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裔美国爵士乐天才也要面临文化融入的问题

界面新闻   2016-02-12 10:00
作者:Krithika Varagur ·

维杰·艾耶(Vijay Iyer)是一位著名爵士音乐家,哈佛大学教授,麦克阿瑟“天才奖”得主,同时他曾经也是一位物理学家。

这些令人惊羡的头衔或许使他无法成为发声反对针对亚裔美国人的“模范少数族裔”错误认知的理想人选。

但是,在上周纽约客的采访中,艾耶披露了这些年,评论者们对于亚裔美国人的刻板印象如何影响了人们对于他的音乐的理解与接受。

“作为表达美国梦的一名爵士音乐家,作为美国历史的一部分……我要理解即兴创作才是核心的观点……评论文章经常将我列为异物,将我排除在爵士历史之外。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看作与他人不同,不是传统的延续。评论家们从来都没有将黑人音乐形容为缜密的、理智的、数理性的,尽管柯川(Coltrane)对于数学很感兴趣。由于我是一名亚裔,人们就认为我能利用的仅有我的智商。”

Iyer的经历体现了人们对于亚裔美国人的刻板印象所造成的危害,尽管这有时候看起来是无害的,或者只是一个小小的冒犯而已。“智商”这个词本身是一个褒义词,但是将其与“真正的”爵士传统相对立时,这个词则削弱了对艾耶音乐的批评。(更不用提“缜密的”爵士与不缜密的音乐之间的巨大差别其实本身就有点糊涂,因为所有的爵士音乐都非常依赖即兴创作和不规律的韵律。)

艾耶的话体现了刻板印象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当评论家们想要理性对待他的作品时,他们都不愿意将这归功于之前的大部分是黑人爵士音乐家的音乐,这也是为什么人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认真对待爵士乐的原因。在纽约客的采访中,艾耶将“模范少数族裔”与自己的历史相联系,进一步谈论了这个话题。

他说,他的父母是从印度泰米尔纳德邦移民过来的,他的父亲是药理学博士。因此,在20世纪60年代,他们获得了美国签证。在印度和中国这样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医生和工程师,甚至大部分人都不是;美国之所以有大量医生和工程师,都是由于政策的原因,艾耶说。

与许多第二代美国人一样,艾耶在成长的过程中,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自己“既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名字也同别人不一样”。亚裔美国人的身份问题之所以会边缘化,其中一个原因是在此之下的结构性不平等与其他美国少数族裔相比,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秩序。正如亚历克·威尔金森(Alec Wilkinson)这样形容艾耶:“他将自己看作是有色人种,但是他认为,自己的父母是热情地来到这个国家的人,因此自己与那些祖先是奴隶的人不同。”

所以,不仅仅是评论家们很难决定如何评论艾耶,就连艾耶自身也在努力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与爵士历史的关系。

艾耶最终令人惊羡的成功来自于他积极地应对挑战,将自己置于非裔美国人音乐传统之中,而不是逃避挑战。他人生的转折点是在旧金山,当时他还是一位博士。某一天,他发现了一个将非洲音乐传统与亚洲乐器融合起来的乐队。这似乎打开了他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他意识到,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历史的音乐,每种传统都是动态变化的、气度宏大的。

艾耶说:“我开始清楚地明白,这种音乐的历史也是族群的历史。在这个族群当中,音乐是鼓舞人心的力量。将我自己与这段历史联系起来非常重要。但这并不是要让我的歌起来像是黑人,而是弄清楚我和这些历史之间的关系。

 

翻译:尉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