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旧城翻新的艺术计划、覆盖全年的节日、能够显示夜间人们去向的艺术活动app，让大人像孩子一样雀跃的全城多米诺骨牌，这都是来自欧洲的公共艺术推广者的新创意。10月23日，在上海国际艺术节期间，来自法国马赛、苏格兰爱丁堡、芬兰赫尔辛基、罗马尼亚锡比乌等欧洲城市的公共艺术推广者在中国上海互相交流了城市公共艺术的发展策略。在公共艺术推广与艺术节日策划方面，欧洲国家有着丰富的经验，对于中国城市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新鲜启发？让我们一同随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来看看。
“艺术不仅是文化部门的事情，是面向整个城市的，公共艺术的实现需要城市整体的规划。”来自法国第二大城市马赛的政府文化事务主任柯立业（Sebastien Cavalier）首先强调了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以及文化部门与其他部门的合作关系。长期以来，马赛有着暴力、毒品泛滥的负面名声，为了改造城市整体形象，在中央与地方政府，以及各部门的合作之下，马赛市重新整修了全市五六十个文化基础设施。
不仅如此，马赛全市每年在文化方面的总开支达到了2.16亿欧元，资金的一半由马赛市政府来支出，另一半来自于文化部和其他的地方政府的支持。这笔资金主要流向公益的文化机构，包括有标志性的博物馆、图书馆、档案馆，以及马赛每年举办的大型节庆活动，“从1999年开始，市政府每年都会举办大型文化活动，当时马赛的一半的人口都会前来参加了，约有45万人聚集在一起。” 柯立业说。
除了政府以及部门之间的合作，马赛在改造城市形象、推广公共文化之时，还特别重视对于市民地方归属感与认同感的培育，“我们邀请大家来参加表演、参观展览固然很好，但让大家参与到活动当中，让他们成为这个活动本身的创造者会更加成功。”在马赛的一个贫困地区，政府设立了一家电影院。为了确保人们愿意去这个电影院和剧院，还找到了一位艺术家给整个街区所有的居民拍摄照片，并把他们的照片放到了剧院的墙上，以此来告诉居民，“这个剧院，这个电影院是属于大家的”。
对于来自苏格兰的爱丁堡的朱丽娅·艾莫（Julia Amour）而言，爱丁堡“节日之城”的称誉来自独特的城市传统与现代的结合。“我们在过去的600年当中一直都是苏格兰的首府，有丰富的历史遗迹，而从现代性上来说，不管是从教育还是从人民的收入来讲，爱丁堡都可以和伦敦媲美。”朱丽娅·艾莫说。从1947年开始，爱丁堡每年举办的戏剧节以戏剧文化的形式连接市民，深入社区。“戏剧节每年能够号召全市约三分之二的家庭参与，并得到了80%市民的高度认同。”此外，戏剧节还延伸出了各种不同类型的节日，诸如爵士乐手、声乐家、甚至是科学家等等，都创造了自己的节日；这些有着不同的重点和特殊性的节日，足以覆盖全年。为了能为如此多的节日供应艺术人才与作品，节日协会还召集了全市100多个艺术组织和600多位独立艺术家，为他们提供场地、增加支持，还成立了小型基金针对普通城市居民，从年龄、性别、种族多层次地为居民培养艺术技能。
贯穿全面的节日群体如何统筹？朱丽娅·艾莫表示，爱丁堡节庆协会就是由不同的节庆组织决定成立起来的机构，协会并不负责所有节庆的组织，每个节庆组织都有自己筹资运作的方式；协会代表的是“节日集体发出的声音”，每年由它来确定哪些节日是优先项目，与城市的领导者和国家政府沟通，也由协会来兼顾每个节日的工作计划和战略重点，需要确保的是，“这些节日的聚合，既有当地性，又有国际性。”
同样重视公共艺术的当地性、深入社区等特性，在推广公共艺术方面，芬兰埃斯波城市剧院艺术总监艾瑞克·索德布罗姆（Erik Söderblom）还举出了有趣的科技应用的例子。“我们有一个手机app，叫做艺术之夜，这个app里有一张动态地图，会即时显示出别人正在哪里参与什么活动，人更多的地方就会更红，整个城市就像是着火一样热闹。”除了艺术之夜app，赫尔辛基的公共艺术案例也显得非常生动，比如其中有一个叫做“多米诺骨牌”的项目，是人们童年玩的多米诺骨牌的放大版：全市一共竖起了一万枚大型的多米诺骨牌，从赫尔辛基外的一个小岛上开始，路线一直贯穿至市中心的中心广场，“随着多米诺骨牌越倒越多，人们也从四面八方前往中心广场，越聚越多，”索德布罗姆说道。
与以上重视基础设施重建的城市相比，罗马尼亚的锡比乌显得非常特殊。锡比乌国际戏剧节总监康斯坦丁·希拉克（Constantin Chiriac）认为，即使没有华丽的艺术中心和艺术大楼，艺术也可以凭借自己的魅力将历史的地点“复活”，一个广场也好、一个行人通道也好，都能成为艺术空间。 “我们有一个项目叫做文化工厂，我们并没有大楼，并没有这些非常富丽堂皇的艺术中心，就用工厂作为艺术发生的地方。”从1993年开始，希拉克创立了锡比乌艺术节，一开始只有3个国家参与，共有8台节目，发展至今，已经有来自70多个国家的500多台节目参与演出，每天的观众人数多达成千上万，锡比乌艺术节的志愿者项目也发展为世界上最大的志愿者项目，“我们约有15000全球申请者，再从中挑选1000名，”希拉克说，“锡比乌艺术节的成就之一就是让政府决策者愿意城市预算的12%投入到文化当中，这恐怕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比例了。”而锡比乌的公共文化节日也为城市带来16%的财政收入。
跟中国大城市相比，欧洲城市人口少，规模小，在公共艺术进入社区方面有着明显优势，那么中国大城市的公共艺术有何出路呢？近年来，中国上海在国际艺术节中开设了“艺术天空”板块，邀请名家名团走出剧场，来到广场、公园、草坪、商圈作演出，将上海打造成一座没有围墙的剧院。据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中心演展部主任阮杰介绍，2016年，“艺术天空”在全市上演了41台、86场公益演出，绝大多数免费，覆盖上海16个区，24个室内、外场地，有来自16个国家和6个省市自治区的近2000位演职人员参与演出，共计超过15万人次市民观看或参与活动，还特别策划了"艺游嬉梦--艺术天空12小时特别活动"，连续8天不间断播放莎士比亚37部作品。2017年，"艺术天空"共安排46台、94场公益演出，还将以"贝多芬逝世190周年"为契机，开展以"颂"为主题的"12小时特别活动"，表演"青春致敬贝多芬--国际小提琴获奖者音乐会"、"摇摆贝多芬--德国萨克斯大师五人团上海音乐会"等经典节目。
有意思的是，开放公益的艺术演出并没有影响正式室内演出的票房，阮杰说，“有很多观众在观看了户外表演后，产生了买票去剧院感受更好视听效果的欲望。在普及亲民演出的同时，艺术天空也起到了引导观众走进剧院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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