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悉尼交响乐团在韩国首尔艺术中心演出,作为客座钢琴的李云迪在弹奏《肖邦第一协奏曲》时,由于记忆错乱导致演奏被迫中断。
有报道称,李云迪在遭遇失误后,不仅“没有显示出对观众的尊重而是直接回到后台”,还“取消了音乐会后的CD签名活动”,更“将责任推卸给指挥”。
吊诡的是,十五年前,李云迪正是因为获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成为首位获此奖项的中国人而声名鹊起。按道理,这是他最拿手的曲目,偏生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实在让人费解。
不过回顾李云迪的艺术生涯,可见其大半时间都在比赛、巡演、出席各种活动,最近还为黄晓明婚礼捧场上头条。
古人说: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依靠天分生活,总有一天会枯竭,无论怎样的天才,都抵不住时间的流逝,天分一失,其人即废,著名的伤仲永就是绝好的例子。不唯如此,在我看来,李云迪的后续表现也显示其人文素养大有问题。
对比批评李云迪大大不如朗朗的傅聪,他于2001年在广州的演出,所表现出的专业态度与李云迪几乎天壤之别。
当时傅聪年岁已高,手指有肌腱炎,不得不双手缠着纱布,带着手套。在这样的病症之下,即使出现失误,恐怕观众也会理解。但傅聪在对待细节上并没有一丝苟且。
媒体报道说,他10日深夜到达广州,11日即到音乐厅挑琴,开口就是:“我要两年前在这里弹过的那台。”为什么呢?因为声色也达不到最好,但“这架是为南方气候而特制的。”
报道同时还描述:
这位被美国《时代》誉为“当代最伟大的钢琴家”的大师,在每次正式表演之前却有抑制不住的高度紧张。登台之前他通常需要两天甚至更长时间的练习。
11日,从中午1时开始,傅聪把自己单独关在音乐厅的琴房里练琴,只带了两瓶水和擦汗的手帕,直到晚上7时才从里面走出来。12日又是如此,6个多小时的练习后,他小憩了一会儿,按照惯例,没有吃正餐8时整便正式登台演出。
如果李云迪在演出之前经过这样的准备,那么首尔的“断片”可能出现吗?他的团队事后解释为“舟车劳顿”所致,但这无法成为借口。
一个热爱自己专业的人,必然是尊重自己的专业领域的。即使是艺人,比如郭德纲先生讲相声十余年,其实很多都是熟口,但也会做长时间准备,因为“台下的都是我衣食父母”,而李云迪这位“著名钢琴家”的行为则完全看不出。
我想起傅聪的父亲傅雷先生在给傅聪的信中写道:“要永远记住四句话:第一,做人;第二,做艺术家;第三,做音乐家;最后才是钢琴家。” 我们之所以感觉现在舞台上的名人名角一代不如一代,最重要的原因,也与教养流失,人心粗鄙有关。傅雷本人就是谦谦君子,这大概从侧面证明,一个有良好的艺术家行为的人,也离不开良好的教育,以及父母亲良好的言传身教。
不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小时代之后,我相信我们仍然会找回逝去的传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