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百度公布17Q2财报,净利同比大增82.9%,市值逼近800亿美元[1],创近两年来的新高。而同时阿里的市值超4000亿美元,腾讯则接近4000亿美元。曾几何时,2011年百度市值位曾列中国互联网企业首位,这六年,百度做错了什么呢?
应该说,百度产品该做也都做了不少[2],该投的也投了不少[3],除了核心的搜索业务,电商、社交、游戏、支付、视频、O2O、分享经济等热门业务,百度都尝试过,但大都折戟沉沙,至今百度营收仍主要依赖于“搜索”和“搜索广告”,这是为什么?如果重头再来,百度能不犯错吗?
1. 竞争对手走了
2010年1月,百度的主要竞争对手退出了中国市场,搜索市场百度一家独大已成必然。
但回头看,正是强敌的离去,导致百度后续发展停滞。没有了强敌的竞争,百度迷失了战略方向和应有的心态,而这两方面都是百度极其欠缺的。具体来看,有三方面的影响:
1) 战略没了方向。领先者的战略指引对公司发展非常重要,这也是华为进入“无人区”后,任正非强烈危机感的根源所在。近年来百度的战略是模糊、缺失和易变的,所以搜狗CEO王小川说“百度是没有战略的公司”[4]。
2) 护城河不够宽。没经历惨烈竞争树立的“护城河”是脆弱的,也导致百度后续错失了输入法、浏览器入口之争,与此对应的,腾讯在“社交”、阿里在“电商”的市场地位更为牢固。
3) 队伍缺乏历练。胜利来得太容易了,往往使得团队心态失衡和价值观错失,“以自我为中心”,开始显露出越来越大的野心和某种“霸权主义”式的作风[2]。
2. 战略之失:“百度一下”不见了
百度成立之初立下“让人们最平等便捷地获取信息找到所求”的使命,我们姑且认为是百度的核心战略;当初最知名的广告“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应该就是这种使命的最好体现。
但是这个战略是有点缺陷的,一是不够清晰,不能表达“什么不能做”;二是后续百度实际上也违背了自己的使命,例如饱受诟病的“竞价排名”、“医疗广告”等。三是百度信息服务还是停留在“百度一下,你就知道”,甚至还跑偏了方向,这一点从历年的百度世界大会、联盟峰会的主题变化上可见一斑[5],多数是营造热点,估计是为了市值管理,这或许与其战略负责人投行出身有关吧。
对应的是,阿里围绕“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战略重点发展淘宝/天猫、菜鸟物流、阿里云、蚂蚁金服等核心业务,内容虽不同,战略是一致的。腾讯则围绕“连接一切”战略重点发展了社交、游戏和金融,也是一脉相承的,尽管当初也走过“什么都要做”的弯路。
而百度呢,核心战略是什么?
3. 战略转折点: “移动互联网”之失
2011年3月24日,百度市值达到了460亿美元,成为当时市值最高的中国互联网企业。而这一刻也蒙蔽了百度的双眼,错失了“移动互联网”的战略转折点,2011年正是智能手机、4G和移动互联网爆发的前夜。
Intel公司前CEO格鲁夫将“战略转折点”定义为企业的根基即将发生变化的那一时刻[6],对百度而言,基于智能手机的移动互联网爆发点无疑是公司的战略转折点,因为它彻底改变百度最核心业务--“搜索”的使用场景,这是致命的转折。相对应的,面对移动互联网的挑战,谷歌做得好多了。
即使今天,百度依然错失“移动互联网”,这点从百度产品主页可见一斑[7],“移动服务”藏在不起眼的第六类。
尽管百度宣称“移动互联网时代结束 未来机会在人工智能”[8],但事实上目前还看不到一款产品能取代智能手机的地位,况且从芯片消耗量的最大产品来看,手机取代计算机也就这几年的事,移动互联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在“领跑”,百度必须补上移动互联网“一课”!
4. 价值观、成长瓶颈、战略矛盾
一个公司的重大战略失误往往在内部也有所体现,通常表现在“价值观、成长瓶颈、战略矛盾”三个方面,这点百度也不例外。
价值观方面,从百度对“魏则西事件”的声明就可见一斑[8],百度第一次声明“武警北京二院是一家公立三甲医院,资质齐全”,第二次声明“递交审查申请函,希望相关部门能高度重视,立即展开调查”,一句道歉和对逝者的关注都没有,好像“这个事跟百度没关系,百度也是受害者”,缺乏基本的良知和用户意识,责任感缺失。这点反应出百度的公司价值观和内部管理(考核)的问题。
成长瓶颈不仅反映在公司的业务增长上,也反应在公司的团队、愿景、资源和业务的布局,这点在百度团队上特别明显,内部团队没成长起来,外部人才吸引力下滑。
战略矛盾则体现在高管的言行不一致、对外部形势置若罔闻,例如固执地认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结束[7],一厢情愿推“框计算”[2]、“无人车三年商用、五年量产”[9]、PPT事件等。
5. 虚怀如谷、先人后事、少即是多
回头看百度的问题,大家还是有共识的[10]。但是如果时间回到2011年,百度能不犯错吗?
目前看是困难的,一是相比电商和社交,移动互联网对搜索业务的挑战更大,尽管谷歌应对得还算不错;二是成功来得太容易,往往让公司价值观堕落、战斗力下降,没有顽强的领导力是很难扭转的。三是“没有战略前瞻性,那就只能靠狼性了”,对于一个互联网公司来说,我想这是最危险的信号。如果“战略”这个短板不提高,单纯的业务发展即使看得到机遇,也很难把握住。
2011年的时间节点上,百度战略上最关键的应该是从“野蛮生长”的求真战略转向“虚怀若谷”的求败战略,从而能用“保持危机感、坚定信念、宽容冷静、先人后事、少即是多”等战略原则指导公司发展,才有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不是错失机遇。
而今,百度的战略能力提升了吗?百度当今的困局能破吗?百度还能成为1000亿美元的公司?
[1]. 营收200亿,股价上涨9%,市值逼近800亿美金,百度Q2财报会上,李彦宏居然笑场了 www.sohu.com/a/160679025_481488
[2]. 百度的17年产品史:突围 霸权 迷失 焦虑与变革,http://tech.163.com/17/0210/15/CCU434RD00097U7R.html
[3]. IT桔子2015年度盘点:BAT三巨头盘点之百度,http://www.sohu.com/a/58312570_168553
[4]. 王小川:百度是没有战略的公司!http://www.sohu.com/a/126992381_264613
[5]. 亿欧智库:百度的问题与前途(上篇)丨数据解读,http://www.iyiou.com/p/45030
[6]. 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美]安迪.格鲁夫,中信出版社,2002.8
[7]. 百度李彦宏:移动互联网时代结束 未来机会在人工智能,http://tech.qq.com/a/20161116/032112.htm
[8]. 百度三次回应“魏则西”事件 律师称医院负主要责任http://news.xinhuanet.com/legal/2016-05/03/c_128950857_2.htm
[9]. 百度推进无人车三年商用、五年量产计划,http://it.people.com.cn/n1/2016/0516/c1009-28354046.html
[10]. 刘兴亮| TA不再牛B:叹BAT时代的逝去,http://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122896254554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