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是制茶宗师林立之境。岩茶复杂的制作工艺,在这数百年来,成就了诸多制茶师,他们在各自的年代、各自的领域书写了不同的传奇篇章。
时移当代,2006年,武夷岩茶制作技艺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时,有12位传承人“位列仙班”,而这12人当中,有位叫陈孝文的年轻人,年仅24岁就已经与业界知名制茶泰斗们同获殊荣。
若论茶龄资历,他自然不会是最久的,但若要论家学渊源,从小喝茶长大的陈孝文则笑言,陈氏家族的血管里代代流动的都是茶汤。
太公陈书省 跨越宗族与时代的传奇茶人
“凡是武夷山的做茶人,如果不知道陈书省者,则会被人笑话。”这是武夷岩茶泰斗姚月明生前的一句话。而他初到武夷山时,为了向陈书省学审评岩茶,还心甘情愿地拜于陈书省的门下挑水、洗杯。最初两年审评时还只能站在一旁看和听,陈书省开口了,他才能去闻香、啜汤。

陈书省(中)
陈书省属晚清之辈,十五六岁就入茶行当学徒,后因悟性好,师傅便培养其“拿杯”(当地审评茶叶的俗称)。
从晚清、到民国再到后来新中国,陈书省因为这一技之长,即使生逢乱世,也皆得以独善其身。
后来被划为“地主分子”,有人状告他审评时照顾族人,县里便派刚好在武夷山调研的茶叶专家张天福重评,没想到几十样茶重评后,等级居然与前无差。揭底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也服气了。从此很多人对他的称呼,从陈茶师升为“省公”。
到了现在,陈书省已去世20余年了,虽然没有留下文字,但是他几十年的品评、观察和摸索,总结出的岩茶评茶经验,已成为武夷山“口头传说文化遗产”,得以传承。
曾祖陈礼貌 民国时期大展身手
青师傅是岩茶制作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所以旧时每个厂对青师傅的选择都非常慎重。手艺好的做青师,说是被“哄抢”也不足为过。
有的高手是在上年春茶下山时就被谈妥雇定的,有的当年在某厂做得好,该厂会极力挽留,他厂老板、包头也会想方设法去“挖墙脚”。而未做出好茶者,或失误出错者,深感脸上无光,也无人主动上门聘请,只得悄悄上他厂谋事。所以青师傅们都十分在意名声,用心做茶。
而山中青师傅多以陈、黄、叶、苏姓居多。在另一位武夷岩茶世家黄氏家族的当代传人、黄贤庚的《武夷茶说》一书中,也着意有过关于民国年间做青师陈礼貌的记载:“老板一次性给银元50块,作为其终身定金,身价不凡。”此人,便是陈孝文的曾祖父。
祖父陈谨造 生不逢时的事茶人
陈孝文的爷爷,陈谨造,已90多岁的高龄,一生事茶。而他的时代,并不是武夷岩茶最好的时代。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解放后又统购统销……武夷茶的萎缩,并没有让他埋没自己制茶世家门第与一身手艺,在20世纪上半叶,武夷山数得出来的知名做青师傅中,陈谨造必占一席。
在如今的武夷山,陈谨造是少数尚存于世的、资历深厚的制茶人,年轻的爱茶人们总来寻访聊茶。轮椅上的老人,虽眼不明,耳也不聪了,但对茶的那份爱不减分毫。

父亲陈敦水 80年代的开拓者
很幸运,赶上了改革开放的时代快车,陈墩水先是担任了天心岩村村办茶厂的首任厂长,然后又创办天心岩村的第一个民办茶厂,慧苑茶厂。他算得上是那个年代,武夷岩茶界“最先吃螃蟹”的那批人。
牛栏坑山场在他的带头开辟下,呈现出了崭新的气象。而“牛肉”在这些年的大火,与占据最多山场的陈家,这些年不懈的经营和工艺上的保障不无关系。

陈孝文 史上最年轻的武夷岩茶非遗传承人
2014年,武夷岩茶制作技艺非遗传承人的再次评选上,一位刚刚30出头的年轻制茶人身坐评委席,为许多年龄已经逾越不惑、甚至进入耳顺之年的参评者点评、打分。一时人人侧目。
“你别看武夷山家家户户都做茶,事实上,这里三四十岁才跟风开始回来做茶的人很多。”陈孝文说。十九岁正式开始做茶的陈孝文,今年已经做了将近十五年。
在陈孝文看来,处理茶叶,要做坏很容易,做好也不稀奇,但要做到最好,却是最难。“倒不是说武夷茶的工艺多么复杂,只是做茶有很多微妙的东西,像做青,三红七绿的标准,就很少有人抓得准,因为没有什么字面上的严格指标,只能靠经验。”
“武夷茶你一辈子都玩不完的,上千个茶种,还有等级、山场……什么都有,你每次做的茶叶都会有不一样,很多情况,你没见过就是无法解释。千变万化,而武夷茶好玩也就好玩在这里。”
这是陈孝文,史上最年轻的武夷岩茶非遗传承人,陈氏家族百年的家族传承,给了他最传统的技艺和最深厚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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