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揩齿 宋人刷牙:中国人口腔卫生小史

在南宋吴自牧的《梦粱录》中,挑担郎卖的小商品里就有牙刷。

按:中国人刷牙的历史颇久了。

保持口腔清洁的卫生观念早在十二世纪初的中国已然牢固确立。在南宋吴自牧的《梦粱录》中,挑担郎卖的小商品里就有牙刷。今天市场上牙膏虽然品牌名目众多,但是具体内容大概还没有北宋的揩齿方子丰富,不同方子的揩齿药有不同的功效,共性在于每个方子都强调“每日早晚揩齿”。在西方牙膏传入之前,掺配各种中药的青盐一直是古代中国人最常用的揩齿药。

至于怎么刷,讲究变化也不少。“历史上,人们曾经长期利用手指揩齿,具有保健功能的揩齿药在这一阶段十分流行。随着佛教一起,嚼树枝洁齿、以嚼软的枝头刷牙的做法也在晋唐时期传入,与揩齿法同时并存。”作家孟晖在《唐人揩齿 宋人刷牙》一文中写到,“在中国,这一外来方法与揩齿药的使用被结合在一起,利用咬软的枝头蘸药擦牙,大约可以算作牙刷出现的兆声吧。在中晚唐时期,还出现了专用的‘揩齿布’,相比树枝与手指,可说是更为文雅,也更为便捷,甚至更为卫生。”明代仇英的《仿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细致刻画了明代中期苏州的景象,从中,我们不仅能看到明示牙刷之存在的商业广告,还可看到彼时在货架上静等被客人买下携回家中的牙刷,还有靠出售牙刷赢利的女性用品与小日用品专营铺。

《唐人揩齿 宋人刷牙》收录于《唇间的美色》一书之中,是一本关于中国古代文化的随笔集。孟晖从一个个细节入手,兴味盎然地探考了千百年来的中国古人生活,从衣食住行到艺术审美,试图以旁征博引来还原历史真实,将古代王公贵族、平民百姓各色男男女女的日常生活方式一一展现。经出版社授权,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从中节选了这篇关于刷牙史和卫生史的文章,以飨读者。

《唐人揩齿 宋人刷牙》

文 |  孟晖

有迹象表明,在宋代,刷牙作为一项卫生保健措施,在社会上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普及。也许,我们甚至可以进一步精确为,这一并非不重要的生活细节主要是在南宋时期得以确立。

南宋吴自牧《梦粱录》“诸色杂货”一节,在“挑担卖……”之后所列的小商品名目中,有“刷牙子”一项,临安城中的货郎沿街叫卖日用杂货,牙刷是其货担上的常供货品之一。可见,作为南宋首都的杭州城中,市民阶级普遍有刷牙的习惯,因此才需要货郎们把牙刷送到千家万户。《梦粱录》“铺席”一节罗列临安的著名店铺,则有“凌家刷牙铺”和“傅官人刷牙铺”——当时已经有生产、经营牙刷的专门铺子。文中还说明,“盖杭城乃四方辐辏之地,即与外郡不同,所以客贩往来,旁午于道,曾无虚日。至于故楮羽毛,皆有铺席发客,其他铺可知矣”,杭州作为当时最大的商品交易中心,城中店铺主要从事面向各地的批发业务,“凌家刷牙铺”和“傅官人刷牙铺”显然也不会例外。由此不难明白,在当时,不仅首都人民爱刷牙,其他各地也或多或少地实践着这一文明措施,于是才会有批发牙刷的名牌店铺应运而生。 

历史上,人们长期习惯把牙刷称为“刷牙”或“刷牙子”,这种习称一直沿袭到清代。另外,清人王初桐所编《奁史》中引《南渡宫禁典仪》:“周汉国公主房奁有玉齿刷十,金齿刷十。”记录南宋初期一位公主的陪嫁品中有玉和金柄的“齿刷”各十把。相传为南宋人陈敬所编的《香谱》中,一款“龙涎香”方中则有“以齿刷子去不平处”之句。由此可知,“齿刷”也是传统上对于牙刷的叫法之一。 

从理论层面来说,成书于北宋政和年间(1111-1117)的官修医书《圣济总录》“口齿门”专列《揩齿》一节(卷121),并指出:     

揩理盥漱,叩琢导引,务要津液荣流,涤除腐气,令牙齿坚牢,龂槽固密,诸疾不生也。

洁牙漱口,保持口腔清洁,不仅保护牙齿,而且有益健康,这样的卫生观念在十二世纪初的中国已然牢固确立。     

更值得注意的是,《揩齿》一节中竟然列出了多达二十七种的揩齿药方,各方的配料往往很不相同——今天的牙膏虽然品牌众多,但是具体内容上大概也没有如此丰富的变化。相应的,不同方子的揩齿药具有不同的保健功能,不过,每个方子都强调“每日早晚揩齿”、“每日如常揩齿”,可见,在北宋时代,天天清理牙齿、早晚进行两次,已经成了常识。其中,槐枝散方、皂荚散方用到青盐,事实上,在西方牙膏传入之前,掺配各种中药的青盐,一直是古代中国人最常用的揩齿药,如《红楼梦》第二十一回就写,宝玉“忙忙的要过青盐擦了牙,漱了口,完毕”。

然而,在具体洁齿方式上,北宋的官私医书中并不见关于“刷牙”方式的介绍,而是仍然在推荐“揩齿”这一方法。所谓“揩齿”,北宋人王衮《博济方》中出具了“揩齿法”,叙述详细:     

欲使药(指前面所列“乌髭鬓揩齿法”方所制之药)时,用生姜一块如杏仁大,烂嚼。须臾,即吐却滓,以左手指揩三五遍。就湿指点药末,更揩十数遍……     

要先用牙齿嚼烂一小块姜,然后含一会儿,才把姜滓吐出。接下来,用左手的手指在牙齿上一一刮擦,如此重复三五遍。再以被口水沾湿的手指去粘上揩齿药的药末,在牙齿上反复擦洗,来回擦十多遍。显然,这是以手指来起到类似牙刷的作用。

以手指揩齿的卫生习惯,在初唐甚至更早的时代就已经产生了。孙思邈所撰《备急千金方》  “齿病”一节即提到:

每旦以一捻盐内口中,以暖水含,揩齿及叩齿百遍,为之不绝,不过五日,口齿即牢密。

似乎,初唐时还没有专配的揩齿药,只是以盐和温水配合手指来清洁口腔。不过,在天宝十一年(752)成书的医学经典《外台秘要》中,已然列有“升麻揩齿方”:

升麻(半两),白芷、藁本、细辛、沉香(各三分),寒水石(六分,研)。

右六味捣,筛为散。每朝,杨柳枝咬头软,点取药,揩齿,香而光洁。一方云用石膏、贝齿各三分,麝香一分,尤妙。

这一配方透露了两条重要的信息:第一,至晚到盛唐时,“揩齿药”的概念与具体配方都已形成。值得一提的是,此方中还特意加入香料“沉香”,因此,清洁后的牙齿不仅光洁,而且微染香气,这就意味着,配方的成品同时还具有着“香口”的功能。第二,此处所介绍的揩齿法不是以手指蘸药,而是使用柳枝。每天早晨,拿一段柳枝,用牙齿将一端咬软,然后凭那被口水濡湿的软头去蘸上揩齿药,像后世使用牙刷那样在牙壁上擦拭。     

据研究,用树枝、细木条揩齿,本是古印度的卫生方式,随佛教一起传入。高僧义净著成于武周天授二年(691)之前的《南海寄归内法传》中就有《朝嚼齿木》专节,详细介绍印度僧俗保持口腔卫生的先进作风。文中说: 

五天法俗,嚼齿木俱是恒事,三岁童子,咸即教为。圣教俗流,俱通利益。

南宋林庭珪《五百罗汉图》(现藏日本大德寺)之一,表现僧人们洗漱的场景,位于画面最深处位置的罗汉正在用一根“齿木”清洁牙齿。 

嚼“齿木”在印度是非常普遍的行为,儿童从小就被教导这一良好的卫生习惯,因此,不论身份为何,人人都明白这一做法对于身心健康的多种好处。实际上,书中在《食罢去秽》一节还提到,印度人每顿饭后要都先嚼齿木,然后剔牙刮舌,“务令洁净”,因此“牙痛西国迥无”,几乎没谁患牙病。

《朝嚼齿木》中还很敏锐地指出,印度的“佛齿木树”并非杨柳,但是,译者们却忽视印度几乎没有柳树的事实,在翻译过程中把佛经提到的齿木误译成“杨枝”,导致以讹传讹,将柳枝做齿木,居然在当时的中国成为了广泛流行的观念。从文献记载来看,印度人嚼齿木时,是直接挑选天然含有健齿、杀菌、提神等成分的树枝来嚼咬,无需以另外制作的揩齿药来进行辅助。《外台秘要》则显示,在唐代,印度传来的嚼齿木风俗被与揩齿药结合在一起,咬软的柳枝一旦蘸上药粉,作用就非常接近后世的牙刷了。     

非常重要的一条资料是,唐代法门寺地宫出土的咸通十五年(874)衣物账中,明确记有皇室进献的“揩齿布一百枚”,这显示,在九世纪,还曾有一个阶段,人们——至少是上层社会——用“揩齿布”代替了手指与树枝。推测其具体使用方法,应当是以柔软的巾布蘸上特制的药粉擦拭牙齿,无疑是洁齿方式的一大进步。     

这样看来,历史上,人们曾经长期利用手指揩齿,与这一习惯同时发展起来的则是具有保健功能的揩齿药。随着佛教一起,嚼树枝洁齿、以嚼软的枝头刷牙的做法也在晋唐时期传入,与揩齿法同时并存。不过,在中国,这一外来方法与揩齿药的使用被结合在一起,利用咬软的枝头蘸药擦牙,大约可以算作牙刷出现的兆声吧。在中晚唐时期,还出现了专用的“揩齿布”,相比树枝与手指,可说是更为文雅,也更为便捷,甚至更为卫生。     

到南宋时代,文献中明确出现“刷牙子”“齿刷”的记载,刷牙,这一重要的卫生保健习惯,从此进入了中国人的生活。从记载来看,风气所及,遍于南北,金人对之亦不陌生。如金人张从正在所撰《儒门事亲》一书中,就以“刷牙”彻底取代“揩齿”,有“早晚刷牙,温水漱之”的表述。应注意的是,该书“仙人散”一方下注“刷牙”,方中却写为“临卧擦牙”。再如金人李东垣的医学著作《兰室秘藏》不仅提及“刷牙”,而且具体开出了“刷牙药”的配方,至于成品的具体应用,则是“如前法擦之”。这些线索证明刷牙也被称为“擦牙”。    

中国卫生史上非常重要的一条证据,乃是元人郭珏所作《郭衡惠牙刷得雪字》一诗,其中描述道:     

南州牙刷寄来日,去腻涤烦一金直。短簪削成玳瑁轻,冰丝缀锁银鬃密。

由这首诗可以断定,古代牙刷有着与今天牙刷相同的形制,呈现为簪式的角质柄身,用丝线在柄头密密地扎满马尾的短鬃——实际上,人们在生活实践中逐渐发现,马尾鬃太硬,长期使用会伤到齿釉,因此又改换其他材料。     

至于牙刷的具体使用,成书于元初的王好古《医垒元戎》中记有“陈希夷神仙刷牙药”:     

每蘸药,刷上下牙齿,温水漱口,吐之。

明初所编《普济方》中,“牙齿门·揩齿”一节的“陈希夷刷牙药”方内容基本相同,但是更具体地指示:

每用刷牙子蘸药少许,刷上下牙齿,次用温水漱之。

足见,古人之运用“刷牙子”与“刷牙药”,正与今日使用牙刷与牙膏的方法相同。也就是说,我们的刷牙习惯,是直接承自多个世纪以来的本土传统。     

晚明人冯梦龙所辑评的《桂枝儿》一书留录下彼时的各种吴地民谣,其中竟有一首《牙刷》,是利用牙刷的形态施行色情想象。牙刷能成为下流小调的题材,想必当时江南地区的民众对它相当熟悉吧!小曲唱道:“专与那唇齿相交也,每日里擦一阵爽快得狠。”显见得,每天至少刷牙一次,在这支小曲传唱的地区,是人们的共识。明人王圻《三才图会》中的“刷皿(抿)梳帚说”,应该很能反应那一时代的情况:   

刷与刡,其制相似,俱以骨为体,以毛物粧其首。刡以掠发,刷以去齿垢,刮以去舌垢,而帚则去梳垢,总之为栉沐之具也。(“器用”卷一二)

在这一条介绍中,牙刷与抿子、舌刮等小物件一样,属于个人保持仪容整洁的常备用具之一。    

《三才图会》中展示的“梳帚刷皿(抿)”组图,实际展示的为抿子(左)、油刷(中上)、刮舌(中下)、牙刷(右)四物。

清代雍正皇帝曾经传旨制作雕刻精美、镶嵌珠宝的“梳子、篦子、抿子、刷牙等九件”,作为怡亲王福晋的生日赐物,以事实证明,在明清时代,至少在部分地区与某些阶层,牙刷确实是梳洗用具中的必备一件。

另外,清人李渔《闲情偶寄》“声容部”中,关于“点染”即女性面容化妆,提醒道:   

匀面必记掠眉,否则霜花覆眼,几类春生之杜婆。

在给面庞涂上白色妆粉之后,必须有一道“掠眉”的步骤,把眉毛、眼睫上的沾粉扫掉,不如此,则眉、睫被粉染白,倒像搞笑的丑角了。冯梦龙所编另一册吴地民谣集《山歌》中,有一首“私情长歌”《木梳》,其中有句:“眉刷弗住介掠来掠去。”可见明代女性妆匣中有专备的眉刷用以掠眉。因此,明清时代的女性除了牙刷、抿子之外,掠眉也会用到小刷,凭它拂去眉上的浮粉。

附言:

要刷牙,前提当然是得有牙刷。因此,能够用于刷牙的横柄小刷,应该是这样一种卫生习惯能够确立的前提。这里也就顺便提一下本人注意到的相关线索。     

让人吃惊的是,《梦粱录》中宣称南宋临安的挑担货郎会随处出售牙刷,这一情况似乎在传世绘画中居然得到了留影。     

相传为南宋画家李嵩作品的《货郎图》中,货郎在头巾上插满小件待售物品,其中,左耳畔横插着一把与牙刷形制相同的小毛刷,右耳畔则横插一把同样形式的较大毛刷。更为有趣的,右耳畔大刷上方斜伸着一只耳挖子,左耳畔小刷上方是一根牙签、下侧则为一只亦用于取耳垢的“消息子”(“以禽鸟毳翎安于竹针头”,详见扬之水《剔牙杖》,《终朝采蓝》,235、241页,三联书店2008年),如此的描绘似乎在表示,货郎是把清洁头面的小工具集中插在脑后。由此或可推断,与耳挖、牙签、消息子插在一起的两把横柄刷也是服务于面部的洁具。诚然,这两把横柄刷很有可能是拢鬓用的发抿。然而,绘画中的这一细节恰与《梦粱录》的记载形成呼应,依据《梦粱录》的信息,推测其中一把小刷或许即是“刷牙子”,也是站得住脚的提议。    

如今虽然难以确定《货郎图》的作者就是李嵩,不过,画中种种线索都表明这确实是一件宋代作品。需提醒的是,《货郎图》描绘的对象是乡村流动小贩。难道当时农村的居民也已有刷牙的习惯?应该不太可能。大概的情形当为,创作这幅作品的画家以宫廷、贵族士大夫或者市民阶层为预想的顾客,因此按照最繁华都市的生活习惯来设计乡村小贩的形象。喜爱古画的人都知道,如此美化现实的做法在宋代绘画创作中是一条普遍原则。

此外,南宋墓葬中出土有横柄刷实物。如淳祐三年(1244)黄升墓的陪葬漆奁中,就有一只“棕毛刷”,“状如牙刷,上缚四行棕毛。出土时尚沾有发丝和油垢”,“末端残损,残长15.5厘米”(《福建南宋黄升墓》,福建省博物馆编,78页,文物出版社1982年),这只形制标准的横刷与一把角梳同放于漆奁第三层,而且“沾有发丝和油垢”,显然是用于刷头油的抿子。同时,陪葬品中还有一只“竹柄棕刷”,“断残,用七层竹片粘合,残存棕毛几撮,残长14厘米”。实物与绘画表现、文献记载一起,证明牙刷式横刷在宋代不仅出现了,而且应用普遍。

不过,这里所列线索仅仅显示了牙刷式小横刷在宋代的现影。至于是否如此样式的小刷实际成形的时代更早,是否早于宋代之前就在其他地区的文明中已然出现,则或许有方家做出了真正精辟的研究。     

还可一提的是,元末张士诚之母曹氏墓陪葬的妆奁中亦有标准的横刷。到了明代,绘画中表现女性梳妆的场面,往往会出现抿子,即与牙刷形态一样的小横刷的形象。

江苏苏州元张士诚母曹氏墓出土物——放置在梳妆用银奁内的两把小刷(现藏苏州博物馆)。

然而,也许可以说,对于卫生史研究断乎不可忽视的一条线索,藏身于仇英的《仿张择端清明上河图》。这一画卷立意清奇,刻意沿用古代名画的题材、构图乃至具体内容,但细致刻画的却是明朝中期的苏州城市场景,是作画者仇英(1498—1552)置身其中的“当代”生活风俗。于是,张择端笔下的汴梁街景中并未出现的一些店铺,如花店、书坊、糕点铺、扇铺、锡器店等,却热热闹闹地绽放在仇英的画作中。其中一家店铺,一侧挂有“雨具”的招牌,另一侧则用大竖幅标明“女工、钢针、梳具、刷抿、剪刀、牙尺俱全”。

明仇英《仿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现藏辽宁博物馆)中售卖“刷抿”的女性用品店。

很显然,这是一家日常用品杂货铺,并且主要面向女性顾客,所售商品尽可能照应闺中所需,同时兼营雨具。铺内靠墙置有一排油伞,一位男性客人立在柜台前将一把伞打开,正在检验其质量。铺深处则是一座多层大柜,可以清楚看到,最下一层为各种梳篦,中层除梳篦外还有油刷(女性上头油用)及其他用品。上层则设放着两把剪刀、三把牙刷式刷子。

《三才图会》中的“刷皿(抿)梳帚说”辨明:“刷与刡,其制相似,俱以骨为体,以毛物粧其首。刡以掠发,刷以去齿垢。”在明人的观念中,如果同时提到刷、抿,那么“刷”便是指牙刷,“抿”则是指抿子,即梳理发鬓的小刷。由此不难确定,仇英画作中的这家女性用品店标明货物中有“刷抿”,意思是指出售牙刷与抿子。因此,货架上的三把刷子乃是示意牙刷、抿子、眉刷这一类物件。

于是,在一幅十六世纪的中国绘画中,我们不仅看到了明示“抿刷”之存在的商业广告,还看到了彼时在货架上静等被客人买下携回家中的牙刷,看到了靠出售牙刷赢利的女性用品与小日用品专营铺!

书摘部分与插图均节选自《唇间的美色》一书,较原文有删节,经出版社授权发布。

《唇间的美色》
孟晖 著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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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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