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商名人堂主编毕亚军
精神病医院也能上市？为什么不呢？
如果没有特别的意外，11月20日，精神科医生管立伟将把这个听起来有些另类的梦想变成现实。当天，他创办的温州康宁医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康宁医院），将在香港联交所上市交易，成为中国第一家上市的精神病医院。
管伟立1987年从温州卫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温州精神病医院当医生，并很快展现出在这个领域的天分。据说，无论多么错乱的病人，到了他的面前，都能变成“静静”。
不少人调侃，说他和精神病人心有灵犀，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或者丢人，相反还很自豪。“我天生就是做精神科医生的。”他曾经说。
让管伟立意外的是，精神病医院原来这么火。经常有人找他，请他帮忙开个房或者要张床。几乎被要帮忙的弄成精神病以后，他决定自己开一家精神病医院。
起初，这只是一家诊所。除了他和太太王莲月，只有1名护士和1名清洁工。但很快，准备的20张床位就被住满了，甚至有外地人也慕名而来。
▲图注：管伟立妻子、康宁执行院长王莲月
既然有大需求，为何不扩大供应呢，尤其是当需求遇到了温州人。
1998年，管伟立用几年的利润以及亲朋好友的支持，正式成立了康宁医院，决定正儿八经地做一家真正的精神病医院，与众不同的精神病医院。
提到精神病医院，人们通常都会眼神异样。不管病人还是家属，都对精神科抱有偏见。管伟立决定，通过自己的精神病医院，来改变这种状况。
医院一成立，管伟立就提出一个理念，变过去的“关”精神病人为真正的“管”和“理”精神病人。当时，全国的精神病院都像对待犯人一样对病人，铁门、铁窗，谈不上什么关怀，也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治疗。
管伟立首先要改掉这个不拿精神病人当人的传统。他喊出“敬佑生命、谦卑服务”的口号，把标语贴到医院各种场所，提出追求一流精神卫生医疗技术，为精神心理患者提供安全、精细医疗照护服务的目标，并且推出一系列的创新。
▲图注：人性化服务是康宁的特色与创新
他根据患者不同的病症和病情深浅，推出分级管理的措施。不但去掉病房的铁门、铁窗，而且还装上电视，甚至被认为非常危险的镜子，也常常能在他的病房见到。
经营方面，他也大搞区别对待。打破“一样的房，一样的床”的惯例，推出高档特需病房、宾馆式标准病房、普通病房和惠民病房，把医院办得像宾馆一样。
同时，他还发起“解救关锁精神病人”专项活动，不断告诉社会，很多精神病都是可防可治的理念，号召那些把病人锁在家里的家属送人到他这里来。
这些优待和举措，不但对那些把精神病医院当疯人院的，还有判断力的轻微精神病人充满吸引力，而且也非常触动那些病情严重的病患家属，吸引他们把犯病的亲人送进来。因此，医院开业后，同样是生意爆好。业务量每年递增30%以上。
但在当时环境下，医院人满，经营却比较困难。硬件设施投入和管理成本居高不下，但收费却贵不起来，在医院成立的前8年，管伟立一直遭受着亏损，直到2009年国家取消对民营医院的营业税后才实现盈利。
▲图注：努力提高服务是管伟立始终的坚持
见到效益，尝到甜头，也成熟了管理模式和经验之后，管伟立开始以医疗集团的模式向外扩张，先后创办了青田康宁医院、苍南康宁医院、永嘉康宁医院、乐清康宁医院、快速把医院做到2000多张床位的规模。
为筹集更多的资金扩张医院规模，管伟立在扩张的同时还启动了上市的计划，先后引入德福基金和北京鼎晖两家资本机构总计近2.3亿元的风投资本。
在资本助力后的快速扩张下，温州康宁医院很快发展成了一所集医疗、教学、科研、防治、康复、保健等各项功能为一体，以精神卫生专科为主的“大专科、小综合”股份制民营医院，同时也是全国唯一家民营三级甲等精神病专科医院，并且还获得首批“全国百姓放心示范医院”和“全国百佳示范医院”等荣誉，管伟立也荣获“全国百姓放心示范医院优秀院长”的称号，还先后被推选为中国医院协会理事兼民营医院分会副主任委员；浙江省医院协会副会长兼民营医院分会主任委员，成为民营医疗行业的领军人物和医院管理专家。
为进一步做大做强，康宁医院还正在临海、杭州、深圳筹建分支机构，并且成功托管了成都仁一医院精神科和河北燕郊辅仁医院。温州康宁医院本部也正在进行投资规模达3亿元，项目建设规模为64000平方米的改扩建工程。2017年项目建成后，将形成浙南规模最大的、拥有1400张床位的三级甲等专科医院。
▲图注：温州康宁医院改扩建效果图
2015年9月12日，管伟立还与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合作，在北京香山脚下成功开出全国首家高端精神专科医院——设有38间病房的北京怡宁医院。该医院面向不差钱的精神病人提供服务，所有房间均按五星级标准配置。当然，收费也相当不低，比大多数五星级酒店还贵，在这里“消费”一天要5000元左右的人民币。
▲图注：5000元以下每天恕不接待的北京怡宁
而这次上市，管伟立不但将创造让精神病医院成为上市公司的历史，也将把他的精神病医院梦想做到更大更美。
招股书显示，康宁医院此次拟公开发售1760万股H股，售价区间为每股32.1港元至38.7港元，预计募资总额将在4.99亿港元至7.09亿港元。
与成为上市公司对应的是，经过几年探索和努力，康宁医院已经营业绩上取得的领先成绩。据咨询公司沙利文报告，按2014年收入计算，康宁医院已是内地最大的民营精神科医疗集团，市场占有率为5.8%，仅次于公立医疗机构中的上海精神卫生中心。公司的业绩也持续向好，2014年营收已达2.96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为31.7%；净利润也达到5120万元，年均复合增长率96.9%。
康宁上市成功，也将让两家风投获得相当好的回报。以鼎晖为例，该公司先后两次投资8272.2万元人民币给康宁医院，获得650.64万股的股份，按照发行价每股32.1港元-38.7港元计算，其对应市值达1.72-2.07亿元人民币。
▲图注：陈竺考察温州康宁
“几年前陈竺副委员长在考察我院时曾问及，当初为何要创办这所医院？我回答道，是民众的需求促成了这所医院的诞生。当年温州精神卫生事业非常非常薄弱，政府举办的公立精神科医院无法满足社会需求，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我看到了社会需求，所以举办了这所医院。”管伟立在接受采访时说，他未来的设想是，要建成拥有20多家连锁精神病专科医院的医疗集团。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2009年初公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各类精神疾病患者在1亿人以上，重性精神病患人数已超过1600万，但目前正规精神病医疗机构才600多家。很多精神病人得不到及时救治，甚至得不到最基本的救治。而只有我国差不多四分之一人口的美国，却拥有5400多家精神病医疗机构。
由此可见，我国精神病医疗服务具有非常广阔的发展空间。从这个意义上说，精神病医院上市不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而且可能还只是一个开始。
也许用不了多久，管伟立还将成为靠服务精神病而登上富豪榜的中国第一人。按照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的数据，你我或许都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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