恩·约翰逊谈到编写《星球大战8:最后的绝地武士》时候所说的,但如果让克里斯托弗·马库斯和斯蒂芬·麦克菲利来谈他们写《无限战争》的方法,他们可能也会这么说。

这部电影所要处理的角色多得多,虽然里面有些是只有一两句台词的配角,电影真正关注、反复锤炼的人物不仅仅是各个超级英雄,还有片中的大反派。

洛基和雷神

《无限战争》里第一个艰难的决定就落在了洛基(汤姆·希德勒斯顿)身上,片头,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哥哥雷神(克里斯·海姆斯沃斯)被灭霸(乔什·布洛林)折磨。灭霸给了洛基一个选择:要么看着他哥哥死在他面前,要么交出宇宙魔方。

洛基一开始态度强硬,但最终还是屈服于灭霸,交出了宝石(这是他在《雷神3:诸神黄昏》里从奥丁的宝库那里顺出来的)。纵使洛基诡计多端,试图用计杀死灭霸,但还是被灭霸抢先一步,自己死在对方手里,而雷神只能在一旁惊恐地看着。

奎尔和卡魔拉

卡魔拉(佐伊·索尔达娜)在片中和三个人有着特殊关系,而奎尔则是第一个。卡魔拉是灭霸的养女,被灭霸从小训练成银河中最危险的女人。在电影的前面部分,卡魔拉就让彼得·奎尔(克里斯·帕拉特)向她承诺,如果自己落到灭霸手里,一定要杀了她,因为卡魔拉是唯一一个知道灵魂宝石藏在哪里的人。

当这种情形不可避免地到来之时,奎尔用枪指着卡魔拉的头,两人都深爱着对方,奎尔泪目,身体颤抖——最终扣下扳机。他作出了艰难的决定,也准备用自己的后半生来承受其后果,因为这一举动是为了拯救银河。

但是灭霸利用现实宝石把子弹变成了气泡,邪恶地玩弄自己的猎物,靠着可能牺牲奎尔最深爱的女人来从他身上获得一丝满足感。

卡魔拉和星云

灭霸抓到卡魔拉之后,还告诉她自己也抓了她的妹妹星云(凯伦·吉兰)。灭霸当着卡魔拉的面将星云折磨得痛不欲生,这足以让卡魔拉不情愿地说出灵魂宝石的下落,而这也成为了致命的错误。

卡魔拉和星云在《银河护卫队2》中的和解是这一幕的基础,并由此产生了情感上的症结。《无限战争》很多地方都依赖于建立在其他电影里的关系,我也知道有些人会因为这一点而吐槽这部电影。但这是漫威宇宙第19部电影——这意味着我们永远不可能独立地来看待这部电影。

的确,这是一部巨型规模的合制片,但同时,你也必须退后一步来欣赏它,同时要相信,观众会记得那么多部电影中的情节点。最起码,这部电影没有把观众当白痴。

灭霸和卡魔拉

说到情绪症结,电影中最重要的瞬间之一是灭霸和卡魔拉来到藏有灵魂宝石的星球,在那里红骷髅(!)给予了灭霸终极考验:在残忍地逼迫别人选择所爱之人的死法之后,终于也要轮到自己来献祭出自己最爱的人。

卡魔拉在这个命运转折点苦笑之后,渐渐意识到自己就是灭霸一直以来唯一在乎过的人,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她流着泪,被灭霸扔下悬崖,香消玉殒。这就是受人喜爱的卡魔拉的悲惨结局,也是这一举动让灭霸和彼得·奎尔在电影剩下的部分一直纠缠斗争。

绯红女巫和幻视

尽管灭霸/卡魔拉两人的关系最具影响力,但最令人意外也最引发情感高潮的是幻视(保罗·贝坦尼)和绯红女巫/旺达·马克西莫夫(伊丽莎白·奥尔森)之间的感情。

坦白说,我之前并不是很在意这两个角色,但马库斯和麦克菲利终于增加了旺达的分量——虽然旺达和幻视之间的爱情故事大部分都是发生在幕后,但奥尔森的表演令人无比感动,让我深陷其中。

在瓦坎达的时候,绯红女巫为了阻止灭霸拿到幻视额头上的心灵宝石,被迫杀死自己深爱的人(额……应该说机器人?)。灭霸这时候也做出了全片最恶毒的行径之一,实际上,他故意让旺达杀死了幻视。

旺达就像奎尔一样,为了避免半个宇宙都消失在灭霸手中,宁愿杀死自己的爱人,做出如此无私(自己却备受煎熬与折磨)的选择。然而,灭霸利用时间宝石粉碎了她的选择,逆转时空,拿到了幻视的心灵宝石。这是整部电影最具有杀伤力的情绪恐怖主义。

还有“一对儿”也拥有这样的情感“纠葛”,尽管不是很明显——奇异博士(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和钢铁侠(小罗伯特·唐尼),这两个角色在这部电影开始前甚至都不认识对方。在史塔克受重伤之后,奇异博士告诉灭霸自己愿意用时间宝石交换史塔克的性命,而在这之前,他还明确说过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时间宝石。

但是,奇异博士已经看到了上百万种未来的可能性,而复仇者联盟只赢了一次。他清楚知道自己和半个队伍的人都会化为灰烬,我们也不得不假设他还知道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们中的有些人能够复活。

放弃时间宝石,是唯一扫清未来众人回归障碍的方法,这也和片尾彩蛋展现的惊奇队长的星火希望相关联,这基本上是全片唯一一处暗示了:对抗灭霸的这场战役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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