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云南省3年期一般地方债中标倍数超过70倍,创下地方债认购倍数的新高,5年期地方债中标倍数也高达近58倍。此前,1月25日发行的河北省专项债“19河北债02”的认购倍数为52.74倍。市场人士认为,地方债遭机构疯抢的背后是愈演愈烈的资产荒。
东兴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张岸元撰文指出,资产荒现象的本质是市场判断可投的资产收益难以覆盖资金成本。具体来说,2018年下半年以来,随着降准、公开市场操作、央行再贷款等工具多管齐下,银行间拆借利率回落,其结果导致资产收益进一步降低。与此同时,由于违约事件的频发,风险偏高的资产融资难度加大,投资者预期的可投范围迅速缩小。
他表示,市场自发调节降低风险溢价和信用利差是个漫长过程,财政和货币当局不仅需要创新方式加速这一过程的实现,而且需要在此之前向市场提供多种投资标的。
张岸元在文中提出五种可以缓解资产荒的方式,包括加快国债和专项债的发行、推出雄安“金边债券”、向境外投资者发行外汇储备担保的人民币债券、认真研究央行资金进入A股问题、考虑出售存量优质国有资产。
他表示,今年经济下行压力巨大,无论是着眼于对冲经济下行压力,还是向市场提供投资标的,都有必要进一步加快国债和专项债发行节奏。与此同时,在人大审议的预算中,是否可能在赤字率范围、国债规模、专项债规模等方面保留更大弹性,以防范外部环境预期外恶化风险。
关于雄安“金边债券”,张岸元指出,雄安新区开发建设投大,但河北省财力有限,不能完全靠中央财政转移支付解决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推出中央财政支撑的“金边债券”必不可少。现有常规国债融资期限较短、规模受限、利率较高,难以与雄安新区融资特性相匹配。可考虑由中央财政对国内商业银行发行利率水平与法定存款准备金利率挂钩的三十年期债券、或永续债券,商业银行可将此类债券用作法定存款准备金缴纳,也可在银行间市场交易。
张岸元进一步表示,雄安新区开发建设融资需求,也是向国际投资者提供人民币资产的新渠道。目前,欧元、日元融资成本远低于人民币,欧元融资相应利率为2.2%,日元仅为1.1%。对于国外大型机构投资者而言,3%左右的长期无风险收益率已经非常可观。汇率风险是制约境外投资者投资人民币债券的主要因素,为此,可考虑指定部分外汇储备,用于外资购买人民币债券的汇率风险担保,将债券到期汇率锁定为购买时的汇率。
关于央行资金进入A股问题,张岸元认为,央行资金进入股市不存在理论问题,货币银行学基本原理以及国外央行操作,并不排斥央行购买本国股权资产。只要择机、择时、择规模、择方式,合规风险可以解决,与货币政策的冲突基本可控,道德风险矛盾可以规避。长期资金入市命题提出多年,至今成效并不显著。与安全性盈利性要求更加刚性的社保、险资等相比,央行资金最适合先期进场,带动其他机构资金入市。
最后,他谈到政府部门可以考虑出售存量优质国有资产。张岸元表示,变现国有资产,和地方政府转让土地使用权获得现金收入,本质上没有不同。事实上,变现国有资产和转让土地使用权,都是国家资产负债表的重构,都是一种财务技术安排,卖资产总比卖地好。不仅如此,存量资产领域的国退民进,是对市场上国进民退假说的最好回击。在这个问题上大胆解放思想,无论是对于扭转市场预期,短期摆脱困境,还是对中长期平衡市场和政府的关系,激发市场活力,都具有决定性意义。
张岸元还说,理论上,有限责任的原则不允许政府作为出资人,在不同有限责任主体之间随意调配资产负债;但实际上,政府从来就是国资体系内部不同主体之间利益关系的有力调节者。现有所有制并不妨碍以下两方面操作:一是政府出售优质资产,回收现金,用于政府债务的偿还;二是加快对不良资产的处置,政府承担大股东社会责任,降低投资者损失,推动市场出清。这两类基于资产负债存量对称调整的去杠杆路径,不仅直接为社会资本提供可供投资标的,而且将降低信用利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