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钱钟书先生,人们大多先是表达对其著作《围城》的喜爱,再是艳羡他与杨绛先生相濡以沫的爱情,很少人知道钱钟书先生的“毒舌”技能,与鲁迅先生不相上下。钱钟书的狂傲,在民国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他说“为人本该宽容,但为文不妨刻薄,唯有刻薄之人才有入微的观察”,所以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深刻的洞察力,怼天怼地怼同学怼老师怼名人......堪称民国第一“熊孩子”。
钱钟书先生在清华即将毕业时,教授们希望他进研究院继续学习,他一口拒绝,说:“整个清华没有一个教授够资格当钱某人的导师。”(清华教授目瞪口呆.jpg)
他曾在西南联大教书一年,离开时评价西南联大说:“西南联大外文系根本不行,叶公超太懒,吴宓太笨,陈福田太俗。”(关键是吴宓还是他的大学老师,吴宓:囧)
钱钟书一家与林徽因一家曾是邻居,两家都是猫奴,每次两家猫打架,老顽童钱钟书都要拿着长杆去帮他们家猫。他评价林徽因也不留情面:她的交友最广,并且,他的丈夫最驯良,最不碍事......(嗯,这话意味深长啊)
民国时期林语堂提倡幽默文学,钱钟书不太认同他的幽默:“自从幽默文学提倡以来,卖笑变成了文人的职业。”他评价林语堂的作品,“读他的东西,总有一种吃代用品的感觉,好比涂面包的植物油,冲汤的味精。更像在外国所开中国饭馆里的‘杂碎’,只有没吃过地道中国菜的人,会上当认为是中华风味。”(林语堂:哈哈哈哈,我不跟你计较,林语堂没有怼回去)
他暗讽亲日的周作人(鲁迅的弟弟):“就是那个留一小撮日本胡子的老头儿。除掉向日葵以外,天下怕没有像他那样亲日的人或东西”。(周作人:我跟我哥都闹掰了,还怕你不成?周作人与钱钟书还曾经写文互怼过)
他评价鲁迅:“鲁迅的短篇小说写得非常好”,(鲁迅大大露出欣慰的笑容.gif)可他又马上补充说,他只适合写短篇的,《阿Q正传》太长了,修剪了才能看(鲁迅大大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对于张爱玲的作品,钱钟书的态度就四个字:不以为然。(张爱玲:别拦我,我刻薄起来分分钟让你哭)
真是句句扎心,字字带刀。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而钱钟书先生是因为懂得,所以不慈悲,犀利直接,让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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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先生师从吴宓,吴宓的恋爱故事闹得沸沸扬扬,几经反复,好不容易和32岁的情人结了婚。钱钟书先生特地写文调侃吴宓的新娘为“半老徐娘”,还说吴宓是“中年无行之文士,以著其可鄙可笑之情形”。尽管吴宓很是宠爱他这位才华横溢的学生,不过这次真伤到了老吴的心,吴宓在日记中发泄道“尤深痛恨”,“犹屡遭针刺鞭挞”。(吴宓:你个熊孩子,气死我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钱钟书晚年对此羞愧不已,“我年轻不懂事,又喜欢开玩笑,加之同学的鼓动,常常卖弄才情和耍弄小聪明”。“我写文章只顾一时取乐,却万万没想到当年这篇文字会让吴宓老师那么伤透了心!自己的罪过不能逃脱,真该一把火烧光纸笔算了!……后来吴宓老师对我大度包容,我们的关系和当年一样好。但我现在很内疚,没有任何办法去弥补我从前的过错,只有惭愧后悔的份了。”(钱钟书:嘤嘤嘤,老师,我错了......内疚脸.jpg)其实吴宓早就没和钱钟书计较此事,一如既往对他关爱有加。这对师生,一个真诚、大度,一个磊落、坦荡,都不失为性情中人。
对于钱钟书的“狂傲”,吴宓这样评价:“Mr.Qian(吴宓对钱钟书的爱称)的狂,并非孔雀亮屏般的个体炫耀,只是文人骨子里的一种高尚的傲慢。这没啥。”
大师也是凡人,很多人揪着钱钟书先生“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句子来黑他为人刻薄,其实只不过是因为钱钟书先生太敏锐,他发现人性里拼命隐藏的东西后,选择毫不留情的表达出来,剖开残忍真相,给人会心一击。“人谓我狂,不知我之实狷”,钱钟书先生是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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