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些中国企业“大”却不“伟大”?

从“大”到“伟大”,需要的是企业家精神和创业创新精神。

我们现在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有大量的数据来证明中国在过去40年取得的经济成就,像人均GDP从1980年代初的200美金,到2016年的8000美金,高速铁路、高速公路里程数达到世界第一,现在出现了新的四大发明等等,这一切都是我们在过去40年经济高歌猛进带来的结果。

过去四十年可能最大的变化在于中国大企业的崛起

全球500强企业1996年中国有2家企业入榜,2017年加上在中国台湾地区的6家企业,中国有115家企业进入全球最大的500强企业的名单里。

美国今年是132家,去年是134家,中国跟美国的差距是17家。按照中国每年有6个竞争企业的数量的速度在追赶,到2020年,中国可能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大企业数量最多的国家。

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大企业的行业分布甚至包括股权分布,跟我们在过去四十年的经济成就、经济增长模式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因为过去四十年,基本上我们用的是投资拉动的模式,对生产力要素的需求量非常大,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提供要素的这些领域产生了大量大企业。

有一个有意思的对比,中国十大市值公司跟美国十大市值公司对比,按照市值做的排名榜单,前十大企业,九家是提供生产要素的,七家金融机构,两家能源企业。

这样一种分布情况,其实跟我们整个在过去四十年所遵循的发展模式、发展路径是完全匹配的,中国过去四十年带来的后果,我们有大量的大企业崛起了。但是这些企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大”,但是不一定“伟大”。

企业为何“大”,却不“伟大”?

为什么中国的高速增长在过去四十年没有催生出伟大的企业。原因非常多,我们在过去四十年急于完成工业革命,这种情况下速度、规模可能是压倒性的。

但现在我们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新的时代、新的时期,这个时候因为过去四十年高速发展积累了一些结构性的问题,包括产能过剩,包括杠杆过高等等,我们在延续过去的发展路径,在依靠过去形成的企业微观基础,让中国经济的发展很难以维系。

中国经济的未来场景?

经济学里常用的恒等式,增长率可以由投资率来拉动,也可以由投资资本收益率拉动。一个是横轴变量,另外一个是纵轴变量。

这两个变量不同的取值,基本上决定了一个国家、一个经济体增长的速度。未来根据这两个变量,我们有这四种场景。

第一种场景,投资率很高,投资回报也很高,中国经济将会有一个高速高质增长。

第二种场景,我把它叫做现状,按照顺时针分析,相当于我们投资率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通过积极的财政政策或者货币政策,保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准,但同时我们的投资资本收益率没法提高。

第三种场景,两个推动力量的表现都很疲弱,这种情况下,我们有相当的几率会陷入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

第四种场景,各种新常态。我们把投资率降下来,但是中国经济的微观基础发生很大的变化,出现大量对资本使用效率非常高的一些企业,通过经济的投资资本收益率,可能比较少的资本注入就能获得比较合理的经济成长,而且质量比较优秀,这叫新常态。

改变微观基础,重塑微观基础

对中国企业而言,一个新的“长征”开始了。假如我们第一次“长征”讲的是从没有到有,从小到大。第二次长征把它叫做“中国企业的2.0阶段”,已经是从大到伟大的变化。

背后最大的一个推动力量是两点:

第一,我们需要更多地去倚重我们的创业创新精神。第二,我们的企业家精神。

我们未来的推动力量其实非常非常强有力,背后带来的势能本身,如果借助在企业家精神和创业创新上,未来的十年或者更长一段时间,我们看到中国企业微观基础重塑是完全可能的。

比如2030年,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我做了一个相对比较保守的猜测,在保守背后所揭示的对经济的描述,对产业可能性的预期,都给我们足够的信心。

假如我们能够遵循市场需求的需要,中国经济、中国企业是有非常好的发展空间的。

两个例子

第一个例子,对总量而言。

十九大报告里虽然没有提GDP增长的速度这样一个指标,但是如果我们做一个相对比较保守的估测,未来一段时间我们保持5.5%的增长速度的话,大家可以看到很简单的一个预测,2030年我们的实际GDP回到了157万亿人民币,去年是74.4万亿,157万亿人民币作为一个基础,背后所蕴藏的市场机会跟产业机会是非常具像的。

比如金融,现在整个金融资产的规模大概是GDP的3.7倍。假如到2030年金融资产的规模达到GDP的4倍,因为现在美国的水平是5倍多接近6倍。中国到2030年,12年后,我们的金融资产的规模达到GDP的4倍,就意味这中国到2030年整个金融体系所产生的金融资产的规模应该是600万亿。

600万亿是什么概念?

去年建行的资产规模应该是20万亿,工行可能到23万亿,但我们讨论的是600万亿的概念,意味着在过去的12年,中国在这个领域有很大的发展机会。

我们看到的可能是一种全新的金融业态,不再是巨无霸主导的时代,可能有很多业态、很多种类的金融机构来共同分享这600万亿的大蛋糕,同时对中国的实体经济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第二个例子,比如新消费。

大家思考这样一个场景,到2030年,整个中国90年以后出生的人口数量将达到4亿,几乎相当于整个欧盟的人口总数。12年之后我们有4个亿的人口,年龄在40岁以下,是消费的主力群体。而且这4亿人口里,还有2亿人是受过高等教育。

大家可以猜测一下,2亿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力人口,4个亿的消费市场,再加上80后、70后、60后、50后、40后、30后,形成这样一个强大的消费市场,他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本身,他们有什么样的方式来驱动产业调整、产业重塑,驱动中国经济在效益上的提升。

未来的一切将在12年后发生,对微观经济的重塑会带来多么深刻的影响?这一切也是大家可以思考的问题。而这种变化本身其实正在看到。

结论是什么?

是到了我们重新塑造企业家精神的时候,是到了我们用创新创业的方式去重新思考、重新改造中国经济微观基础的时候了。

而这里面,中国经济本身它所提供的需求来驱动的,以需求作为发起端对产业链进行整合的势能、动量是足够强大的。

所以,对未来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如果我们秉承这样一种理念、信心,“思想改变中国”不会是简单的一个口号,它会变成在中国发生的一个事实。

(作者刘俏,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本文整理自作者在2017年新浪金麒麟论坛上的演讲,未经作者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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