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重软件发现莎士比亚作品曾借鉴前人手稿

学者们表示,乔治·诺思尚未出版的手稿《浅论反抗》可能在用词和风格上与莎士比亚的作品几近相同。

威廉·莎士比亚。图片来源:Stock Montage/Getty Images

常被用来检查学生论文是否过度摘抄的查重软件,发现了一份从1576年起就被人们遗忘的手稿,而莎士比亚作品中的20多处独白和段落可能来源于此。

独立学者丹尼斯·麦卡锡(Dennis McCarthy)和拉菲尔德学院的教授琼·许尔特(June Schlueter)运用WCopyfind软件,比较了莎士比亚的戏剧和乔治·诺思(George North)1576年的手稿《浅论反抗》(A Brief Discourse of Rebellion)中的一些段落,诺思这份未发表的手稿的内容与反抗国王带来的危险有关。他们发现莎翁作品中的20多段话能从诺思的手稿中寻到根源,包括格洛斯特在《理查三世》中的开场白、麦克白把狗的种类比作人的等级、《李尔王》中愚人的梅林预言,以及《亨利六世》中杰克·凯德与亚历山大·艾登决斗时的场景。

“截至目前,还没有莎士比亚学者研究过这份手稿,可能几乎没有人读过它。然而,正如我们的分析所揭示的那样,这份手稿不仅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显然这份无法复制的文件对莎翁的经典之作产生了重大影响,这是莎士比亚作品来源中最具影响力的形式之一,”他们在新书写道,《浅论反抗与造反者》一书也在2月16日由Boydell & Brewer与大英图书馆联合出版。“就受影响的戏剧的数量、场景和段落而言,这份手稿的影响范围可能超过所有其他已知的莎士比亚作品参考资料,除了《霍林斯赫德编年史》、《霍尔编年史》以及托马斯·诺思(Thomas North)的《希腊罗马名人传》。”

原版乔治·诺思的《浅论反抗》。图片来源:British Library Board

学者利用软件发现,格洛斯特公爵的开场白和手稿中的一段话都包含“八个同样的词紧密并列的现象:玻璃,比例,美丽的,特征,变形的,世界,阴影,自然”。这些词出现在手稿中由77个词组成的一段话中,也出现在《理查三世》由92个词组成的独白中——在一个超过6万本早期英语书籍的数据库中检索,发现在长达200词的语篇中没有哪部作品也包含这八个词。

此外,如果仅考虑这四个词——比例、玻璃、特征和美丽的,这些词出现莎士比亚作品里的31个词群之间,也出现在诺思文章里的16个词群之间——在数据库中,没有作品在如此紧凑的结构中使用同样的词。“乍一看,似乎任何人在描写玻璃时都可能使用比例、公平和美丽的这几个词,这无需揣测……也没有人会多想,”他们还补充道,“在数字化之前,学者们根本无法以一种全面和客观的方式进行搜索。”

麦卡锡和许尔特说:“莎士比亚偶然将这四个词并列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即使莎士比亚完全有可能把前四个词并列在一起,他还要把它们和下面四个词搭配起来:自然,阴影,畸形的,世界——这就像是连续两次在全国范围内彩票中奖一样。”

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亨利六世》第二部分中,临死前最后几个小时,反叛者杰克·凯德因为饥饿而去吃草,他的尸体后来被乌鸦吃掉,两位学者展示了这些细节是如何在诺思描写关于杰克·凯德死亡的诗歌中得以映射的,但这些细节并没有出现在其他描写反叛者之死的作品中。

莎士比亚的第一对开本,1623年。图片来源:Andreas Praefcke/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麦卡锡在一份1927年珍藏本目录中发现了这份手稿,它被描述为“一部原始的,不为人知的作品”,他从中受到鼓舞,进一步追寻手稿的下落。他和许尔特在大英图书馆花费了一年时间才找到这一文件。

“这部作品说明了为什么你绝不应该反抗国王。这个马屁必须要拍……他试图表明‘嘿,我支持伊丽莎白时代的贵族统治,’”麦卡锡在提到诺思的作品时如是说,“莎士比亚将其借鉴到了自己的作品中,尤其是与反叛相关的戏剧。它解开了许多学者争论的谜团。”

人们对这一发现的反应各不相同。“有关莎士比亚的新资料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的……这部从未被研究过、也未发表的作品具有重要意义。现在能够从这部作品中查到的段落的列表令人印象深刻,”芝加哥大学的教授大卫·波文顿(David Bevington)说。

但是,莎士比亚学者布莱恩·维克斯爵士(Sir Brian Vickers)使用查重软件后发现,《爱德华三世》可能是莎士比亚和托马斯·基德(Thomas Kyd)的合著,但这一发现缺乏说服力。“麦卡锡的作品,我略知一二,但我认为他已经充分证明莎士比亚读过诺思的作品。他倾向于夸大自己找到的实例,并从微小的细节中发掘其中的意义,而这些细节可以用其他因素来解释,” 维克斯说,“他之前曾说过,莎士比亚知道托马斯·诺思爵士的其他作品,而不是他著名的译作《希腊罗马名人传》。但是,他并没有将此作为莎士比亚非凡记忆力的进一步证据,而是在2011年出版了一本书《莎士比亚的诺思》(North of Shakespeare),声称诺思是莎士比亚戏剧的真正作者。学者们目前对这部作品仍持怀疑态度。”

伦敦大学学院的英语教授约翰·穆兰(John Mullan)也对这一发现的意义持谨慎态度。“莎士比亚很有可能读过这本书,”穆兰说,“但是有八卷精装书都与莎士比亚作品的来源有关。这是一种磨炼——当你读一部别具一格的戏剧,例如《亨利四世》的第一部分,能够从中找出九部作品中的长篇大论。它们被标记为出处,或合理的出处,或可能的出处,或历史雷同,或雷同。‘出处’在程度上也是各不相同的。”

(翻译:陈艺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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