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好学生到“胆小鬼”:女性不比男性差 缘何始终自信不足?

在21世纪的今天,种种看起来荒谬可笑的性别歧视言论依然层出不穷,或许我们(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应该深思一番:到底是什么让一些人(甚至是大学教授)形成了女不如男的惯性思维?是什么在阻碍女性的发展?我们对性别为何充满了误解?

编者按:从冯钢到温儒敏,出自学者之口的性别歧视言论或许更令人讶异,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几乎下意识地)否认了女性在学术前途或阅读求知方面与男性一样优秀。这些所谓的“无心之语”会影响多少年轻女性的信心,我们不得而知也难以估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大多数科学研究证明,女性的能力不比男性差(甚至更胜一筹)。然而,她们的自信心却显著低于男性,背后的原因除了先天的生理因素,整个成长过程和社会职场环境对她们施加的压力和影响更是不可忽视。

在21世纪的今天,种种看起来荒谬可笑的性别歧视言论依然层出不穷,或许我们(无论男女)都应该深思一番:到底是什么让一些人(甚至是大学教授)形成了女不如男的惯性思维?是什么在阻碍女性的发展?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比男生成绩优异的女性,为何置身于充满敌意而非尊重的环境中?为什么过度自信的男性比稳重出色的女性更易获得提升?为什么当一位勇敢的女性在公开场合第一个大声发表自己的观点时,她往往被认为道德败坏,而男性如此则被认为充满信心?我们对性别为何充满了误解?

趁此性别议题热闹非凡之时,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编译了《大西洋月刊》2014年的旧文《信心鸿沟》(The Confidence Gap),以期为上述问题提供一种思路和视角。文章略长,但绝对“不虚此读”,女性尤其,男性亦是。

《信心鸿沟》

一直以来,女性勤勤恳恳工作、规规矩矩办事。我们一直都相信,只要努力工作,我们的天资就会获得认可和回报。

我们取得了确确实实的进步。在美国,现在获得大学学位和研究生学位的女性人数超过了男性。女性占了劳动人数的一半,并且中层管理人员中的差距正在缩小。高盛集团和哥伦比亚大学等组织的多项全球性研究均发现,大量雇佣女性的公司,无论从哪个盈利角度进行衡量,其表现都要优于他们的竞争对手。女性的能力再明显不过了。那些密切关注社会变迁的人可以看到,世界正朝着正确看待女性的方向发展。

本文作者克莱尔·希普曼(Claire Shipman)(左)是美国广播公司新闻网的记者,而卡蒂·凯(Katty Kay) (右)则是BBC世界新闻美国频道主持人。在报道美国政治的二十年间,她们采访了美国一些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但她们却惊讶地发现这些女性都深受自我怀疑的折磨。(图片来源:亨利·路特威勒)

然而,我们女性勤恳工作,身边男性的升职还是比我们更快、薪水比我们更高。这些数据众所周知:尤其是在高层,女性的身影非常少见,人数几乎没有增加。从女性首次迫使董事会会议向她们敞开大门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而我们的职业轨迹看上去与男性仍完全不同。

一些观察人士表示孩子改变了我们的优先级,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母性本能确实会让女性在家庭和工作之间产生一种复杂的感情。至少目前来讲,这种感情对大多数男人来说没有那么强烈。另一些评论员则认为,文化和制度障碍阻挡了女性的成功,这种说法也有一定道理。但这些关于一直未能突破无形障碍的解释,却遗漏了某些最基本的东西:女性极为缺乏自信。

自信本身具有难以费解的特性——我们自从2009年开始写作《女性经济学》(Womenomics)一书时,就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女性经济学》这本书关注的也是女性群体正在呈现的许多积极变化。令人吃惊的是,当我们与许多成就显著且具有资历的女性谈话时,发现有某种力量束缚住了她们前进的步伐。这是我们一直以来面临的一个盲点,无法明确定义。成功的投行家为何说她配不上自己刚刚获得的升职?在行业里当了数十年先行者的工程师突然告诉我们,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公司最新项目的最佳人选时,又是什么意思?作为记者,在报道美国政治的二十年里,我们意识到自己采访了美国最具影响力的一些女性。在工作和生活中,我们行走在那些看起来(起码我们是这么认为的)信心满满的人当中。但我们的经验表明,这个国家影响力的核心正在于那些女性自我怀疑的领域——也就是说,所有女性都被包括在内。

《女性经济学》

我们自己对此也深有体会。2016年的某一天,我和卡蒂在晚餐时交流了彼此关于自信的看法。尽管我们非常了解对方,但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发现。卡蒂毕业于顶尖大学,通晓多种语言,却一直以来都深信一点:要竞争新闻行业最具威望的工作,她还不够聪明。她仍然认为,她在美国树立的公众形象得益于自己的英国腔。她怀疑每次自己开口讲话时,这种口音都会为她的智商加分不少。

克莱尔发现这确实荒唐可笑,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当她被问及如何在20多岁时就成为了CNN驻莫斯科记者时,她总是习惯性地告诉别人她只是“幸运而已”,赶上了天时地利。此外,她一直以来也总是听从那些抱有大男子主义的记者之词,认为他们讲话更洪亮、语气更坚定,肯定也更博学多闻。她下意识地认为男性有权在电视上发表更多的言论。但他们真的更有能力吗?或者男性只是更加自信而已?

我们开始与其他取得了非凡成就的女性谈话,希望能够找到关于女性充满自信的、具有启发意义的例子。但我们越是仔细观察,越是发现女性在自信方面极度缺乏。

华盛顿神秘人队(Washington Mystics)的全明星球员莫尼克·柯里(Monique Currie)隶属于美国女子篮球联盟,在篮球场上,她展现出了耀眼夺目的灵活性和力量。但谈到自信这个问题,她和我们一样听起来不自信。当我们问到她是否和男运动员一样充满信心时,她翻了个白眼。“对男人们来说,”她用一种略带疑惑和恼怒的语气说道,“他们一支队伍阵容大概有13-15人,但包括坐在凳子上等着的那位候选球员在内,就算他一分钟都没上场,我都觉得他就和球队的超级巨星一样有着巨大的自信。”她笑着摇了摇头:“对女性来说,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科技创业者史宗玮(Clara Shih)2010年创立了一家名为Hearsay的社交媒体公司,并且在29岁时成为了星巴克董事会的一员。她也是硅谷这个男性占主导的世界里极少数的女性首席执行官(CEO)之一。但是,作为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她却告诉我们,她曾深信自己认为很难的课程别人学起来很容易。虽然计算机专业的史宗玮之后以比班上所有同学都高的GPA毕业,但她还是说时常“感觉自己就像个骗子”。碰巧的是,这也大致是一年前Fackbook首席运营官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在新书《向前一步》(Lean In)发布前和我们说过的话:“现在我醒来时,仍然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应该站到现在所在的位置上。”

《向前一步》
[美]谢丽尔·桑德伯格 著  颜筝 译
中信出版社 2013年6月

受到这一系列对话的启发,我们决定写一本以此为主题的书。我们尤其关注的是,缺乏自信是否会阻碍女性的进步。我们之后涉及的内容超过了一开始的预期,从这一性格特征的遗传因素,到它如何在动物身上显现,以及辅导教师和心理咨询师在培养自信方面学到了些什么,无所不包。事实证明,我们大部分的发现与性别差异都息息相关。

我们对自信的了解有所加深,但我们仍然发现最初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女性确实面临一个独有的危机,这个巨大的信心鸿沟导致两性分化严重。与男性相比,女性不会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升职的准备了,她们预计自己会在测试中表现得更糟糕,并且往往低估自己的能力。这种差异源自于家庭教育以及生理等各种因素。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缺乏自信具有极大的危害。事实证明,成功和自信之间关系密切,就像成功和个人能力之间的关联一样。难怪,尽管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在最高管理层中有所建树的女性仍是少数。以上都是坏消息,好消息也有一个,即自信可以通过工作获得。反过来说,信心鸿沟是可以缩小的。

女性信心不足已有越来越多的量化标准和大量相关记录。2011年,英国领导与管理学院针对本国管理者进行了一项调查,询问他们认为在自己的领域中有多自信。半数接受调查的女性表示,曾对自己的工作表现和事业有过自我怀疑,而有着同样经历的男性则不足三分之一。

琳达·巴布科克(Linda Babcock)是卡内基梅隆大学经济学教授,同时也是《女性不会去要求》(Women Don't Ask)一书的作者。她在针对商学院学生的研究中发现,男性提起工资谈判的频率是女性的四倍,而当女性开始谈工资的时候,她们要求的工资比男性要少30%。英格兰曼彻斯特商学院的教授玛里琳·戴维森(Marilyn Davidson)也观察到了同样的现象,她认为这是缺乏自信在作怪。她每年都会询问自己毕业满五年的学生期望赚多少薪水,以及他们应该赚多少钱。“我这么做大概有七年了,”她写道,“每一年男性和女性的反馈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她指出,平均而言,男性认为他们一年应该赚8万美元,而女性的这一数字则是6.4万美元——或者还要再少20%。

2003年,康奈尔大学心理学家大卫·邓宁(David Dunning)和华盛顿州立大学心理学家乔伊斯·艾林格(Joyce Ehrlinger)进行了一场有关女性自信和个人能力之间的密切关联的研讨。当时,邓宁和康奈尔大学一位名叫贾斯汀·克鲁格(Justin Kruger)的同事才刚刚完成一项颇具开创性的研究,这项研究的结果之后也被称作“邓宁-克鲁格效应”( Dunning-Kruger effect),指的是有些人倾向于大大高估自己的能力。越是无能的人,越是容易高估自己的能力——这是一则很奇怪的道理。

邓宁和艾林格希望特别关注女性以及她们关于自己能力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于她们个人信心的影响。他们让大学男生和女生进行一项科学推理小测试。在测试之前,学生们要对自己的科学技能进行评估。“我们想知道你们关于‘我是否擅长科学’的基本认知,是否会影响你对‘我弄明白这个问题了吗?’这件事的印象。”艾林格说道。在科学能力上,女性给自己的评价要低于男性:从1到10划为十个等级,女性给自己的评价平均起来得分6.5,而男性的平均得分是7.6。在评价他们问题回答得如何时,女性认为她们10个问题中回答对了5.8个,而男性这一数据则是7.1。他们真正的表现又如何呢?他们平均回答正确的数量基本相同——女性平均答对的题目数为7.5,男性为7.9。

为了研究自我认知在现实世界中的影响,这些学生们在不知自己表现如何的情况下,被邀请参加一项有奖科学竞赛。女性更容易放弃这项机会:她们中只有49%的人报名参加竞赛,而男性报名的比例达到了71%。“这就代表了女性是否会去寻找某些机遇,”艾林格对我们说,“因为总体而言,她们对自己的能力更加不自信,导致她们不想去追求未来的机会。”

研究证实,男性会高估自己的能力和表现,而女性则习惯性地在这两项上低估自己,虽然他们的表现在本质上并没什么不同。

与艾林格的对话让我们想起了惠普公司几年前的一项发现,当时惠普正努力试图让更多女性获得高级管理层职位。审查人事记录时他们发现,在惠普工作的女性只有在认为自己百分百达到了某项工作列出的条件时,才会申请升职,男性在认为自己能够满足60%的要求时就乐于提出申请。惠普一项又一项的研究数据证实了我们的直觉——资历不够、准备欠缺的男性在争取机会时毫不犹豫,而许多资历甚高、准备充分的女性却仍然裹足不前。女性只有在自认完美无缺或近乎完美的情况下,才会感到自信。

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社会心理学家布任达·梅杰(Brenda Major)数十年前开始研究自我认知的问题。“作为一位年轻教授,”她说,“我会设置一项测试,询问男性和女性,他们认为自己在接下来的一系列任务中将表现如何。”她发现男性总是高估自己的能力和之后的表现,而女性则习惯性地在这两项上都对自己有所低估,虽然他们实际上的表现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是你所能掌握的最为一致的发现之一。”梅杰提到这项实验时如是说道。现在,当她解释某个研究的结果完全可以预料时,就会拿这项研究来举例。

另一边,耶鲁大学管理学院维多利亚·布雷斯科(Victoria Brescoll)的阶梯教室里每天都在上演同样的事情。MBA学生以当今商业世界的方式经过专门培训来增强自信,但是,尽管她的学生个个都是顶尖人才,发现自己的女学生缺乏信心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女性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既然她们不会获得一项有威望的工作,那又何必去大费周章,”她解释道,“或者她们认为自己不能完全胜任该领域的工作,因此他们也不会尽力去争取。”结果,女学生倾向于选择退出。“她们最终进入了一个竞争较小的领域,比如人力资源和市场,”她说,“她们不会申请金融、投资银行或者高级管理层的工作。”

男性会不会偶尔怀疑自己?当然会。 但他们却不会像女性那样,让疑虑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

那么男性呢?

“我认为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布雷斯科笑着说道,“因为男性做任何事情都自认为能力出众,并且会觉得‘谁会不想要我呢?’”

男性会不会偶尔怀疑自己?当然会。但却不会花如此多的心思循环往复,并且不会像女性那样让疑虑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男性更偏向于过度自信——我们惊讶地发现,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呈现这种状态,而并非有意愚弄任何人。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教授欧内斯托·鲁本(Ernesto Reuben)为这种现象想出了一个术语:正直的过度自信(honest overconfidence)。在他2011年发布的一项研究中,男性评估自己在一系列数学问题上的表现时,总是倾向于比自己的实际表现高估30%。

我们想知道,男性管理者是否意识到了男性和女性员工之间存在信心鸿沟。确实,当我们向许多手下管有女性员工的男性高管提出这一概念时,他们都表达了无尽的失望。他们也认为,缺乏自信从根本上阻碍了他们公司女性的发展,但他们对此却什么都不敢说,因为他们担心自己这样做听起来像是性别歧视。一家法律公司的男性资深合伙人给我们讲了一位年轻女助理的故事。她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非常优秀,除了不敢在客户会议中大声讲话以外。在他看来,这位女助理不够自信,以致无法应对客户。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在不冒犯对方的前提下,提出这一问题。他最终认为,自信也应该正式成为绩效考核流程的一部分,因为这也是生意经营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

事实上,过度自信会让你在人生道路上走得更远。就职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商学院的卡梅隆·安德森(Cameron Anderson)是一名心理学家,他就把过度自信研究当成了自己的事业。2009年,他进行了几项与众不同的测试,以对比自信和能力的相对价值。他为242名学生提供了一份有着历史人物和事件的清单,并叫他们用记号把自己知道的勾选出来。

这些名字当中有些是经过周密的设计伪造出来的:比如其中出现了夏多克女王(Queen Shaddock)、伽利略·洛瓦诺(Galileo Lovano)和一个叫做“墨菲最后之旅(Murphy's Last Ride)”的事件。这项实验是一种衡量过度自信的方式,安德森推论说。有些学生勾选了那些编造的名字和事件,而非不管它们,这一事实也表明,与实际情况相比,他们认为自己知道得更多。在学期末,安德森在一项旨在判断个人在团体中的重要性的调查中,要求学生互相评价,那些勾选了最多编造之名的学生获得了最高的评分。

安德森告诉我们说,自信和个人能力一样重要。我们不想相信这一点,不停地问他有没有其他替代性理论。但是在内心深处,我们知道自己多年来早就见过这种现象。在任何一个组织机构里,不管是投资银行还是家长委员会,总是有些人比别人更加受到尊重,人们也更乐于倾听他们讲话。他们并不一定是之中最有见识或最有能力的人,但他们却是最自信的。

“当人们有信心的时候,当他们认为自己擅长某件事时,不管他们实际上有多么优秀,他们在语言和非语言行为上都展现出无尽的自信。”安德森说道。他提到了放松的肢体语言、讲话时稍低的语调以及更快发言的倾向,且他们的讲话往往是在一种平静放松的状态下进行的。“在其他人看来,这些人做的许多事情都让他们看起来非常自信,”他补充道,“他们是否真的擅长,倒没太大关系了。”是的,没有太大关系令人生气的是,能力不足并不一定会带来负面后果。在安德森的学生当中,那些展示出更多自信而非能力的人,受到了小组内其他成员的推崇,并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地位。“最自信的人被当成了小组内最受欢迎的人,”他说道,“然而他们的过度自信并不给人一种自恋的感觉。”

这是关键所在。真正的过度自信并不是装腔作势。安德森认为,极度自信的人不会疏远他人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不是装出来的。他们由衷地认为自己很优秀,而别人感知到的就是这种自我信念。他告诉我们说,装出来的自信却不会产生同样的效果。安德森现在正在进行的研究表明,别人能够看穿这种“伪装”。不论那个人装得多么像模像样,当他不是打从心底里相信自己很优秀时,别人能从他游移的眼神、故意提高的嗓门和其他细节中注意到这一点。大多数人老远就能发现装出来的自信。

女性只有在她们认为自己百分百达到了某项工作列出的条件时,才会提出升职申请。而男性达到了50%的要求就会提出申请。

我们认为安德森的研究显示了世界极为不公平的一面,从中我们能学到十分有益的一课:数十年来,女性一直都误解了专业领域非常重要的一项规则——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仔细查看某项列表上的内容还远远不够;有才华并不仅仅意味着有能力,自信也是才华的一部分,你得在这上面超越其他人。

我们也开始注意到,缺乏自信还催生了许多我们所熟知的女性习惯。比如女性倾向于在事情出错时承担责任,却常常把自己的成功归结于各项条件或其他人。(男性的做法似乎恰恰相反。)康奈尔大学心理学家大卫·邓宁用下面这个案例作为一个典型例证:他注意到,在康奈尔大学的数学博士课程中,有一门特殊的课程总是变得越来越难。邓宁发现,男学生通常知道真正的困难所在,并会向低年级学生反馈说:“哇,这门课很难噢。”这就是所谓的“外在归因”,而在这种情况下,此做法往往是适应力健全的体现。女性倾向于做出不同的反应,当课程变难时,她们的反应更可能是:“你看,我就知道自己还不够优秀。”这是“内在归因”,这种做法很可能让人失去信心。

完美主义是另一个自信心杀手。一项又一项的研究证实,受完美主义困扰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它将贯穿女性的一生:除非我们对答案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我们不会回答问题;除非我们不厌其烦地把一份报告改了又改,否则我们不会把它上交;除非我们清楚自己比三项全能运动要求的更快更健康,否则我们不会报名参加比赛。我们看着自己的男同事勇于冒险,但自己却按兵不动,除非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且完全达到标准。在家里、学校里、工作上、瑜伽课课堂上甚至是度假期间,女性关注着自己的表现。作为母亲、妻子、姐妹、朋友、厨师和运动员,我们深陷这些角色之中不能自拔。《高原效应》(The Plateau Effect)的作者鲍勃·沙利文和休·汤普森把这种趋势叫做“至善之敌”,也就是说这种做法会让我们浪费大量时间。具有讽刺意味的便是,事事力求完美反而让我们一事无成。

《高原效应》

那么这一切是从何开始的?如果女性在学校非常优秀、学习努力,超过了男性,那之后为何却难以继续?正如许许多多涉及到人类行为的问题一样,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涵盖了本性和后天培养。

男性和女性大脑构造不同且以不同方式运转,这在女性中一直是个禁忌的话题,她们担心任何差异都会被人用来针对女性。数十年来——实际上是几个世纪以来——差异(真实的或想象出来的)确实被用来针对女性。让我们弄清楚一点:与男女大脑的不同之处相比,它们的相似之处要多得多。看到两幅大脑的随机扫描图时,你无法明确辨认哪个是男性大脑,哪个是女性大脑。另外,每个人的自信程度都受到遗传因素的影响,这看起来似乎和他或她的性别没多大关系。

女孩们丧失信心,所以退出体育竞技,从而失去了重拾信心最好的方式之一。

然而男女大脑在结构和化学组成上确实表现出了差异,这种差异或许会催生出不同的思维和行为模式,从而影响个人自信心。这是一个热点研究领域,总是源源不断有新的发现,常常相互对立甚至充满争议。有研究提出了一些有趣的可能性,认为大脑构造或许可以解释男性和女性应对具有挑战性或威胁性情况时做出的不同反应。以杏仁体为例,它有时候又被描述成大脑原始的恐惧中心,会参与处理情绪性记忆以及对紧急情况做出反应。借助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扫描图的研究发现,女性对负面情绪刺激做出反应时,比男性更容易激活杏仁体——表明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对负面事件形成强烈的情绪记忆。这种差异似乎为行为研究学一直以来观测的趋势提供了生理基础:与男性相比,女性更可能认真思考过去做错了的事情。或者从前扣带皮层来看,此处大脑的细小分区帮助我们发现问题并做出权衡选择,有些人则把它叫做“自寻烦恼中心”。的确,女性大脑这一部分区域面积更大。从进化学角度来讲,这一差异无疑有着极大的好处:女性似乎在侦测威胁方面有着绝佳的能力。但是现在,这种品质却成了件好坏参半的事情。

荷尔蒙对认知和行为的影响也是一样。我们都知道睾丸激素和雌性激素是男女许多基本差异背后的原因所在。事实证明,它们也对不易察觉的人格动力有所影响。当然,女性主要的荷尔蒙驱动因素是雌性激素。但说到支持大脑有关社交技能和观察力的部分,雌性激素似乎更鼓励情谊联结和关联,而不鼓励冲突和冒险——这种倾向在某些情况下会削弱人的自信心。

从另一方面来说,睾丸激素有助于提升我们通常认为的典型男性自信心。男性生理系统中激发的睾丸激素比女性大约多出十倍,从速度、力量到肌肉量和竞争本能,它会对方方面面产生影响。人们通常把睾丸激素看成鼓励争夺胜利和展示权力的荷尔蒙,理由也很充分。最近的一项研究把睾丸激素水平高与勇于冒险联系在了一起。剑桥大学的科学家们对伦敦对冲基金的男性交易员进行了追踪式调查,这些交易员负责的大都是巨额投资(每年年终奖超过500万美元)。研究员在每天工作开始和结束之时,通过唾液样本测量这些男性交易员的睾丸激素水平。在他们睾丸激素处于较高水平时,他们会进行更有风险的交易。当这些交易获得回报时,他们的睾丸激素水平再次提高。当一个交易员连续六天斩获颇丰时,他的睾丸激素水平提高了74%。

“如果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学习旅途,那么女性将是这个世界无可争议的统治者。”

当然,睾丸激素也有其不利的一面。正如我们刚刚所看到的那样,更高的荷尔蒙激素水平会刺激冒险,获胜之后带来的回报则会进一步提高睾丸激素水平。这种动态变化有时候也被叫做“胜者效应”(Winner Effect),这很可能相当危险:动物在战斗胜利之后会变得格外好斗,自信心爆棚,进而拿生命去冒险。再者,睾丸激素刺激出来的决定并不总是更明智的决策。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进行的一项研究中,人为提升了睾丸激素水平的女性更难合作,且更易出错。此外,针对女性对冲基金经理人的几项研究发现,把目光放长远并减少交易次数,能获得更加丰厚的回报:女性对冲基金经理人进行的投资要优于男性经理人的投资。

这又意味着什么?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基本问题亟待回答,其本质上就是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差别有多少是与生俱来的,又有多少是从生活经验中学来的。答案尚不明确,但针对大脑可塑性的研究发现,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我们的大脑确实会根据环境变化。甚至连荷尔蒙水平,或许也不像人们从前认为的那样是与生俱来的:研究人员发现,当男性花更多时间陪伴自己的孩子时,他们的睾丸激素水平会有所下降。

为了证明后天培养对信心鸿沟的产生起到了影响作用,我们不妨把目光转向几个在我们成长过程中有着重大影响的地方:小学课堂、操场和体育场。学校是许多小女孩第一次因表现良好而获得奖励的地方,而不是因为她们表现得充满活力、吵吵闹闹甚至争强好胜。但是,尽管当一个“好女孩”有可能在课堂上获得回报,却并不能让我们做足准备应对真实的世界。卡罗尔·德韦克(Carol Dweck)是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同时也是《心态致胜:全新成功心理学》(Mindset: The New Psychology of Success)一书的作者。正如她说的那样:“如果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学习旅途,那么女性将是这个世界无可争议的统治者。”

《心态致胜:全新成功心理学》

小女孩比小男孩更遵守规矩:众所周知,进入小学时,她们在某些关键领域上有着发育上的优势。她们集中注意力的时间更长,有着更完善的口头表达能力和协调能力,以及更快速的社会适应能力。她们通常不会像野兽一样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也不会在课间休息时间跑去跟人打架。很快她们便知道,自己会受到重视、获得最多的赞赏,只要她们按规矩做事,表现得乖巧安静。“女孩子似乎更容易适应社会生活,”德韦克说道,“为了追求完美,她们会进行诸多练习。”反过来说,她们希望自己良好的表现能获得他人的认同。操心过度、压力太大的老师(或家长)夸赞(守规矩,乖巧,安静的)女孩们当然并没有什么恶意,谁不想要一个学习用功且不惹麻烦的孩子呢?

决定女性成败与否的并不是她们做好各项测试的实际能力。她们和男性一样能力出众。真正阻碍她们的,是选择不去尝试。

然而随之而来的结果,便是许多女孩子学会了避免冒险和犯错。这就是她们的不利之处:现在许多心理学家都认为,冒险、失败和毅力是建立信心必不可少的因素。与此同时,男孩们往往会受到更多责备和惩罚。在此过程中,他们学会了从容面对失败。“当我们观察小学课堂时,我们发现男孩们因自己所作所为而受到批评的频率高出女孩八倍之多,”德韦克在《心态致胜:全新成功心理学》中写道。她告诉我们,令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的是,女孩和男孩有着不同的反馈模式:“男孩们犯错是因为他们没有付出努力”,但“女孩们却把错误当成她们内在品质的一种反映”。

男孩们也能从他们在课间和放学后学到的东西中获益,说得更确切一点,指的是他们互相之间的学习。从幼儿园开始,他们打打闹闹,互相之间寻开心,互相指出彼此的不足之处,互相叫对方白痴或懒虫。德韦克认为,在这一过程中,这些评价“慢慢失去了它们的影响力”,男孩们因而使得彼此都变得更具适应性。和我们有过交谈的其他一些心理学家则认为,这种嬉戏的心态在之后长大成人时,会给他们更多鼓励,有助于把其他人一些尖酸刻薄之话甩在身后。同样地,在运动场上,他们不仅学会了享受成功,也能忘掉失败。

相比之下,许许多多女孩都错失了在学校以外真正宝贵的经验中学习的机会。我们都知道体育运动对孩子有好处,但我们却惊讶地发现,这种影响非常深远,并且与个人自信密切相关。1972年《教育法修正案》第九条规定,公立学校在参加体育运动的男学生身上花更多时间视为违法。评估其影响的研究发现,参加团体体育运动的女孩更有可能从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甚至任职于男性占主导的行业领域。在高中时期参加体育运动和成年后获得更高的薪水之间,甚至有着直接的联系。在体育运动中学习如何获得胜利和接受失败,显然是为在工作中取得胜利和直面挫折进行的一次良好训练。但是,尽管有上述规定的存在,参加体育运动的女生却比男生少得多,并且许多参加运动的女生也会早早放弃。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数据,女孩退出运动队的可能性是男孩的六倍,青春期伊始体育运动人数减少得最为明显,或许是因为这一阶段女孩子们的自信心下降要比男孩严重得多。

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是:女孩们丧失信心,于是退出体育竞技,从而失去了重拾信心最好的方式之一。她们离开学校时,脑子里全是有趣的历史知识和高雅的西班牙语,为自己努力学习的能力和取得最好的成绩而感到自豪,于是决定要愉快地步入这个世界。在步入世界之后,规则变了,而她们却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们突然闯进职场,再不会因为完美的拼写和优雅的举止而得到回报。成年人取得成功的要求是不同的,于是她们的自信心就受到了打击。

读者不妨对比以下两个雇员的故事。我们一个在纽约工作的女性朋友手下大概有20为初级员工,其中有一名女性员工(我们把她叫做丽贝卡)和一个男性员工(我们把他叫做罗伯特)。尽管罗伯特开始做这项工作才几个月,他早就不停地跑到我朋友的办公室,向她提议一些即兴想出的广告点子,或者对企业战略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主动对他最近读过的杂志文章发表一些意见。我们的朋友经常发现自己忍不住抨击他的观点,纠正他的错误观念,然后派他去做进一步的调查。“没问题”似乎是他的态度,有时候他也会找理由来反驳,其他时候他就笑着耸耸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几天之后,他又会回来抛出更多的想法,并再次让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算他要说的就只是一句“我还在研究这个问题”。

我的朋友也对罗伯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吸引她的注意力感到震惊,同时也诧异于他和丽贝卡在行为上的显著区别,而她和后者一起工作了许多年。丽贝卡和她谈话之前仍然会提前预约,总是会为了她们之间的讨论准备一个问题列表。在客户会议上她表现得非常安静,注意力集中得就好像她是在仔细做记录一样。她从来不会突然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会把这些想法写出来,辅以利弊综合分析。丽贝卡总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也很努力。但是,尽管我的朋友也经常对罗伯特的自信无比生气,她却对他有着更加深刻的印象。她羡慕他乐于接受错误以及他毫不气馁地接受批评的能力。与此相反,丽贝卡很难接受负面的反馈,有时候更是泪水涟涟,甚至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理情绪,然后才能继续对话。

如果一名女性在会议中最先发言,她很有可能遭到别人的厌恶,甚至——坦白来说——被人贴上“婊子”的标签。

我的朋友也很重视丽贝卡,但她预感能得到提升的应该是罗伯特。他众多想法中的某一个最终说到点子上,只是时间的问题,在这期间他确实会做很多无用功——或许,她开始担心可能丽贝卡会被甩在后面,享受着来自同事的尊重,但拿不到更高的薪水、负责更重要的事情、升职到更加重要的岗位。

这有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丽贝卡像罗伯特一样表现自己,展示他那种自信,她的上司又会怎么想?有证据表明,丽贝卡将无法取得和罗伯特一样的成功,不管她的上司是男性还是女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任何有关这一话题的讨论都需要特别注意一点:诚然,女性会因缺乏自信而承担后果。但是当她们非常自信地采取行动时,她们或许会面临另外一种后果,在男性身上则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社会对女性的态度正在改变,也确实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变化。但是一大堆令人困扰的研究表明, 她们仍然可能因一些被当成“具有侵略性的”行事方式,在社会和专业领域付出比男性更加沉重的代价。如果一个女性不请自来走到上司的办公室,发表自己的意见,在会议中最先发言,或给出超过自己工作范围的商业建议,她很有可能遭到别人的厌恶,甚至——坦白来说——被人贴上“婊子”的标签。一个女性越是成功,得到的评价也就越是尖酸刻薄。遭到质疑的不仅仅是她的能力,还有她个人的品行。

回到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针对“女性越是成功,就越是有意识地努力去削弱自己的口才,而这种做法与大多数男性管理自我能力的做法完全相反”这一观点,维多利亚·布雷斯科曾经做过测试。在两组实验的第一组中,她要求206名参与者(其中有男有女)想象自己是一场会议中最重要的人物或最微不足道的人物,然后她提问他们将会在会议上说多少话。那些想象自己是最重要与会者的男性表示,他们会做更多的发言;而那些想象自己是不重要与会者的人,则表示他们发言较少。但是选择了高级职务的女性却表示,她们的发言次数将和那些想象自己职务较低的女性一样少。当被问及为什么时,她们表示自己不想被人讨厌,或者让人觉得越界。在布雷斯科另一项实验中,她让一群男性和女性给一个虚拟出来的、比其他人发言更多的女性CEO评分。结果: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他们都认为与讲话时间同样长的男性CEO相比,这位女性显然不够精明能干,也不适合担当领导职务。但当这位女性CEO被描述为比其他人发言更少时,参与调查者给她的能力评价直线上升。

因此自信的女性会发现,自己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之中。虽然就目前而言,对丽贝卡和大多数女性来说,在别人看来太过自信并不是她们面临的问题。

当两年前探索这项问题时,我们有过小小的利害冲突。作为新闻从业者,那些颇有成就的女性为何如此缺乏自信,这个难题让我们非常兴奋,但作为女性,我们又变得沮丧起来。对这些研究和采访进行了一番探究之后,我们不止一次发现,我们想知道是否所有女性天生就不那么自信——生理因素、家庭培养和社会:所有这些似乎全都不利于女性的自信。

但随着我们对这一捉摸不透的性格特征理解上的改变,我们也开始看到,补救办法在渐渐显现。自信并不像是我们曾经认为的那样,只是自我感觉良好。如果女性只需要几句安慰的话便能建立绝对的自信,那她们早就成为企业高层的主力军了。或许,目前有关自信最为清晰且最有用的定义,便是理查德·佩蒂(Richard Petty)提出的。他是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在这个课题的研究上倾注了几十年心血。“自信”他告诉我们说,“就是让你把想法变成行动的东西。”当然,其他因素也可能促成行动。“如果某项行动涉及到一些可怕的事情,那么可能还需要我们所谓的勇气,”佩蒂解释道,“或者说如果这件事很难的话,或许还需要顽强的毅力去坚持。愤怒、才智和创造力都能发挥作用。” 但是他说,自信才是最基本的。因为它比其余那些性格特征派上的用场更多。这就是把想法变为有关“我们能做什么”这一判断的因素,然后再把这些判断变成行动。

这种简单的说明着实很有说服力,而自信与行动密切相关这一观点则向我们呈现了一个良性循环。自信就是相信自己有成功的能力,是一种刺激行动的信念。反过来说,采取行动会增强人们对自己有能力取得成功的信念。于是自信不断积累起来——通过努力工作、成功甚至是失败。

缺乏信心自然而然的结果便是不作为。 当女性因为不确定而犹豫不决时,我们就会畏首不前。

我们发现,或许能够说明行动和自信之间的关联如何影响女性作为的最显著例证就在米兰。我们为此找到了札卡里·艾斯帝斯(Zachary Estes),他是一名心理学研究者,对男女之间的自信心差异一直充满好奇。几年前,他对500名学生进行了一系列测试,让他们识别电脑屏幕上的3D图像。他当时测试了几件事情——自信是否可以人为控制,以及在有些方面女性是否比男性更不自信。

当艾斯帝斯要求学生分辨这些立体图形时,女性得分远远低于男性。但是当他进一步观察这些结果时却发现,女性表现很差,是因为她们甚至没有试着去回答其中许多问题。于是他又把这项实验重复了一遍,这次他告诉学生们,他们至少必须得试着回答所有这些问题。猜猜结果如何:女性参与者的得分大大提高,与男性参与者不相上下。真令人恼火,但也让人充满希望。

艾斯帝斯的研究说明了非常关键的一点:缺乏信心自然而然的结果便是不作为。当女性因为不确定而犹豫不决时,我们就会畏首不前。但是当我们采取行动时,哪怕只是被迫这么做,我们也能像男性一样表现出色。

在另一项不同的测试中,艾斯帝斯要求所有人必须回答每个问题。男性和女性的准确率都是80%,表明他们的能力水平完全一样。于是他再次对这些学生进行测试,并在每个问题之后要求他们回答对自己答案的信心。只是思考他们是否肯定自己的答案,就影响了他们回答问题的能力。女性的准确率降到了75%,而男性则上升至93%。稍稍询问一下女性对某些事情有多确定,就会让她们紧张不已,而同样的做法对男性而言,只是提醒了他们这些事情或许会很恐怖。

最后,艾斯帝斯决定试着直接增强他们的自信心。他随机告诉小组内的一些成员,说他们在之前的测试中表现得非常好。在他们进行的另一项测试中,这些男性和女性都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准确率。这显然表明了自信是如何得以自我存续的。

这些结果用来理解信心鸿沟以及如何缩小这种鸿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女性在做各项测试时的实际能力,并不能决定他们在这个实验中的表现好坏。她们和男性一样能力出众,真正阻碍她们的是选择不去尝试。

这些发现中隐含的建议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要变得更加自信,女性应该停止想太多,直接去做就好了。几乎每天都有新证据出现,表明我们的大脑会如何随着我们的人生经历而发生改变,对不断变化的思维模式和行为作出反应。如果我们保持这一点,如果我们把自己的才能用在努力工作上,我们可以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更加自信。神经科学家叫做“可塑性”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希望”

读者回馈(节选自原文部分评论):

“不论她们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或是多么才华横溢,只要是大多数女性试图通过(自觉或不自觉地)模仿男性的自信来展现自身的信心,这种做法往往是错误的,就像歌手唱错了音符一样。”——Rozzer

“作为一个一开始缺乏自信并在职场摸爬滚打了8年之久的人,我能给你们最好的建议便是演久成真。”——Kiki

“最大的讽刺莫过于从性格上来讲,女性其实比男性更具有真正的自信。一般说来,男性往往过于自信,导致他们作出错误的决断甚至更容易遭受失败。”——Steven Smith

“我有好几次都被那些觉得我行为不得体的人盯得慌了神,这确实让我很难受。但到头来,这种体验还是值得的。如果我必须做出选择的话,那我更想成为一个万人迷,而不是个局外人。”——anewleaf

(翻译:熊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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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西洋月刊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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