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带着这个人的书上《我是歌手》,他的去世引发中国歌坛震惊

莱昂纳德·科恩的创作中,一切都是向内挖掘、在个体内部展开的,他总是反复吟唱亘古而来的那些精神困境——关于爱情、信仰、死亡。

据科恩本人的官方Facebook消息,北京时间11月11日上午,加拿大著名歌手、诗人莱昂纳德·科恩去世,享年82岁。

莱昂纳德·科恩官方Facebook主页

“我们怀着沉痛的悲伤宣布这一消息:传奇的诗人、歌手、艺术家莱昂纳德·科恩已经离开我们。我们永远失去了一位音乐界最值得尊敬、最成就卓越的伟大愿景家。”

(“It is with profound sorrow we report that legendary poet, songwriter and artist, Leonard Cohen has passed away. We have lost one of music’s most revered and prolific visionaries.” )

BBC、英国卫报The Guardian、纽约时报等国际主流媒体第一时间在其网站头条报道了这一消息。

来自科恩Facebook主页的公告同时表示:“一个纪念仪式将于随后几天在洛杉矶举行。在这一悲伤的时刻,科恩的家人需要自己的空间。”

(“A memorial will take place in Los Angeles at a later date. The family requests privacy during their time of grief.”)

*

一个月前,

科恩在接受纽约客专访就时曾说,

自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如今,82岁的伟大灵魂离开了我们,

但他传奇的生命,

注定要在天堂继续。

*

当一个人82岁的时候,可以做些什么? 今年9月21日,莱昂纳德·科恩在自己82岁生日这天,发表了第14张全新录音室专辑《You Want It Darker》的同名主打歌曲。就在上个月,专辑正式发布,立刻引发了全世界媒体和粉丝们的狂热关注。《纽约客》等知名媒体对他的重视程度,丝毫不亚于刚刚拿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另一位老爷子。 有趣的是,最早带头成立鲍勃·迪伦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小组的美国诗人金斯堡曾说,在六十年代以后的歌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受到迪伦的影响,他就是莱昂纳德 科恩。 金斯堡指的是艺术创作的精神层面。迪伦往往从社会新闻中寻找灵感,他接近时代的脉搏,成为人们寄托发声愿望的偶像。而在科恩的创作中,一切都是向内挖掘、在个体内部展开的,他总是反复吟唱亘古而来的那些精神困境——关于爱情、信仰、死亡。

Leonard Cohen at home, Los Angeles, September, 2016.PHOTOGRAPH BY GRAEME MITCHELL FOR THE NEW YORKER

当一个人82岁的时候,可以拥有怎样的面孔? 在《纽约客》刚刚发表的访谈中,摄影师为科恩在洛杉矶的家中拍下了一张照片。礼帽、西装、拐杖、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袜子、油量的皮鞋,身旁悄无声息的猫,弯曲成优美的弧度,黑白色调,时间静止,一如他一贯的低沉而迷人。 如果将这张全身照放大来看,双眼和嘴唇的线条表明他似乎在以极小的幅度微笑。这张脸,从神态到轮廓,可以让人轻易联想到他34岁发行第一张专辑时的封面肖像,岁月的痕迹如同他喃喃自语般的吟唱,并没有留下太过令人恐慌的惊涛骇浪。 有人说,科恩的魅力恰恰在于他似乎从未年轻过——如果艺术作品的光芒来源于年轻,那光芒就会日渐暗淡;而如果那光芒来源于苍老,他就会日益明亮。

科恩的第一张专辑 Songs Of Leonard Cohen 33岁前,科恩的身份是加拿大才华横溢的青年诗人和小说家。他在22岁时,便出版了第一部诗集《让我们比拟神话》,此后科恩移居希腊海岛,又完成了小说《热爱的游戏》和《美丽失败者》,获得颇多赞誉。 33岁后,他则成为了纽约的民谣歌手。六十年代的美国,无数年轻人正狂热地追求音乐梦想,很多人看到初次登台的科恩后,第一反应是:你现在干这一行不会太老了吗?然而科恩用他的声音和魅力征服了众人,他成为了最性感的歌手,据说在当时他的唱片法国女人人手一张。

爱情是被科恩反复歌颂的主题。“如果你想要个爱人”,他在歌中唱道,“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想要不一样的爱,我会为你戴上面具/如果你想要个舞伴/请牵我的手/如果你想愤怒地打我/我就在这儿/我是你的男人…”这句“我是你的男人”被科恩不停地重复,像是一种咒语,或是一种祈祷。

80岁的科恩《I'm your man》现场,实在太迷人

苍老而柔美,深情款款,毫无保留,这就是莱昂纳德·科恩式的情歌。2001年,科恩发表专辑《十首新歌》,年近70岁的他依旧为爱情吟唱:“今晨我遇见你/而你却匆匆离去、可我却念念不忘/那些逝去的时光/我是如此思念你/却再也追不回了/And we’re still making love/In My Secret Life…”专辑中的第一首歌曲《隐秘生活》(In My Secret Life),是他从1988年就已经开始创作,直到十几年后才正式完成的作品,“I smile when I angry, I cheat and I lie”,狠狠戳痛了人们内心深处那些绕不开的秘密往事。

TEN NEW SONGS,2001

“我老了,但我依然陷入,一千个吻那么深”。科恩的声音愈发沉淀,他的作品也更加内省。关于爱情、回忆、往事,也增加了更多的哲思。60岁时,科恩开始了在南加州秃山上长达五年的禅修,正式成为禅宗和尚,并获得了法号“自闲”。

禅修时期的科恩

从此老爷子的身份又多了一个:和尚。五年的僧人生活中,他留下了许多新的诗句,和对于“我何必要开悟”的不懈追问。最终,他用一种充满自嘲的方式总结了自己的禅修成果:“我最终明白了/我不是修行的料”。随后,便带着装满一行李箱的诗稿下山,回归万丈红尘。 这一行李箱的诗篇,在2006年被整理成书发行。修行归来的老科恩,开始更加放松地拥抱自我和欲望,诗集也被命名为《渴望之书》。

书的封面来自科恩在笔记本上的涂鸦,树枝上站立的一只小鸟,旁边空白处落着一枚红色印章,上面工整篆刻着两个汉字——他曾经的法号:自闲。

时隔多年后,当李健在《我是歌手》中拿着这本被他奉为圣经的书登上舞台,也才让许多中国观众第一次了解到了他背后的作者,那个迷人的男人。

《渴望之书》原版封面

在新专辑的同名歌曲《You Want It Darker》中,老科恩的喃喃自语让人想到了那首《I’m your man》。曾经他对爱人唱:如果你想要一名拳击手/我会为你进入拳击场/如果您想要一名医生/我会检查你身体的每一部分。如今他在歌中唱:“如果你是庄家/那我就退出牌局/如果你是医生/那我就让自己负伤累累。”依旧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全盘而出,只不过歌颂对象已不再是爱人:“如果你向往黑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主啊,我做好了准备。”

尽管在作品中不止一次提及信仰和生命,当科恩今年10月在接受《纽约客》采访时说起“我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时,还是令人不免伤感。

而这段采访在今天看来,则令人更加心绪难平。

他说,将把自己尚未出版的一些诗作以及歌词结集出版。“临近死亡是我目前遇到的最大变化,我是那种喜欢秩序的人。我希望尽可能地(在死亡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如果不行的话,那也没什么。不过我天性就希望能让所有事情有始有终。”

“我不大认为我能够把那些歌全部写完。或许吧,谁知道呢?难说我还能重返人生第二春——我不知道了。”82岁的科恩,依然还有工作要做,也要打理生意。“但总的说来,我做好死亡的准备了。这事儿最好不要那么痛苦,其他也就没什么了。”(完)

科恩新专辑试听会现场,老爷子逗得记者笑声不断(2016年10月)

- 《渴望之书》诗作节选 -

《Cheater》I cheat when I make loveShe thinks it's greatShe shows me stuffthat you'd only showto a cheater

《颂歌》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老人的悲哀》

老人和蔼年轻人愤怒爱也许盲目但欲望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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