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冕财经 邓蔚楠
编辑｜陈涧
西贝预制菜风波，让营销公司“华与华”意外出圈。
9月10日开始，罗永浩与西贝董事长贾国龙大战几个回合，就在舆论几乎一边倒站队罗永浩时，华与华营销咨询有限公司创始人华杉连发数条微博，全力助阵贾国龙，称罗永浩是“网络黑嘴”。
作为西贝背后的营销咨询服务商，华杉发声本也无可厚非，但这种火上浇油式的做法，不仅未能帮贾国龙扳回一城，还直接引发舆论反感，更是将战火引到华与华身上。
9月14日晚，罗永浩在直播间公开炮轰华与华，喊话称“哪家公司雇佣华与华，只能说明脑子有问题”。
没想到，仅仅一天内华与华就认怂了。9月15日，罗永浩称华与华老板已私下道歉，这个插曲可以过去了。
这不禁令吃瓜群众好奇，声称10年内收了西贝6000万咨询费的华与华，到底是家什么样的公司？给“甲方爸爸”硬气帮腔却又秒怂，难道是怕罗永浩抖搂“黑料”，影响了自家生意？
还能从西贝拿一两个亿吗？
西贝陷入预制菜风波，与华与华的亲子餐概念脱不了关系。这次塌房的“家有宝贝，就吃西贝”战略口号，就出自华与华之手。
有网友晒出西贝的直播截图，其西兰花的保质期为24个月，有人调侃，“小孩吃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西兰花”。华与华为西贝设计的“闭着眼睛点，道道都好吃”这一标语，也被网友调侃称“闭着眼睛点，道道都预制”。
西贝亲子餐概念的塌房，可能也戳到了华与华营销的脊梁骨。
9月12日，华杉连发三条微博，其中提到：“这不是危机公关，因为根本就没有危机，是贾国龙怒了，要硬杠网络黑嘴。”华杉还称赞贾国龙“勇往直前，不苟且偷生”，“西贝可以说是中国最好的企业之一”。
9月14日晚，罗永浩在直播间公开炮轰华与华，称其“怂恿对抗”“纯扯淡”，更直言，“经此一役，哪家公司雇佣华与华，只能说明脑子有问题”。
没想到第二天，罗永浩就透露华与华老板已私下道歉，称“这件事可以过去了”。不过，华杉力挺西贝的三条微博仍未删除。
罗永浩发微博称华杉道歉
经此一役，华与华被推向了众矢之的。
有消费者指责，这是一场赤裸裸的“话术骗局”。钱花在了营销词汇上，却没花在真正的新鲜食材上。甚至有网友在华杉的微博下评论：“这么烂的店靠你帮着吹，都能做这么大，还是华老板牛逼啊。”
9月16日，罗永皓再次发文回应，称他们“不顾是非对错无脑站队”，但是“说他们是骗钱的就有点过了”。
这个所谓的钱还不是个小数目，据说华与华十年内收了西贝6000多万元的咨询费。据新浪财经，在华杉实控的读客文化上市申请文件中，披露了西贝与华与华合作更具体的交易费用：2017年至2019年分别为480万元、360万元和420万元。
巨额咨询费背后，可以说是华与华和西贝双向奔赴的交情。
从2017年起，华与华开始围绕亲子餐设计了一整套经营活动，且颇有成效。
2023年，西贝累计接待了640万人次儿童，依照统计局公布的2.48亿儿童口径算，每46位儿童中就有一位光顾过西贝。贾国龙曾公开表示，华与华的策略“至少给我们增加了1亿的收益”。
与西贝合作后，华杉频繁发文提及西贝：“接了西贝莜面村，就是华与华这几年最大的运气！因为做了西贝，就成了餐饮业最大的咨询公司。”
华与华此前对与西贝合作充满信心，甚至称：“下一个十年，我们也不贪心，拿一两个亿就行了。”
如今看来，这一两个亿，不知道华与华还能不能拿到。
营销大师也曾频“翻车”
亲子餐概念，其实就是华与华为西贝打造的“超级符号”之一。
华与华由华杉和弟弟华楠两兄弟在2002年创立，靠着“超级符号理论”走红营销界，其认为创意就是靠提炼一个符号，用这个符号来作为传播载体，文字一定要口语化，好记、形象、朗朗上口、易于传播，用一句话唤起购买。
在华与华的传播案例中，最典型的一个便是蜜雪冰城，“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至今仍响彻大街小巷。
华楠曾说，消费者有两个特点：一是茫然，二是健忘，这是他们的理论认知前提。可能正因为超级符号比较通俗，不免出现让人觉得“土”和“低俗”。比如华与华设计的老娘舅logo，简单的线条配上醒目的单体字，网友直言“这玩意也要几百万？我们10块钱就可以做一个”。
华与华合作过的部分公司。
除了“土”，超级符号也还有其传播盲区，如果用力过猛，就容易“翻车”。光环之下，华与华也不乏失败的营销案例。
华与华为早阳肉包设计的广告语“早阳肉包，只用后腿肉”，曾因实际产品配料中包含猪肥膘等其他成分，与广告宣称不符，违反了《广告法》第八条的规定，因此被市场监管部门处罚两万元。
华与华为厨邦酱油打造“晒足180天”的广告语，此前被人爆料其所谓的180天，是把晒不同批次酱油的时间合并计算，实际晒制时间为84天，远低于180天。消息一出，厨邦在电商平台的差评率明显上升，广东省中山市市场监管局也介入调查。
华与华还曾将足力健包装成“雨雪天气不打滑”的老人鞋，被一位北京老人起诉“虚假宣传”，称其穿后仍滑倒骨折。法院虽调解结案，但品牌被迫撤下相关广告。
2018年，华氏兄弟的读客文化，推出“小王子三部曲”的营销创意，将《小王子》作者的另外两部作品《风沙星辰》《夜间飞行》一起捆绑销售，称“一直以来，我们只读了《小王子》三分之一”，礼盒上的宣传语甚至写着“小王子三部曲简体中文版，首次完整出版”。但随后有读者痛骂其欺骗消费者，新京报甚至发表书评称，图书营销不能没有底线。
华与华不想卷入与罗永浩的嘴仗，有没有可能是不想这些失败案例再被翻出来示众？
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保持低调，华与华就还是能轻松赚钱。
据头豹研究院2025年品牌营销咨询行业市场规模预测及竞争格局分析，华与华在行业内是少数可交付大量订单的咨询企业，华与华服务企业多为1-50亿元级别的客户，营收规模3.4亿至3.8亿元。
高营收得益于它高昂的咨询费用。
华与华常被称为“最贵营销公司”，想和其合作，一年起码要花600万，也有人称华与华往往要求长期合作，最起码签三年。据证券时报报道，从多家A股公司披露的数据来看，在与华与华合作过程中，年支付数百万元营销咨询服务费的上市公司不在少数。
华与华也很自信，拒绝任何招投标，其业务原则里明确规定：“给钱就干，不给钱不干，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干，什么时候开始拖欠什么时候停止干。”
尽管咨询费用如此高昂，且不给钱还见不到“本尊”，华与华20年来的咨询客户仍是络绎不绝。华与华累计服务的客户门店超过10万家，截至2024年，华与华服务的客户门店数量仍超6万家。
不仅如此，华与华还将自己的超级符号理论整理成文，赚得盆满钵满。
一本收录华与华20年来155个案例的《华与华超级符号案例全史》，售价高达1499元。
《华与华超级符号案例全史》售价不低。
此外，华与华还通过卖课获取收益。
华杉亲自主讲“华与华超级符号品牌课”，单人学费达9.9万元；经华杉解读的《论语》、《资治通鉴》等已成付费课程，销售份额超30万份；美其名曰复盘成功案例的创意大赛奖，门票卖到了1万元一张。
但就算在华与华将方法论倾囊相授、有很多人称其广告容易被模仿的情况下，也没有出现第二家华与华。
有媒体分析，华与华卖的不是“超级符号”，而是华杉这个可以托付的社会性符号，他的名字被写进了品牌故事、挂在了招商话术、印在了PPT里，成了一个组织内部向外证明“我们是专业的”的认证标章。甚至有网友直言：这家公司根本没有方法论。
但在如今的新环境下，华与华也仍有其不确定性。据零售商业财经报道，随着大众审美的提高，媒体数字化市场竞争激烈，场景营销已不再是热不热闹、醒不醒目的问题，专业意识觉醒的客户更加需要美学、文化内核加持的长期主义。
而长期主义的背后，应该是一家公司的真实底色，而不是轻易被包装出来的“符号”。
设计｜岚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