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科学家都曾期望过有朝一日能接到诺贝尔奖委员会的电话。毫无疑问这是一项相当惊人的成就，随之而来的还有盛大的颁奖典礼，以及数不清的采访、上电视的机会和杂志专访。但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得先经历数十年如一日枯燥乏味的实验室工作。
Jos Jansen在系列照片《操场》中捕捉到了这些日常。这组照片将带你进到2016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费林加（Ben Feringa）的实验室，这位来自荷兰格罗宁根大学的化学家推动了纳米机器的发展。这听起来可能很令人兴奋，但大多数实验室都只有白大褂、通风柜和无休止的实验，极其无聊乏味。然而Jansen的镜头却让它呈现出了独特的奇妙之处。
他说：“在这里，他们真正能做到不受任何限制，恣意地追随自己的好奇心。”
纳米机器是一种类似于驱动蛋白或动力蛋白的分子结构，而蛋白质非常之小，人通过肉眼是看不到的。它们的大小——只有十亿分之一米——让它们得以在细胞内部承担运输的功能，在构成细胞骨架的纤维中来回运输原料。单个肌肉细胞就有数十亿这样的纳米机器。但是在过去的30年里，科学家们也一直在致力于合成人造纳米机器，这不仅可以用于农作物的种植，还能帮助治愈癌症。
费林加是研究纳米技术的顶尖化学家之一。1999年费林加研发出世界上第一台人造分子马达，它是个双轮模型，在紫外线的照射下能够进行同方向旋转。在那之后，他的研究小组又制造出了一种四轮启动、可以在表面滑行的纳米车，以及转速每秒1200万次的分子马达——这些成就引起了诺贝尔奖委员会的关注。2016年，他和另外两名科学家——让·皮埃尔·索维奇（Jean-Pierre Sauvage）和J.弗雷泽·斯托达特爵士（Sir J. Fraser Stoddard）——共同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费林加获奖后接受了荷兰各大媒体的采访，去年十月，67岁的Jansen在媒体上听说了这个特别的纳米机器。所以当北极光影像工作室（Noorderlicht House of Photography）让他去拍摄费林加在Stratingh化学研究院的工作时，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可以近距离观察纳米机器的机会。但事实却令他非常失望。费林加将一个装有数十亿分子马达的试管展示给他看，他只看到里面全是液体。他说：“这对我来说就是一次去神秘化。”
从今年的六月到九月，Jansen会每周去费林加的实验室报到两天，背着他的尼康D800四处张望，看实验室里的科学家和博士后们在电脑和通风柜之间来回穿梭。他们围着一块黑板讨论研究进程，房间里的书和论文堆得满满的，几乎与天花板齐高。“这很矛盾，因为他们非常现代、非常先进——但与此同时，他们还在依赖纸质材料，”Jansen说。费林加本人已经被荷兰媒体拍摄了无数次，所以Jansen此次另辟蹊径，转而去拍摄庸常到乏味的材质和纹理——亮闪闪的玻璃，起皱的铝箔，冒泡的液体——这些才是费林加日复一日的生活。
图像中处处透露出一种孩子气的玩闹，这与科研的本质也恰好相符。费林加将学校的实验室看作是科学家可以进行自由探索的操场。但是孩子们都知道，操场上也会有很多磕磕绊绊。“有人跟我说，刚开始每天下班的时候，你把白大褂挂回墙上，回家后会很沮丧，因为你没有得出你想要的结果，”Jansen说，“但是当实验逐渐出了成果，你的脑子里就像有一颗超新星在爆发。”然后在几年之后的某一刻，你就会接到那个电话。
1. 桌上的LED灯
2. 费林加办公室的椅子被文件堆满了
3. 格罗宁根大学费林加实验室里，一则实验正在进行
4. 通风柜上的实验
5. 被紫外线照亮的化学物质
6. 挂衣钩上的白大褂
7. 包在箔纸中用于实验的瓶子
8. 一天下来废弃的试管
9. 装有分子马达的试管在灯光辐射下
10. 通风柜下的实验
11. 笔记本上潦草的实验观测报告
12. 格罗宁根大学一名正在工作的科研人员
13. 费林加办公室的黑板
14. 笔记本上的实验记录
15. 被红光照亮的手
以上图片均来源于Jos Jansen
（翻译：都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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