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20天 造就了《黑镜》本季最好看的一集

对于那些看过新一季《黑镜》的观众,"Hip,hip, hooray!"这句话显然有了新的意思。

翻译:雪梨猫

Netflix新一季《黑镜》第一集场景带着熟悉的《星际迷航》影子,而观众仍能从中嗅到潜藏的查理·布鲁克(《黑镜》编剧)式的恐惧感。这部‘反乌托邦式’的神剧借用各种高新科技手段揭露人性时,透露出冷酷和虚无主义,而《USSCallister》是第一次飞入太空,呈现出罕见的喜剧风格,以及令人捉摸不透的圆满结局。

最初的几分钟,展现在观众眼前的仿若是一部真实的太空片,一个像詹姆斯·T·柯克式的船长达利(杰西·普莱蒙 饰演)驾驶着飞船卡里斯特号。达利勇敢地带领船员进入战斗,消灭了银河系的威胁,每个女性船员都给达利献上香吻,所有船员呼喊着“Hip, hip, hooray!”庆祝作战成功。

很快地,我们发现卡里斯特号和它穿梭其中的银河都是虚拟创造的,是达利对他最爱的科幻电视剧《Space Fleet》的致敬。事实上,现实生活中的达利是个技术天才,他是一家虚拟游戏公司的CTO,老是受欺负,有趣的是,他的船员都是现实生活中得罪过他而被克隆的数字克隆人。他偷取他们的DNA,制造出虚拟复制品,将他们困在虚拟世界里,不过这些这些数字克隆人完全知晓外面世界的存在。

在卡里斯特号上,达利滥用船长的权力对所有船员颐指气使,直到新船员纳内特·柯尔(克里斯汀·米利欧缇)的来到,卡里斯特船员才揭竿而起,最终推翻‘暴君’的统治。柯尔通过利用程序里的虫洞将船舰驶往安全区域,而他们的司令官则被困在他自己的游戏中,现实中达利的躯体连接着游戏被遗弃在他的公寓中。

本季由布鲁克和威廉·布里奇斯联合编写,剧长74分钟,导演托比·海恩斯只有20天的拍摄时间,该剧是去年1月在伦敦片厂和西班牙加纳利群岛的沙漠拍摄的,并在伦敦片厂搭建了卡里斯特号船舰的布景。在下文采访中,海恩斯(《神秘博士》、《神探夏洛克》)指出本集借鉴了《星际迷航》和隐藏的《星球大战》影响,并透露可能会制作衍生剧:“《USS Callister》可能会成为太空剧的最佳试映集之一。”

是什么引起了你对《USSCallister》故事和《黑镜》的兴趣?

当我读这个故事时,我原本认为不过只是又一部寻常的科幻片。我几年前拍过《神秘博士》的opening,和这个非常相似,所以我不是很确定我会拍。我的经纪人就让我“继续读读。”读了四五页后,我觉得这真是我读过最棒的剧本了,当我去见制作人时,我设法在最后五分钟让才说出故事真像,当时我真的请求他们这么做。我说,“请给我这份工作吧!”我当时想他们肯定会请某个好莱坞大导来拍,所以当我接到电话时,我简直喜出望外。然后,当然,他们告诉了我制作预算和拍摄天数,我说,“Ok,我明白你们为什么雇我了。”(笑)

你是去年1月份拍摄的这部电影。拍摄安排是怎么样的呢,你需要多长时间完成?

我们拍摄了20天左右。大部分是在英国拍摄的,然后,在兰萨罗特岛的加纳利群岛拍了两天半。拍摄时间非常紧张,必须在几个月内完成这部长篇动作冒险电影。我们前期做了几周准备,然后拍了20天,再用几周剪辑。准备服装的时间很短,我记得在兰萨罗特群岛工作时为每个演员挑选服装颜色,我们有两三套方案,最终敲定了其中一种。我觉得做决定就是得这么果断。

《黑镜》设计部门的工作非常出色;美术指导是乔尔·柯林斯。在我去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工作了,所以飞船已经准备就绪了。查理有许多好点子,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是他骨子里所拥有的。人们喜欢的所有细节,质感,都是大家的心血,从服装,化妆到设计部门。如果没有各部门的密切配合,根本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这部剧。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黑镜》每集的预算都差不多,但是执行制片安娜贝尔·琼斯称本集是最大的壮举。这个怎么说呢,你提了什么无法应允的要求吗?

我希望有更多拍摄时间!(笑)我希望多三天拍摄时间,但他们没答应。当我首读剧本时,剧本有73页长,之后又增加了15页,当我们正式拍摄时剧本有97页左右,但是拍摄天数却没延长,压力真的很大。虽然,我们不得不快速通过选角过程,但是我们找到很棒的演员阵容,我知道他们一直想让杰西·普莱蒙饰演主角达利,并根据杰西的行程安排了拍摄行程,然后围绕他选角。

普莱蒙饰演这个角色哪些方面使你印象深刻呢?

他是个了不起的演员,很高兴和他合作。他为人比较酷,很随和。该他表演时就表演,这影响了所有演员。杰西是我合作过的为人友善的演员之一,饰演这个角色有时会让他纠结自己太严酷了,但有时他又会做出让人惊讶的举动来,我说,“你怎么会这样?你吓到我了。”他会说,“这是达利会做的事。”杰西还主动提出剃头的点子。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这一切,有时你对过于激进的事会保持沉默,因为你不想犯错,搞砸它。他们对他剃头这件事有点担心,因为剃了头发没办法马上长出来。但是,当有他这个高度的演员提出把头剃成秃顶时,这是礼物,你该接受。这就是杰西和他的艺术的完整性,他愿意这么做。他改变了他的整体外观,这也改变了他。

我们分成两部分来拍,我认为相比较船长达利而言,现实生活中的达利是更容易沟通和建立联系的。船长达利是个独断专权的混账。现实中的达利老是被欺负,你会想给他一个拥抱,虽然他已经心理扭曲了。杰西是个很优秀的演员,我想念这些家伙,已经一年多了,我非常敬畏这些演员。

他们说拍摄时他们彼此配合得很好。你觉得呢?

我认为他们很快就入戏了,配合得很好,从配角到主角,他们都饰演不只一个角色。我们雇佣了合适的人。我们有一艘船舰和这群优秀的演员,这让我感到很幸运。克里斯汀·米利欧缇是我合作过的最出色的演员之一。我喜欢按顺序拍摄;我喜欢观察演员如何表演,这会让我知道接下来我该如何拍摄。但是,拍摄第一天有演员生病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在前两周拍摄所有第三幕的戏。第一周拍摄,克里斯汀不得不拍所有她的重头戏,但是她毫无怨言地搞定了。吉姆讲述他儿子被丢出气闸这幕戏,共17分钟长,但他一条就搞定了。如果出错的话,你可能需要一个下午反复拍摄这幕戏。我觉得,高压真的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这个剧本真的很棒,概念首屈一指以及人物发展等等。大家表演得恰如其分。

让观众分辨清楚他们是处于游戏中还是现实生活面临了哪些挑战呢?

我主要是通过摄影机来区分:在游戏模式时,镜头就是锁定的;而现实中,就是手持式拍摄。这有助于你区分两者。然后,当我们进入故事,手持式拍摄进入游戏模式。当游戏中达利接到披萨外卖员的电话,我们使用了三脚架,然后当他暂停游戏时,镜头是解锁的,然后手持拍摄,那一个镜头里杂糅了两个世界。

这是《黑镜》第一个太空故事。你有多喜欢《星际迷航》呢,你如何平衡既要在戏中放足够彩蛋又要保持这部剧的原滋原味?

我可能比查理更迷《星际迷航》。当我是个孩子时,我超迷电视上的科幻片,尤其是《神秘博士》。我对60年代的《星际迷航》烂熟于胸。我是骨灰级粉丝,所以对此有点敬畏,所以我很高兴能拍这部剧。我知道一些查理说不知道的细节,比如我们让米凯拉穿着红色服装。米凯拉必须穿红色服装,因为她是第一个被杀死的船员。《星际迷航》里穿着红色服装的通常都是活不下来的。(达利在船舰上也是穿着红色服装)我知道这些细节,所以我确定剧中包含这些彩蛋。我不记得是否和查理沟通过这个,但是我觉得就该这样。查理在细节和概念完整性上都把握得很好,让人印象深刻。查理和安娜贝尔都非常特别,但是你和他们相处后也就能懂得他们了,我很高兴能和他们合作。和他们相处的时光都非常愉快。这个项目着实让我觉得压力很大,但同时也很有趣。我希望再次接手这样的项目,感觉很棒。

《黑镜》这一季中,这集是完成得最及时的。布鲁克于美国大选前创作的剧本,而你于1月份拍摄。他和演员都谈及关于现实世界的渗透,关于滥用权力的主题。这如何影响了拍摄呢?

很多消息在流传。我们因英国退欧而受影响。那是个有趣的时期。我们经历了许多重大的变化,在我们这个国家的方向上出现了令人惊讶的转变,所以我们和美国演员有某种亲缘关系。虽然剧本是好几个月前创作的,其中的感受却是非常真实的。真正有意思的是,去年年初以来爆出来的滥用权力性骚扰事件,恰好和本集有些关联。因为达利的所作所为令人毛骨悚然,是对权力的滥用,但无论何时你看滥用权力有意思的是其中的蝴蝶效应。如果哈维·韦恩斯坦在美国大选前发生,那么特朗普还能当上国家领导人吗?我不知道。这些新闻冲击波已经留下了印记。

布鲁克和琼斯创作这季时觉得应该让世界获得一些振作,这是在性骚扰事件出来很久前他们的想法,而这季刚好讲的是一个女性推翻暴君。因而这个故事真的是紧贴当下时事了。

这真是令人感到耳目一新。如果情况并非如此,那么就不会感到如此新鲜。这是我第一次阅读剧本时的感受,大大出乎我的期望,颠覆了我的阅读体验,这就是写作的力量。然后,我们又有克里斯汀这么棒这么聪明的演员;看到她如此精彩地演绎出这个角色真是令人激动。

普莱蒙对《星际迷航》和主角威廉·夏特纳做了大量研究。你觉得他扮演达利这个角色如何?

这源于爱。显然,达利是个粉丝,他模仿他英雄的说话方式。为此,我们还专门请了个声音教练。我们小心谨慎地工作。杰西说,“如果你们要我模仿夏特纳的说话方式时告诉我一声。”有一两个地方他完全变成夏特纳,像是开场当他说“开火”时,这一幕完全来自《星际迷航:未来之城》,所以说这是源于爱。

这部剧最棒之处在于反转。当观众知道这个前提后,他们再次观看应该注意什么?

我看了许多遍,所有的细节我都知道。我觉得他们的表演很棒,即便是背景里的配角也非常地欢闹。就算让我一遍遍地观看这些表演也不会觉得无聊。影片还参考了《星球大战》三处。我不知道何时还能再拍科幻片,所以想要一次性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去。其中之一是,当克里斯汀在medical bay醒来,灯光亮起来的方式是参考加里斯·爱德华斯的《侠盗一号》预告片的,这个镜头没剪进影片,当菲丽西蒂·琼斯站起来,灯光依次亮起。这个场景有8页,我们要在一天内拍完。然后,吉姆在重新启动太空飞船引擎时使用的管子我希望看起来像《帝国反击战》云城里的Bepsin管,卢克·天行者从管子摔下来启发了我。还有一处是当达利把米凯拉变成外星人时,他说,“将那东西带到桥上(take that thing to the bridge).”这是《新希望》里他们在死星上说丘百卡的同一句台词。所以,除了参考《星际迷航》之外,该集还参考了《星球大战》这三处。

上一季,“San Junipero”成了一种文化现象,而布鲁克预计“USSCallister”也会产生相同的影响。你觉得呢?

我还没看过“SanJunipero”,因为它太棒了。我不能看,因为它会让我害怕做这个项目!我希望人们不要半途而废。我想确保它足够扣人心弦,使观众全程投入其中,然后当最后音乐进来时叫好。关于这集很棒的一个地方是音乐。一切都是按照电影规模来,虽然预算不够,时间也不足。全靠这些有才华横溢的人,才能顺利完成本剧。当我们有了管弦乐队时,我在现场录制。当他们为片尾字幕录制音乐是最棒的时刻之一。我对他说,“当这音乐进来时,如果人们不挥拳叫好,那我可是会把钱要回来的。”

布鲁克经常预测科技。我们离这集里的科技还有多远呢?

我试玩过《生化危机》VR,我只想尽快逃离那个空间,那种氛围很吓人:僵尸跳出来要吃你。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这么一个媒体形式。我想我们离电视剧里的科技不远了。我不知道是否放在太阳穴上这点是否行得通。但是PS2基本上快达到了。

你认为《USS Callister》有可能拍续集吗?

我和制作过《Metalhead》的Louise Sutton交谈过,她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就是将它拍成电视连续剧。我想要拍《USSCallister》的电视连续剧,它可能是迄今为止最棒的试映集了。并且是我做的!所以,我热切地希望能拍成电视连续剧。我不知道到时候是否会让我来拍。但是,我会成为这部剧的粉丝,曾经参与制作,我很想和这群演员和剧组再次合作。这是给导演的礼物。

克里斯汀·米利欧缇已经表示会抓住机会将这部剧变成连续剧。你会试图保留达利这个角色吗?

这是乐趣所在,不是吗?“他仍然活着”这个主意太棒了,而谋杀未遂又该归罪于谁。他们在公寓里找到谁的指纹?有太多可以挖掘的戏了。让我们一起祈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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