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意见】《小寡妇成仙记》:解读现实 荒诞的表现更加有力

用“他”的视角讲述具有东方美学故事的长片处女作。

《小寡妇成仙记》是一部只花了9天拍摄而成的处女作影片,讲的是一出魔幻现实主义的故事。

在《小寡妇成仙记》中,“小寡妇”王二好命运多舛,三任丈夫死于非命,最终只能带着第三任丈夫的弟弟流落于村落之间,饱尝人情冷暖之后,因为略带荒诞的偶然,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大仙”。

王二好并不是一名外来者,就是生长在附近同样的农村环境中。她也并没有将自己当做天生的“克夫相”,只是在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努力用善良的心过好自己的人生。对她来说,善良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正是善良的做事,她的一些略显莫名地举动,才成为村民眼中“仙术”的依据。

王二好偶然获得村里老人流传下来的萨满法器后随性起舞

从现实主义去考虑,这其实是一出略显悲剧的影片,王二好失去家庭、流离失所,而片中的其他村民,要么为生活所迫难以为继,要么求之不得活的窝窝囊囊。如何展现这样一个略显悲凉的大环境?导演蔡成杰并没有选择苦大仇深的现实主义,去刻意渲染沉重和悲伤的情绪,而是将整部影片放在一种荒诞的状态下,去展现现实中的残酷。

有了这样的基调,影片明显突破了现实主义格局的束缚,在表达上的自由度提高不少。比如,片中怀孕的农妇通过B超检查认定怀的是女儿之后,王二好能够通过安排其丈夫去做一系列“装神弄鬼”的仪式“帮助”她改生男孩,从而引发一系列更加尖刻的矛盾冲突,将某些可能存在的现实问题揭露地更加戏剧化。

荒诞除了能够表现更加强烈的戏剧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功能,就是对意义进行解构,这与片中的环境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和谐。在片中所展现的北方农村中,有不少村民面对复杂或者难以解决的问题时,都会表现出一种明显的排斥并将问题刻意化繁为简的态度,将其解构成一种自己能够理解的形式加以解读。正是因为村民难以理解王二好身上所发生的事,才将其解读成为“大仙”。

而在叙事上,《小寡妇成仙记》一方面吸收了不少来自于东方小说的传统,包括《搜神记》、《三言二拍》乃至《红楼梦》等。其中的一大特色,就是在一开始给予角色、事件一种类似于“判词”的诗句,用一种暧昧且具有多重意义的态度,从一开始便交代好结局,又让观众难以解读。直到看到故事最后慢慢回味,才能理解此前那句“判词”所蕴含的深意。

这样的朦胧感,也存在于片中的不少细节元素当中。不论是羽毛、镜子、疑似忏悔室的小屋,都是蔡成杰为了表述某种意境而安放在当中的。他自己对这些元素有着某种特定的理解,但他并不愿意将此种理解强加于观众身上。观众在看到后进行的不同的解读,是与创作者之间形成的某种沟通,能够赋予作品更加强大的生命力。

破碎的镜子在片中出现了3次以上

片中除了饰演王二好的田天、村民“秃脑袋”之外,其余演员全部都是来自于拍摄现场当地的群众。事实上,拍摄地点正是导演蔡成杰的河北老家。片中那些起先围攻、之后恳请王二好的妇女,都来自于当地跳广场舞的团队。王二好带着一起生活的小叔子,在一开始的剧本中只是一名普通的青少年,没想到帮助导演挑选小演员的好友其实任职于特殊学校,找来的是一名从未有过表演经验的聋哑孩子。蔡成杰也透露,临时改编剧本将“小叔子”变成聋哑人后,反倒让一些原本可能有一些生硬的片段变得更加生动。

来自特殊学校的孩子将片中“小叔子”的角色饰演得活灵活现

《小寡妇成仙记》全片都采用4:3的黑白画面,并刻意保持着镜头与人物之间的某种疏离感。事实上,这与全片充沛的情感完全相反,似乎在提醒着观众,这不是一出应该带入自我情感的“我的故事”,在这样的画幅比下大量的航拍、中景、远景镜头,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这是一出应该带着审视目光观察的“他的故事”。

从天空中垂直朝下观察的航拍镜头如同“上帝视角”

这一点十分难得。对大多数处女作导演来说,最希望进行的表达,都是与自身经历或思想相似的故事,而据蔡成杰透露,《小寡妇成仙记》中的故事,有不少来自于老家亲戚、朋友之间流传的一些故事,就连王二好这名角色也是由几个真实人物拼凑而来。在“他的故事”中,极少会出现表达意义大于故事本身的问题,在影片本身的艺术性和观赏性上,更具竞争力。或许这正是《小寡妇成仙记》获得第11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主竞赛单元“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两项大奖的重要原因。

来源: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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