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flix看上《白夜追凶》,中国能出《纸牌屋》吗?

国产剧终于凭借“美剧范儿”,迈入了国际精品化行列。

时值2017年尾,优酷再次凭借《白夜追凶》扰动了市场风云。就在这部剧于国内火爆的势头还没燃尽时,不想它又烧到了国外,并引发了众多海外媒体的关注。

《好莱坞报道》称:自8月30日在优酷上线以来,《白夜追凶》在中国获得了超过40亿的播放量,并得到极高评价,在商业上取得巨大回报。

香港媒体《南华早报》则表示:中国的在线视频平台近年已经成为好莱坞电影、大热美剧的大买家之一,包括Netflix制作的剧集《纸牌屋》。另一方面,国产内容制作标准和价值的快速提升也为中国剧集的出口创造了新机遇。

而引发这一系列关注的事件就是:《白夜追凶》海外发行权已被Netflix买下,成为首部在海外落地的国产网络剧集。该剧将通过Netflix在全球190多个国家和地区播出。

近日,阿里巴巴文化娱乐集团轮值总裁兼大优酷事业群总裁杨伟东对外公布了这一消息。在《娱评》看来,站在“彰显文化自信”的大展板下,杨伟东的腰杆再硬气不过了,真可谓是自带“主角光环”。

也正如他所言,“文化产业在中国蓬勃发展,我们相信高品质剧集走向国际会帮助全世界的人们更好的了解中国,了解中国的软实力。我很高兴优酷可以成为驱动这一愿景的先行者,也非常欣赏Netflix的眼光,希望《白夜追凶》能受到全球用户的喜爱。”

豆瓣评分9.0,尽管相较《神探夏洛特》《东方快车谋杀案》等经典剧集还有一定提升空间,但《白夜追凶》被Netflix购入,至少可以证明两点:对内,国产推理剧终于做到了不侮辱观众智商;对外,国产剧得到国际认证,其精品化已经让我们具备了可以对标英美剧的能力。

网剧品质已对标电影和美剧

杀人回忆长镜头开篇,互换身份的黑色电影设定,演员精湛的表演,出色的音乐摄影、后期剪辑,难怪有网友直言:这是近几年最好看的罪案剧;单元剧破案快似美剧,情节抽丝剥茧又如英剧。

应该说,《白夜追凶》的一系列创新举措,不仅在推理题材上拉近了国产剧与美剧的差距,同时,该剧也进一步打破了国内网剧和电视剧的界限,精品剧市场正在被重新定义。

近两年,尽管网剧行业精品频出,投资额度、IP知名度、播放量表现、版权价格等各方面,都在不断刷新人们的认知,但网剧整体的行业规模、精品数量,依然不敢说与传统电视剧的体量相当。应该说,2016年是网剧精品化的启动年,但是到2017年底,随着《白夜追凶》《河神》《海上牧云记》等网剧的出现,可以认为,网剧已经全面对标传统电视剧的行业标准。行业人士在早前下的判断:未来将不再有网剧、电视剧的划分,只会有周播剧、日播剧等形式的划分,这一结论在2017年底已经得到验证。而《白夜追凶》被Netflix购入,更是这一观点的有力佐证。

目前,随着网民观剧口味的提升,以及专业团队的加持,网剧市场开始呈现出正规化、规模化的发展态势,其市场空间及价值空间更是被加速释放。在此背景下,网剧投资规模日益增大,视频平台纷纷将自制网剧提升至战略地位,精品化发展路线尽数展露出来。

早在今年4月,杨伟东便提出了“超级剧集”概念。彼时杨伟东就判断,电视剧和网剧都是阶段性概念,今后将不存在单一的电视剧和网剧,用剧集定义才更为准确。

因为头部剧集的制作成本将会变得非常高,一集投资可能直追一部电影,所有制作班底、演员也会达到电影级别,这就导致剧集的发行端口将变得更加多样化,不能再通过播出平台来定义它是电视剧或网剧。

优酷将“超级网剧”升级“超级剧集”,是希望从剧集的单一播出升级到全链路参与,从网台自主排播升级为跨媒体联播。

此后优酷相继推出的剧集,从《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到《春风十里,不如你》,再到《白夜追凶》,都可以看出超级剧集正在推动内容产业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基于此,杨伟东在不久前的优酷秋集上表示,“通过今年暑期档,优酷进一步确定了对超级剧集的制作定义:有影响力的IP、有号召力的主创、电影级的制作,超级剧集的制作标准必须至少满足这三点之一。”

《白夜追凶》便是秉承上述制作理念的“慢”产物。该剧单集成本在200多万元,大部分成本都花在了制作上,演员片酬占比不大。为了确保品质,该剧拍摄速度为平均四天一集,也就意味着这部网剧比传统电视剧拍摄还慢,而且使用的都是电影级设备。此外,虽然走的是网络播放平台,但该剧全部手续都是正规电视剧审核流程。

其实,《白夜追凶》真正对标的水准,已经不仅仅是传统电视剧,而是电影和美剧了,其实该剧导演王伟也是一位资深的美剧、英剧迷。就其以往作品和《白夜追凶》来看,无论是打光、镜头角度、场景调度、特写的运用,还是剧本的打磨、剪辑的节奏等,都呈现出电影质感,同时在剧情节奏把控上,与美剧十分接近,这也就难怪Netflix会看中这部剧进而采购了。《白夜追凶》的故事里没有全知全能的神探,也没有身负超能力的奇才,整部剧将推理和解谜的过程做得很扎实,看起来更写实、更接地气。

此外,单元剧的结构也与美剧非常类似,观众跟随着关宏峰、关宏宇兄弟破获一个个单元小案、围绕弟弟被陷害的大案一步步抽丝剥茧的过程中,感受解谜的快感,这种制造悬念、解开悬念的过程,是美剧最惯常擅用的手法,《白夜追凶》依靠扎实的细节、严密的推理过程,终于将国产罪案剧再推上了一个新高度。

精品内容撕开海外市场类型剧缺口,

文化输出迎来拐点

中国有句老话“酒香不怕巷子深”,说的是好东西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被认可发现,这或许也是《白夜追凶》被Netflix看中的最佳注解。此次Netflix采购《白夜追凶》的海外版权,之所以成为引发关注的焦点事件,是因其背后透露的几点行业变化耐人寻味。

首先,《白夜追凶》是Netflix购入的首部国产网剧,而且是在海外大范围播出、集数维持在原有32集不变的,保持了作品的“原汁原味”。

从《花千骨》的初次试水,到之后被人熟知的国剧“出海”,《甄嬛传》算是颇受关注的一部,但这部在国内堪称“现象级”的作品,在海外却呈现出“水土不服”的状况。不仅从76集缩减到6集,在Netflix网站上的评分也只有2.5(5分制)。

此后,Netflix也采购过多部国产剧集,包括《大秦帝国》《北平无战事》《琅琊榜》《幻城》,以及《伪装者》《如果蜗牛有爱情》《何以笙箫默》《克拉恋人》《胭脂》等。从以上作品中不难发现,国产剧集走向海外,有四种类型最容易被“看中”,即古装、历史、玄幻、言情。

应该说,这四类题材基本是自带“中国特色”烙印的。除了现代言情外,其他三类主要迎合了外国人对于古老、神秘东方文明的窥探和崇拜心理,同时这三类国产剧,也是海外市场不具备生产能力的。而中国甜宠、含蓄的“玛丽苏”言情剧,显然跟“一言不合”就接(shang)吻(chuang)的西方爱情剧也十分不同,在此类作品中,实际输出的是东方人的恋爱、婚姻价值观。

反观《白夜追凶》,却是在最难攻进的悬疑侦探类领域撕开了一道缺口,首次以剧情、故事而非“中国特色”取胜;其次,此前Netflix采购的剧集,都是卫视上星平台播出的电视剧,而《白夜追凶》的海外输出,标志着国内网剧的品质水准,已经获得了海外最大、最具影响力的视频平台验证和背书。在《花千骨》输出海外市场时,唐丽君曾表示,国产剧的价码要远低于国际水准。以日本市场为例,版权采购价格一般是美剧在每集100万美金,韩剧降到20万美金,而国产剧则往往只能卖出一两万美金/每集的价格。《娱评》在行业采访中也发现,国产剧通过海外版权发行获得的收入,要远低于国内市场。

但是,近几年这种采购“不平等”的现象,正在随着国产作品的质、量齐升,逐渐、缓慢地得以改善。从《甄嬛传》的被随意删和剪,到《北平无战事》的一刀未剪,以及该剧首集播放量超过50万的成绩,再到《白夜追凶》网剧、悬疑探案的输出,每一次都是国产剧拓展海外市场的一个小进步。跬步可以积千里,每一次的小进步累加,则最终能够实现整个行业的一个“小目标”。对于《白夜追凶》的品质,观众有目共睹,如果该剧能够在海外取得良好成绩,将是国产剧在Netflix平台的再一次“攻城略地”。

目前,优酷平台独播的《白夜追凶》,播放量已经超过45亿(截至发稿前),口碑也是高开高走,豆瓣上有超过16万人为其打分,分数依然保持在9.0分。应该说,优秀作品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共通的,好的东西无论不分文化背景、种族民族,都会喜欢。随着国产剧集的精品增多,其在版权销售中的“话语权”也会逐渐增大,海外市场的收入预期,未来或将具备很大想象空间。

或许,我们现在还不能预判国产剧集是否一定会出现“纸牌屋”这样的世界顶级作品,但是国产剧集的精品化正在提升,在海外市场话语权正在增大却是可见趋势。随着国产剧集的海外输出之路越走越宽,随之而来的文化输出也正在实现。

《白夜追凶》的成功印证了杨伟东曾说过的“内容是吸引用户的根本”,同时也标志着,国产剧终于凭借“美剧范儿”,迈入了国际精品化行列,开启了国产剧凭内容输出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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