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安全肯定重要，但这难道不是对于汽车最基本的要求吗？为什么沃尔沃对于安全这么执着？”
沃尔沃汽车集团亚太区企业传播副总裁赵琴在上周四（8月1日）举行的“问道2019沃尔沃汽车安全夏令营”分享会伊始，就对她所任职的企业提出了这样一连串问题。
如其所述，安全性如今已成为汽车制造工业的基础，是考校一款产品能否顺利进入商业流通环节的最低标准。在此类情况下，92年来始终将“安全”作为核心关切乃至最大卖点的沃尔沃品牌如何在对手林立的舞台上赢得喝彩？
沃尔沃方面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坚持。
92年的坚持
延续了北欧人一贯不善言辞、讷于交际的秉性，这个瑞典豪华汽车品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曾将该企业在安全领域所做的努力放置到聚光灯下加以谈论。然而，在追求安全这件事情上，外界却不难替沃尔沃整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自汽车作为一件商品与商业世界完成首次握手起，安全被大致等同于“品质”。
“在那个年代，车辆不会中途抛锚，司机和乘客不需要在偏僻的修理厂里等待，就可以称之为安全了。”赵琴解释道。
1924年7月，瑞典短暂的夏季尚在延续。酷爱汽车的经济师阿萨·格布里森（Assar Gabrielsson）和机械工程师古斯塔夫·拉尔森（Gustaf Larson）借着吃小龙虾的几小时，就“瑞典也应该拥有自己的汽车品牌”一事进行了热烈讨论。
在微凉的夜风中，两位“圈外人士”就此下定决心，共同创立一个瑞典本土汽车品牌。而两人对产品的要求正是“在品质上不逊色于”当时声名显赫的德国和法国汽车品牌。
经过3年的筹备，当第一辆沃尔沃2.0升Jacob OV4从哥德堡希辛延工厂正式下线时，这个品牌又被两位创始人赋予了一条不容打破的铁则：“车是由人来驾乘的。因此，在沃尔沃我们做任何事情的原则是且必须是——安全。”
至此，“安全”与沃尔沃铁标牢牢绑定，与该品牌的荣辱休戚与共。
然而，可被驾乘者清晰感知的“安全”直到1950年代末才出现在行驶于全球的汽车上。1959年，沃尔沃工程师尼尔斯·博林（Nils Bohlin）发明了三点式安全带，随即对全世界无偿开放了这项发明专利。
“从那时起，安全的定义演变成‘保护车里的人安全无虞’。”赵琴说。
一组早期数字似乎证实了三点式安全带的价值：1967年，沃尔沃汽车在某次国际交通安全会议上发布的“28000起事故报告”显示，这项发明不仅有效拯救了人们的生命，并且减少了50%-60%的事故伤害。
有趣的是，作为三点式安全带的发明者，尼尔斯·博林在加入沃尔沃之前的15年里，都在瑞典萨博工业集团担任战斗机工程师。在“二战”期间，他的核心工作就是改进飞行员座椅下面的弹射包。
“过去我的任务是怎么把人快速地从机器里射出来，现在正好反过来，要把人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在出任沃尔沃首席安全官之后，尼尔斯·博林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开发出一个理想的方案，解决驾乘者在车辆发生碰撞时被甩离座椅造成伤亡的问题。对此，他用一番“自嘲”表达了内心的矛盾。
不过，长期坚守安全铁则的沃尔沃在录取这位毫无汽车技术背景的工程师时，却毫无纠结。基于对先进安全技术的敏锐嗅觉，这家瑞典汽车制造商并未对尼尔斯·博林的简历皱起眉头，而后者显然也没有辜负沃尔沃的期待。
截至2002年，尼尔斯·博林去世，他所发明的安全带在44年的时间里至少拯救了100万条生命。而在安全带问世60周年的现在，这一发明无疑仍在且将继续发挥其作用。
技术与意识的交替前行
在安全领域，沃尔沃汽车的谈资显然不止三点式安全带。
从1944年的笼式车身、胶合挡风玻璃到1972年的全球首款VESC实验安全车，再到2018年发布的360c自动驾驶概念车，沃尔沃用一项项全球首创的技术来确保驾乘者的安全。
而在此类技术背后起到推进作用的，则是一种“尊重生命”的意识。
当你漫步在沃尔沃的故乡——瑞典哥德堡，不难在街头的个个角落感知到这一点：由行人、骑手和车辆所构成的交通参与者复杂却有序地共生；为了让孩子看清，交通信号灯的高度被设置成仅有2米；在高速公路两侧，人们甚至为动物预留了专属的安全通道……
事实上，在位处斯堪的纳维亚的这片极北之地上，生命的价值自古弥足珍贵。在瑞典人眼中，每一个战士、猎人、渔夫、商人乃至儿童，都显得宝贵而稀缺。因此当地人珍视健康、珍视安全的传统，也被世代传承下来，直到今天。
“‘意识’会向人们提出问题，问题随即成为设计的目的，继而驱动人们通过一些方法来实现这种目的，这就是设计的本质过程。”披士迅咨询公司汽车分析师陆帅表示。
沃尔沃近年来在主动安全技术方面的开发过程大致遵循上述程序。2015年，该制造商提出了截至2020年没有人因为驾驶沃尔沃新款汽车而出现重大伤亡的事故的“2020零伤亡”愿景，后者始终对其技术演进起着积极的推进作用。
世界卫生组织（WHO）2015年4月发布的统计报告显示，全球70%的交通事故因人为因素诱发，而在中国，这一比例更高，约为90%。
“数据显示在美国，致人死亡的交通事故中有50%都源于偏离路面，而偏离路面的原因则往往是因为驾驶员注意力不集中或疲劳。”来自瑞典交通运输管理局的安德斯·李（Anders Lie）此前曾表示，“人的判断有时候并不那么可靠。”
沃尔沃由此认为，降低人类驾驶员对车辆行驶的参与度或可有效预防事故的发生。
“大家知道， 沃尔沃汽车很早以前就拥有一个远大的目标，那就是迈向‘零伤亡’，制造‘不会碰撞的汽车’。”沃尔沃汽车集团亚太区自动驾驶技术负责人张立存在上周五的分享会上说道。
他所在的部门致力于借助当前热门的自动驾驶及V2X技术来降低车辆在现实交通环境中发生碰撞的几率。
“反过来，当技术达到一定水平后，也有可能会催生出新的‘意识’，继而对技术提出更高要求。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陆帅补充道。
沃尔沃借助数字技术对事故的模拟及分析寻找安全隐患的过程或可被视作一个典型案例。
张立存表示，在位于瑞典哥德堡的沃尔沃汽车安全中心，每一款新开发的沃尔沃车型都要进行100-150种不同形式的碰撞测试。每年在这里进行的全景碰撞试验都要超过400次。“也就是说，这里每一天都会发生一次碰撞测试。”他说。
从成立至今，在沃尔沃汽车安全中心所进行的实车碰撞试验已超过3500次。
“这些碰撞试验帮助我们积累了大量的数据， 用于开发和验证车型的安全性，从而向市场推出更加安全可靠的汽车。”
除在安全中心进行碰撞测试外，沃尔沃还拥有一支“荧光马甲小分队”，后者是来自该制造商的交通事故调查小组。
每当瑞典哥德堡方圆两百公里的范围内发生涉及沃尔沃车型的重大交通事故，这支24小时待命的队伍会随警察及救护人员第一时间抵达现场，用设备记录现场情况和测试数据，继而分析交通事故发生的原因，帮助汽车制造商提升车辆安全性能的最佳路径。
“真实的事故场景里，驾驶员会做出补救和控制，这是在模拟场景有限的碰撞实验室里难以获得的经验。”张立存解释道。
自1970年成立以来，“荧光马甲小分队”在40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对4万多起、涉及7万多名驾乘人员的交通事故进行了跟踪研究。
“从真实事故中了解车辆的运行状况，以及驾乘人员的受伤原因， 为沃尔沃汽车的安全技术研发积累了宝贵的数据资料，并最终转化成一项项挽救生命的世界安全首创，例如世界上第一个防侧撞保护系统、前排头颈保护系统、城市安全系统、道路偏离保护系统等。”张立存表示。
从平等到Z世代
作为沃尔沃汽车集团全球高级副总裁、 亚太区总裁兼CEO，袁小林热爱与熟人分享一条视频。其大致内容讲述的是，当一个澳大利亚人被问及每年交通事故死亡人数从252人被降低至多少时能被接受，他的回答是“70人”。然而，当70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受访者面前，且后者发现其中所有人均为其家人或朋友时，他立即改变了想法——他希望这个数字是“0”。
毫无疑问，每个在恶性交通事故中凋零的生命都有家人和朋友。因此沃尔沃认为，每个个体在谈论对于安全的需求时，都应当被平等以待。
然而，这家瑞典豪华汽车制造商观察发现，在业界绝大部分用于碰撞实验的假人均按照成年男性的身材制作。虽然老人、女性、儿童虽然由于骨骼和生理结构的原因，在碰撞中更容易受到伤害，但根据其实际情况制作的假人占比较小，而按照孕妇身形来制作的假人更是根本没有。
“（这种测试）结果显然是“不平等”，也是不客观的。”张立存说。
出于这一担忧，一个名为LINDA的孕妇假人于2000年在沃尔沃汽车的安全实验中心中应运而生，这也是行业内部首个根据怀孕36周的孕妇情况制作的假人。
LINDA并非仅在外观上模拟了孕妇的体态。事实上，其体内逼真地模拟了子宫、羊水、胎盘、胎儿等各种 分层结构。此外，她的全身还遍布着100多个价值不菲的传感器，用以考察碰撞中各个部位的受力情况。
正因如此，LINDA的造价高达百万，而其每年参与的碰撞测试要超过100次。
“有了它们，研发人员就能清楚地了解，发生碰撞时孕妇和胎儿的损伤情况并以此开发出相应的保护系统。”张立存解释道。
事实上，为了消除安全面前的不平等，沃尔沃汽车早在1995年就开始采用女性假人进行碰撞试验。截至目前，该制造商已经开发了整个“假人家族”。
“这个家族‘上有 老下有小’，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婴儿’。”张立存补充道，“我们尽可能将各类人群的假人纳入到模拟碰撞测试之中，期望覆盖到更广大的人群样本，以采集到更充分的碰撞数据。 目前，沃尔沃汽车的‘假人家族’的规模已经超过了100人。”
除了令碰撞实验尽可能覆盖老人、女性和儿童等易受损人群，并在创新层面推出后向式儿童安全座椅惠及儿童外，沃尔沃汽车还在针对安全的传播方面将受众扩大到了Z世代的身上，后者通常指在1997年至今的时间范围内出生的人。
在“问道2019沃尔沃汽车安全夏令营”分享会上，借助问答测试、大象秤、数字化游戏、虚拟碰撞测试等互动环节，十多名年龄不超过12岁的儿童对交通安全法规、车辆碰撞过程中的力学原理以及各种主被动安全措施的运行机制产生了直观了解。
尽管上述人群出于年龄限制尚未成为交通的主要参与者，但对这家在安全领域拥有宏大愿景的瑞典豪华汽车制造商来说，提前在Z世代的心中植入交通安全知识无疑意义非凡。
在更广阔的行业层面，沃尔沃希望延续其“平等”的安全理念。今年3月20日，该制造商正式启动了一项“E.V.A.安全平等行动”。通过开放中央数字图书馆的形式，沃尔沃汽车决定向行业免费分享60年来对汽车安全深入研究的数据，同时指出在汽车安全开发领域的不平等问题。
“事故没有发生的瞬间，才是最重要的。生活中有一个个美丽的0，安全是让一切美丽成为现实的那个1。”赵琴在上述场合总结道。
对于安全的持久关切似乎也在商业世界中为这个汽车品牌带来了裨益。在全球市场上，越来越多愿意为这一品牌优势埋单的家庭对其销量增长起到了推动作用：2019年上半年，沃尔沃汽车在全球的销量超过34万辆，同比增长7.3%。在中国，该制造商同期销量则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的67741辆，同比劲增1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