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天》:都说港片已死,国内导演却拍了一部地道的“港产片”

虽然导演白雪有意无意淡化掉电影中的政治背景,但其实毫无疑问,“身份”与“地域”的对比无处不在。

作者:社长

《过春天》平遥影展首映后,媒体人、影评人纷纷在豆瓣和朋友圈刷屏叫好。

电影确实有别于过往的青春片,它的色彩是明亮的,调性是现实的:涉及水货客、中港婚姻、跨境学童等等问题,这在以往鲜有电影涉足过。

它的人设、对白毫不做作,也没有刻意表现青春残酷。所以有人甚至宣称:“(它)开启了华语青春电影2.0。”

《过春天》国际版海报与国内版海报。据悉,电影有望在明年第一季度公映

我看完的直接感受是:别人在说香港电影已死的时候,国内导演却悄悄拍了一部好看的“港产片”。

有很多时候,特别是电影在香港的部分,恍惚间我以为是在看一部香港电影。开场的港铁报站、人来人往拥挤的旺角街头、学校班房中外夹杂的面孔和语调、女主纯正的港式粤语,都很地道,很正宗。

在看之前我并不了解导演及电影的背景,观看过程需要稍微用点力去确认,这是不是一部香港人拍的电影。

我有点好奇香港人是怎么看这部电影的,隔天我在电影宫就碰上了来自香港的朋友,他说:“拍得很好,完全不像内地人拍的。”

“拍得很像香港人拍的”,不意味着电影就很好。但作为一部讲中港两地生活的电影,特别是主人公的特殊身份:“拿香港身份证”、在内地居住,日常穿梭中港,这是电影成立的必要条件。

当然很快,当场景返回到内地时,我则不是太费劲就能辨别出它与香港部分处理的异同。特别是佩佩与内地接货的水货客(水哥)之间仍存某种温暖、善意的关系,而并没有作那种刻板的带点恶意目光的描述,无论篇幅还是角度,还是内地电影会给予的。

虽然导演白雪有意无意淡化掉电影中的政治背景,但其实毫无疑问,“身份”与“地域”的对比无处不在。

佩佩和阿豪

佩佩(黄尧 饰),是一个来自俗称“单非”的跨境学生,妈妈阿兰(倪虹洁 饰)是内地人,和香港人勇哥(廖启智 饰)结合,后来两人离婚,勇哥在香港另组家庭,留下母女在深圳。

每天在深圳各口岸你都能看到这一群人,有的是因为香港房价高,日间在香港工作学习,晚上就要回深圳居住;有的就像佩佩这样的学生,俗称“跨境学童”。

最初,白雪是要拍那些“跨境学童”的,这是每天在口岸穿梭的主力军。后来她发现“水客”这个话题更具吸引力,所以便把二者结合起来。

白雪并没有给佩佩打上穷人孩子早当家这样的刻板印象,相反,电影所见,佩佩母女一家在深圳生活不算艰苦。

电影一开始,佩佩通过给同学贴膜、卖手机壳来赚钱,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打算存够钱,圣诞跟她最好的朋友Jo(汤加文 饰)一起去日本旅行。

一次偶然的机会,佩佩认识了Jo的男朋友阿豪(孙阳 饰)。阿豪和香港典型的年轻人一样,日夜同时打着几份工作:日常是茶餐厅店的伙计,而他更惊人的身份是,他是一个水客,也就是走私。

阿豪和他的伙伴们通过往返中港人肉带机(iPhone)卖给深圳的档主,从中获利,一次能赚几百上千不等。

一次意外,阿豪的伙伴在过关时出了状况,幸好佩佩机智帮忙“兜住”,才安然无恙。佩佩便打开了另一道大门:水货客的世界。

佩佩走上水客之路理由最初很简单:她想尽快赚够去日本旅游的钱。但很显然,丰厚的回报早已达成目标,那么,她一次又一次地涉险而行,目的就不再是“钱”了。

在阿豪的那个走私群体里,佩佩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集体参会感。走私的头子花姐(江美仪 饰)对她很是欣赏,经常委以重任,也让她某些时刻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佩佩与花姐

对于佩佩来说,走水货这件事,她从头到尾似乎并没有罪恶感,也许可以说她还小,但作为中学生,她不会不知道走私罪的后果,但她并没有顾虑太多。对于她来说,走私这件事,后来变成了某种叛逆,她也通过冒险获得某种快感。

佩佩完全是顺着直觉,被自己内在的任性所驱动,也被外在环境所驱动——

当阿豪起了私心,要瞒着花姐单干,他让佩佩最后做一单大的——全身上下绑满比平常多数倍的iPhone,出于对阿豪的好感(异性的,也有带着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和信任,佩佩答应了。当走私四部和走私100部,后果完全不同,但佩佩没有考虑太多。

佩佩是个单非家庭的孩子,在香港上学,在深圳生活,关于她,阿豪曾经说过:“她拿香港身份证的。”佩佩在二人争吵时脱口而出:“你不过是做茶餐厅的!”这是一次身份互相确认,但再没有深究下去。

如果过去是“九广列车”的话,终于有一次列车是从“广”(东)出发,回到了“九”(龙),让内地电影有一次和香港电影的接通和对话的机会。

电影尾声,佩佩带妈妈登上了香港山顶,那显然是阿兰第一次从这个角度鸟瞰香港全貌,只见高楼大厦在一片雾霾笼罩之下,灰蒙蒙一片,失去了颜色。

阿兰口气略带感慨:“啊,原来香港是这样的。”

奇遇:为什么要拍一个关于水货客题材的电影?

白雪:这个其实就是当时最早找到了跨境学童这个话题,然后当时就觉得这个这个人物她每天都要往返,便于点之间的这种连接,她会见到的是深圳的早晨和深圳的晚上,然后香港的白天。

所以就这个人,非常有趣,她有两边双重的这种生活,那我觉得她干什么事情才能找到存在感,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走水的这个动作线,就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她最如鱼得水。

所以我觉得这个动作还蛮有趣的,她和她这个人物的主题,我觉得会很相称,就是因为她其实就是想在这个过程当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每天都来来去去地走。我就深入往下想。

所以我觉得找到这个动作线,是决定这部电影成败的很大的原因。

白雪在平遥国际电影展,《过春天》在大热中拿下了今年「费穆荣誉单元」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两项大奖

奇遇:你是怎么去了解水货客这个群体的?

白雪:在口岸,我主动去跟他们聊,然后我就装作我也想入行,那里就会有好多人会在那里等活儿。然后同时也就是发动身边的朋友们去问,你们认识谁在做这些事情啊等等,也亲自到香港那边去看了一些仓库之类的。

那就真的自己走进去看,然后就是自己装作是想要做这个事情,然后还可以打扮得普通一点,偷拍了不少东西。

我觉得那些生活对我触动挺大的,因为那些人很鲜活的脸,所以后面我们真正的水货仓的设计,实际上等于是一个在我们采访的基础上,把它重新塑造了一个场景,我自己是很满意的,包括跟美术张兆康也是在各种讨论,就是说我们需要用唐楼这种香港临街的场景呢,还是在一个大的仓库里。

其实它是有现实基础,但是同时我们又加了一些创作。

奇遇:女主是怎么找到的?几乎看不出她是内地的演员。

白雪:她之前也有过一次跟香港人合作的经历,所以她有刻意把那个香港粤语的口音练一练。

因为我其实在选角的时候,除了她要会粤语之外,我对口音也很在意,就是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一个角色,必须得是地道的香港口音才对,你不能试广东或其他地方的口音。所以她也有,自己再去多看多听,然后多练。

女主角黄尧在平遥致获奖辞

奇遇:阿豪呢,他就很港仔,但听说他一直在台湾演舞台剧的。

白雪:其实他是我的摄影师在台湾一次工作上面遇到的,然后我摄影师当时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合适。

然后他其实个人本人的那个性格跟这个角色有点偏差的,他自己很很绅士,很有涵养的一个人,所以他其实在这三个演员里面,可能在个性上是离这个角色稍微有点远。

但他其实自己给自己动用了很多方法,他这两天也跟我讲,除了我在帮助他的那些之外,我们帮助他的就是,比如说我们剧本围读,我们让演员大概提前一两周来围读,尤其三个主演,让他们互相尽快的熟悉起来。

我们去看景的时候再确定的场景,我带他们去,在实地的场景里面,我们也排练。然后香港的制片方都疯掉了,还有人这样干,还有人这样拍电影。

因为香港是按时间工作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也没有人催我,所以就这么干了。

但是拍完戏之后,香港那边的制片方回到深圳跟我们碰面,就非常感动。他们说第一次又重新找到了,真正认真做事情的那个状态是什么样子。

后来我在看乌尔善拍那个《封神榜》,他那个讲座我也去听了,我觉得其实每一个导演他想做成一件事情,一定会有自己的方法。包括《嘉年华》那个文晏导演,我看她也是,就是对演员的培训的方法。

其实你就是要清楚最终的结果要什么,各种各样的方法都可以让演员进入角色。

我是一个新人导演,但是我自己知道,不要去在意这些所谓的行业内的潜规则,或者是潜的行规,我觉得那些东西不要成为自己的障碍,我只看最终的结果,至于这个过程,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做到都ok。

所以孙阳也在说他,他怎么样能尽快的又回到香港年轻人的状态,他就去这些人会去的地方去看那些人。

所以这种直观的这种感受,对于演员,对创作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奇遇:怎么理解现在的中港关系?

白雪:我因为在深圳成长,所以我对深圳香港有特殊的情感。

我记得有一次,我实在是写剧本特别写不下去的时候,我突然间又想就写,自己给自己写了一篇散文,就是我为什么要写这个故事,然后我就想到我97年的时候就香港回归的时候,全深圳市的小朋友,小学生,中学生冒着大雨送驻港部队进进香港那一夜,对我的人生的影响很大。

磅礴大雨,然后又很开心,孩子们都很开心,然后看到那个解放军的那种很威严庄重的那个场面,那个场面确实挺震撼的,但是你说不出来,就觉得是一种仪式感。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回归之后,其实我第一次去香港的时候跟我父母,就觉得你到了另一个世界,真的跟深圳的差异很大,在街上人也很和善,感觉你们在找路,就是会主动过来问,然后就是带我们去等等。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我觉得主要是经济上很多问题都在产生变化,嗯。

我在做这个片子的时候,其实除了这些剧本当中的人物的,包括故事线索的采访,我还看了大量的香港过去的一些故事,包括他的时代历史背景。

越看的多吧,我就觉得我在写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就是他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成长环境,所以我相信我自己在这方面肯定有一些理解的不到位的地方,但是我就是尽可能的多去跟各个阶层的人聊,我对香港各个阶层的人就知道了。

其实一个事情,每个人都是片面的局限,那我怎么样能够展现一个全景的状态,我觉得我可能也是主观的。

我个人是觉得很多香港人其实都广东人,他们的祖籍,你在网上问,他们都是可能跟广东,甚至很多上海的移民到了香港。

我觉得跟就是跟内地这边的黏连是非常深的,割舍不断的,所以我其实很想把这层含义传递进去,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那个东西是没有办法割舍掉的。

所以我其实不想去聊那个政治层面,社会层面的东西,更多的我是想关注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否有温暖的那一面,嗯,这个可能是我的一个私心吧,我不想把这个世界看的那么残酷。

奇遇:这个故事大多时候很温暖,其实也有点残酷的。

白雪:但他其实那个残酷的力度还是不及,比如说《踏血寻梅》啊,或者是有一些,我觉得我自己给自己设置了一些障碍,就是因为我不想让它那么不堪,那个家庭的矛盾,戏剧冲突那么强烈。

这个东西其实就那强烈的东西,其实有利于戏剧的东西出现的我呢,又让她家里也没那么穷啊,去日本也不是不可以啊。

我后面想做的那种感觉吧,就是想说,其实就是女孩子简的一个憧憬,随便说了一句话,但是在她心里面种下了这个种子,就像个小毛线球,只不过事情真的是越滚越大。

她赚了钱之后,到她最膨胀的时候,甚至她可能想去加拿大看雪,日本算什么?她膨胀了嘛,所以我觉得那个东西并不是说一个她真的像是要去日本追星啊,有那么强烈的主动的那个愿望,而是她更多的是一种探寻,希望寻求到在同侪之间的那个存在感,虚荣感。

然后我觉得其实真正残酷的地方,我自己觉得还好,我对佩佩还是挺温柔的,包括最后她能够跟她母亲的谅解,达成一个和解。

其实到最后也还是挺没有希望的生活,比如说最后那一幕,有光明,但隐隐又觉得不是那么美好。

但是我觉得人总是这样,就是你还是得继续的面对生活,所以佩佩能够正视自己的身份,我觉着对她来说就是一次成长。

我觉得青春片里说的青春成长,成长就一点点就够了,没有对她产生这么这么严重的后果,她也不是杀人,也不是去贩毒,就只是这一个小的片段生活。

奇遇:有香港人看过这个片子吗?他们怎么评价的?

白雪:有一些香港业内的朋友也看了,然后我最感动的是在多伦多,其实有很多香港的华人,然后他们看完都特别激动,他们可能会比内地的朋友更激动一些,他们就觉得很多年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在讲真实的香港,而且他们觉得就是很真实,没有说觉得有倾向性,所以我觉得不会让香港人看到,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是他们可能因为又在多伦多就想起自己的家乡,然后他们就觉得特别好看,特别开心,而且我又是个内地的导演,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一个内地导演可以把香港拍成这样,这个是我最欣慰的地方,因为我一直担心这个。

奇遇:田壮壮是片子的监制,他有给什么指导意见吗?

白雪:我觉得田老师是一个特别好、特别称职的监制,他的那个帮助是没有太管,因为我的两个制片人他都非常信任,然后因为其中一个制片人是我先生。他原来是录音还是音乐作曲,所以加上万达的制片人,所以他们其实都非常的专业。

田老师这次其实在剧本层面,我一开始还没进入青葱计划的时候就给他看过,他觉得这是很不错的一个题材,他就鼓励我说「你这个好好弄」,所以我当时就又参加了青葱,他又是导演组的导师,所以后来李少红老师建议他来做这个电影,他义无反顾的来帮助我。

开机前的剧本围读、然后演员的造型,他来帮我看一看,帮我出了出判断,然后剪辑的时候他看了一下,中间他就不管我了。

中间我觉得我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他说「你自己定」,到现在,我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因为我后来越来越少的问他问题,甚至问他问题肯定也没听他的。

但是他就是想在这个过程当中,让我自己能够作出独立判断,他后来跟我聊过,他说我就是在逼着你做独立导演,这个很重要,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监制,他在把这个作品能够有条不紊的完成的情况下,他还在磨练我,所以我觉得非常感谢他。

他对我最大的一个影响是一些电影观上,就是比如说他会跟我说,你拍戏的时候「你要先把剧本先忘掉」,就享受在现场的那个感觉、

所以我其实拍戏整个过程当中,除了有群戏,有很多词的那些,我会看一看剧本之外,我几乎没有拿出过剧本。

我还第一次感觉,居然可以不用看剧本就可以拍戏,因为都在脑子里,都在心里,包括先拍什么拍什么都非常知道。

所以其实在现场我就尽量的去让自己在放轻松,然后抓取一些可能我在现场感受到的那个气氛,所以田老师对我影响比较大,其实拍戏拍的是情绪和氛围,并没有再拍故事。

奇遇:海关那些场景都是实拍的,是怎么办到的?

白雪:整个电影难度最大就是海关的部分,这在香港当然是完全不允许,所以我们在香港的部分就是找了一个船坞的码头,在那个地方也有闸机,所以我们租的那个地方来作为拍摄的现场,美术上做了一些道具,请个群演,那场戏花了很多的钱。

那么多人就那天是花了不少钱,然后游艇戏花了不少钱。

大陆这边的海关也是非常难磕,所以就是在深圳真的是绞尽脑汁,找各种关系,七拐八拐就找到这些人。

主要是我觉得还是制片人的功劳,就是贺斌他们,我觉得如果换一个制片人,这个事情可能就做不成。

他真的是每天早上五六点到那个门口去等那些领导,等了好多天之后,人家说,哎哟小伙子,你又来了,你们拍电影太不容易,这还是以诚打动,不是因为那个场景对我来说太重要,如果不拍它就不成立,但是我们又没有钱去搭景,何况你没有办法复制那个空气里的那个气氛。

所以我觉得我很幸运,深圳市政府这些领导都很愿意帮助我,同时也是我们后来拍完戏之后,挨个去跟他们每个人谢谢,贺斌带着我,这个也是我挺感动的,因为我没有想到拍戏全组人都走了,然后他就说咱们两个人去谢谢一下就行。

有些片警就是街道的警察,还有消防局啊什么的,我们都去,他们就很感动,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但我觉得这些事情其实是应该在拍戏之余,一个电影该有的该应尽的责任,真的是责任,就是让大家其他行业的人,社会上人知道,我们拍电影,一方面是不容易,然后我们也是有一些去感恩他们的心。

那个事情肯定是要这样,对,这个是写剧本的时候就这么写了。那个地方,如果是你着力去拍的话,会更不舒服,所以我们就想说用这个用一个航拍的这个方式。我觉得那个航拍的镜头,其实我纠结了很久,因为他就跟我说,他觉得这个这个镜头是全片最视角不一样的一个镜头,建议我不要。

但是我是觉得那个航拍镜头拉起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诗意的。这个警察要来肯定是肯定是必须的,因为这样子其实在,我觉得不单只是说中国的审查,全世界,你这样的故事,他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我觉得对于一个主人公,我个人觉得她的惩罚除了这方面,应该更多的是一些其他层面,她自己心里面得到的教训,她得到了成长。所以其实这个解决也不是说完全是因为审查。

奇遇:这两年女性导演女性题材特别多,这次平遥就来了很多女导演。

白雪:在我写作的过程当中,我会发现也写,写女性当然一定会更好写,因为自己就是女性,但是我同时对男性的一些角色会更加的心疼,所以我对勇哥,水哥这几个角色我会更加的心疼。

我觉得男性有的时候会承载更厚重了一些不容易的地方,两难的东西,但他们其实无法表达出来,无法释放出来。

我到自己都没有去,特别有明确的是说我在有带着这个思路在创作,我觉得世界上就这么两种人,谁的电影里都会有男人和女人,所以我倒没有这个,这方面没有特别区明确,我就是现在着眼在女性主义者。

关于花姐这个角色,其实我觉得她有点像佩佩的另一个妈妈,特别在她的那个水货仓,找到了家一般的温暖。

所以这个女人其实对于她来说,她确实是让佩佩感觉到,原来被一个人这样看重,这样关心是这样的,她们还认干妈干女儿之类。但是这个女人他其实同时也是多年自我打拼。

我觉得谈不上利用,就是商业社会,谁都在利用谁,对吧,那佩佩她开始做这个事,她也是要靠着他们,所以谈不上利用谁。

他们一定产生过真挚的情感,但是在利益面前,或者在这种背叛面前,你就不堪一击了。我觉得佩佩身上有阿兰的那些商业的经商的头脑,但是阿兰是一个很不着调的一个妈妈,永远长不大,她的想法都很好,但是都很不着调,她很他很努力地想要关心女儿,想要做到很好。但他的方式就是局限在他的这个阶层,她的想法是,我就给你赚钱就好了,我怎么样赚到钱就是对你好。

佩佩又看到一个花姐这样的一个形象,我觉得她应该会很盼望自己成为这样一个干练的所谓的事业的女性。这三个人,我觉得是有一些互相有一些关照的。

奇遇:片子看上去预算不低,找钱困难吗?

白雪:我其实觉得我挺顺利的,就是在青葱计划之后,这个平台真的很棒,这个平台能对接到很多业内的资源。然后在那个过程当中,其实万达的制片人看中这个项目,所以就跟我聊了,聊完之后还有更多的人也来找我聊,然后说已经跟万达谈好了。

我觉得在这个之前,我写剧本的那个时间里面,你是很渺茫的,这个剧本能不能写成都不知道,写成之后能不能找到投资,也是充满了迷茫,恐惧这样的。

那个时候肯定是觉得很难接受,太难了,谁能找谁去啊,对吧。所以可能有一个好的平台,对于青年导演现在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个时代,各种各样的创投,其实都很看重青年导演。

我觉得如果你的东西剧本真的够好,够扎实就一定会吸引到好的资方,而且现在的资方,我觉得都很愿意去帮助年轻导演,所以我觉得这几年,中国的很多新导演会频繁地往外冒,觉得一个也是因为80后到了一个主力的时间,到了我们该想去说话、发出声音的一个年龄段。

我觉得这个可能都是各种时机,机缘巧合。你要是放在我刚毕业,二十二三二十三四岁,市场环境也没有现在这么好,即便是有一个好的想法,或许那时候也没有好的想法,我觉得那个时候可能会怨天尤人,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拍戏啊。

可是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的想法就是不成熟,确实这个东西就是要一个,等到有一定时间的积累,和你对生活有认知有磨练之后,你才能才能做到比较好,所以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后面的创作者来说,非常的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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