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玉米卷也能引发政治冲突?

关于移动餐车的合法性激起争论,反应出更大的文化冲突。

2016 年 9 月,当美国总统大选如火如荼时,辩论突然转向一个意想不到的主题:墨西哥玉米卷食品车。

在 MSNBC 电视台当时就总统候选人的唐纳德·特朗普的移民政策做了一次访谈,支持特朗普的拉丁裔团体成立者马克·古铁瑞兹(Marco Gutierrez)警告说:“我们的文化是一种非常强韧的文化,不仅非常强势,还会产生很多问题,”他说,“如果你不做点什么,那么玉米卷食品车将变得到处都是”。

瞬时,这个言论冲上了推特热门话题——#玉米卷食品车到处都是#,成千上万的深夜笑话都对此表示支持——这样我们就能方便地吃上玉米卷了。几天后,在面向国会拉丁裔联盟的演讲中,同为总统候选人的希拉里·克林顿也补充说,“到处都是玉米卷食品车听着还挺美味的。”

然而,对于那些食品车服务的社区来说,玉米卷食品车可不只是病毒,也不只是美食。这些食品车是烹饪和文化身份的象征,而且这也不是它们第一次成为政治火花石。

早在 2008 年,“玉米卷食品车战争”就曾在洛杉矶爆发。

玉米卷食品车——众所周知的午餐车(Loncheros)——自上世纪 60 年代以来,就是洛杉矶的一道风景。午餐车提供一些价格低廉的传统墨西哥食品,这些食品车同样也聚集在以墨西哥裔为主的低收入社区。现在,新一波移动小贩正在出现,尤其是 Kogi BBQ(结合了韩国风味和墨西哥风味的美食车品牌)大获成功。

午餐车

洛杉矶东部和博伊尔高地附近的社区并不怎么吸引人。但是,作为接近市中心的传统拉丁裔街区,伴随着公共交通改善,这里吸引了很多房地产投资者。那些拥有豪华住宅和高端零售的人们当然欢迎美味食品车到来,但是他们却把廉价午餐车视作眼中钉。他们控诉这些玉米卷食品车不卫生,导致街面拥堵,对于那些实体餐馆来说是不公平竞争。

为了对此作出回应,2008 年和 2009年,洛杉矶开始实施新的贩售管理办法——以及严格执行现有的法规,来限制东部和博伊尔高地的餐车数量。新的管理办法明确了移动食品车只要在同一空间停留超过 30 或 60 分钟即为违法。所以小贩们不得不至少移动半公里而且在三小时内不能回到此前区域。

看起来,此项法规只是简单的停车限制,但是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一项反移民之举,因为这项法规有效禁止了玉米卷食品车在洛杉矶东部和博伊尔高地出没。违反该规定的小贩将被罚款 1000 美金,且面临着高达六个月的监禁。

类似法规一直被用来限制或防止移民群体摆摊。在 1870 年到 1880 年间,洛杉矶第一项街摊法规就是限制中国蔬菜摊贩,同样,在新奥尔良的杰弗逊区,类似的玉米卷食品车冲突就曾发生过。在卡吹娜飓风过后前来重建新奥尔良的拉丁裔工人们被玉米卷食品车吸引,而这些食品车作为当地变动人口分布的标志,可不受欢迎。

“对全国各处及洛杉矶的食品车摊贩们来说,关于他们合法性的争论反映了更大的文化冲突,这涉及了地方和街区身份,地方经济和公共空间,”法学院教授厄尼斯托·贺南代资-洛佩次(Ernesto Hernandez-Lopez)在他关于该“战争”的研究中这样写道。

玉米卷食品车是一块政治火花石,他们证明自己在 2008 年的洛杉矶就已经是一股政治力量。传统和新生代的小贩们都组织起来回应洛杉矶的限制,吸引了英文媒体和西班牙文媒体的注意,并且在博伊尔高地和洛杉矶东部传递着支持摊贩们的请愿。“墨西哥牛肉卷可不是犯罪!”——他们哭喊着。摊贩们最后在法庭获得了宽慰,法庭废除了最繁杂的那些限制,如今洛杉矶的街景里,食品车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当玉米卷食品车发现自己在 2016 年总统选举中成为反移民目标时,摊贩们努力让公众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拉斯维加斯,由烹饪工会组织的示威游行中,玉米卷食品车也在特朗普大楼外形成了一道“围墙”,人们身着“玉米卷食品车联合起来”的 T恤,是的,玉米卷会到处都是。

(翻译:李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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