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松还是减税?王庆:减税效果更明显、更持久

重阳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总裁王庆认为,从财富效应考虑,毫无疑问,减税效果更明显、更持久。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当前市场对政策应该“宽松还是减税”的讨论很多。9月16日,重阳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总裁王庆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说,从财富效应考虑,毫无疑问,减税效果更明显、更持久。

王庆指出,财富效应是影响人们消费行为的一个重要效应。收入高、消费多;觉得自己有钱,消费也会高。消费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很大。

他说,当前宏观数据还是不错的,但前瞻性地看,有不少问题值得关注。首先,降杠杆、信用紧缩,会对房价后续表现有影响。房价如果下跌,会导致财富效应大幅缩水。2015-2017年,在楼市去库存政策引导下,房价走势不错,中国老百姓的财富增长效应是很可观的。

“前瞻性看大家都了解房地产发生的情况,今年、明年稍微乐观一点房价不涨了,财富效应就消失了。”王庆说,从官方数据来看,财富效应也在缩水。比如股市,今年中国股市比土耳其和阿根廷都要差。

其次,制造业投资历来和出口表现有关,后者领先于前者。虽然今年以来中国出口表现强劲,但后续来看,考虑到中美贸易摩擦,出口会受到影响,进而对固定资产投资中的制造业投资形成冲击。此外,从外需看,除美国经济一枝独秀外,其他国家前瞻性指标都不太理想。

“所以,我们应该未雨绸缪前瞻性关注一些经济下行风险。”王庆说,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资产价格承受了较大的压力,而资产价格压力产生了更广泛的影响。

“当前社会上,投资者也罢、企业家也罢,都存在普遍焦虑,如果百度上搜‘国运’,会发现这个词突然上升,这就反映了一个信心,这跟资产价格波动有关系,尤其是股市波动。”王庆说。

因此,从财富效应考虑,是宽松还是减税已经很清楚了。货币政策已经在宽松了,银行间利率在下降,但因为传导机制的问题,宽松效果有限,而且,“效果有限是完全应该发生的事情”。王庆说,“下面就是财政政策了,如果从提振财富效应、提振投资者信心来看,毫无疑问,减税效果更明显、更持久。”

以下是王庆发言的全文

王庆:非常高兴参加这个讨论,我准备了一个PPT,我讲的题目是想换一个维度,我们需要关注财富效应的宏观影响,基于这个维度来谈谈到底是宽松还是减税。

首先做一个科普,什么是财富效应?是影响人们消费行为的效应,影响消费一个是收入,另外觉得自己有钱也消费多,比如房产、股票增值了,你以前挣一块钱花五毛钱,现在挣一块钱花八毛钱,这是财富效应。

为什么要关注这点呢?实际跟当前的宏观形势有关系,这个宏观形势刚刚陈部长提到了,看当前的宏观基本数据,当期的数据还是不错的,但是前瞻性的看还是值得关注的问题。首先,今年有降杠杆,有信用紧缩,信用紧缩很显然会对房地产后续有影响,现在一些前瞻性的指标我们也能看到这点。

其次,我们投资中的另外一大块,就是制造业投资,制造业投资从历史上来讲跟我们出口的表现有关系,甚至对制造业投资有领先作用的。我们今年以来的出口很强,但是后续看考虑中美贸易战的影响,出口可能会影响,这就会对固定资产投资中的制造业投资有冲击。关于出口今年以来强,实际上也形成一个共识性的理解,我们看到今年中国出口的表现出现一些异常的强,表现在我们其他一些地区和经济,比如台湾、韩国的出口比较,我们比他们明显的强,而且对美国的出口尤其强劲,从一些价格指标也可以看出来,比如上海到美国集装箱的价格,我们有反季节的强,我们预期到了后续的中美贸易战,我们要赶上关税出之前就出口,这个显然不可持续。

而且从外需来看,现在就是美国一枝独秀,其他国家前瞻性指标来看都不好,所以我们应该未雨绸缪前瞻性关注一些经济下行风险。关于这个问题很多分析人士认为,实际中国内需很强劲,我们靠消费作为一个支撑力量能够保持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关于这个问题我就谈到了下面要讲的,所谓的财富效应。

过去几年中国的消费成为中国总需求中、三架马车中很重要的力量,尤其过去几年出现了明显的消费升级的特征,这里有中国经济转型取得的成绩,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对于财富效应也不能低估。我们不妨回顾一下,从2015年、2016年、2017年,实际上中国老百姓的财富增长应该是相当可观的,体现在房地产上,我们测算了2015年、2016年、2017年这三年老百姓持有房地产的增值是相当可观的,每年几十万亿。对应的可以测算出可能对消费的影响,尤其对中高端消费的影响。所以,过去几年中国的消费升级中相当一块反映了这样的财富效应。在这方面有些估计,学术研究上有些估计,大概财富效应从千五到千八的影响,也就是说,财富如果增加了一万块钱,当年就会多花掉50—80块钱,前瞻性看大家都了解房地产发生的情况,今年、明年稍微乐观一点房价不涨了,财富效应就消失了,更重要的是有新的财富效应的影响,这是财富效应的缩水,假设房地产不缩水,以P2P为例,这是官方数据,已经出现迅速的萎缩,财富效应四川从官方数据突然减少了4100亿,当然大家都知道官方数据很可能滞后甚至低估了财富缩水的情况。

还有股市,今年以来,中国股市是全球所有主要股市中表现最差的,比阿根廷、土耳其股市表现都差,我们财富效应如果以总市值和流动市值来算,萎缩了8.8万亿和6.4万亿,这些财富的损失会对消费产生比较深远的影响,正像我们2015年、2016年、2017年财富的增值对消费的积极作用一样。也就是说,在我们经济中,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消费的支持力量如果不关注财富效应的话,很可能会对后续有影响。

另外,我们一些跟政策有关的,比如说棚改,也会对消费有影响,首先棚改直接影响的是房地产,但是数据上来看,把钱交给了棚改的住户钱不一定都去买房的,买房比例即使在二线城市比较高的也不到1/4,但是我们棚改货币化萎缩的也很快。

这就使我们不得不关注财富效应缩水下消费可能面临的压力,事实上我们已经看到一些数据已经显示出消费走弱的趋势,尤其一些中高端消费。由此就涉及到政策,货币政策的调整目前只是体现在信用债市场,信用的利差降低,但是没有体现在规模上。财政政策今年以来我们财政收入持续高于财政支出的收入,应该说财政政策总体是收紧的。

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我们资产价格承受了比较大的压力,而资产价格的压力产生了更广泛的影响,就是我们当前社会上,投资者也罢、企业家也罢,都存在普遍的焦虑,这个焦虑如果在百度上搜关键词国运的话,国运的比例突然上升,这就反映了一种信心,这本身跟资产价格的波动有关系,尤其股价波动有关系,因为股票市场是中国金融体系中唯一没有刚性兑付的市场,股票市场成为各种各样风险集中反映、集中释放的地方,这个值得关注,股价的波动不仅对市场本身有影响,不仅对参与投资的这些股民有影响,实际对全社会都是风险的风向标。

最后我总结一点,从财富效应的角度考虑问题,是宽松还是减税?如果说宽松就是指货币宽松的话,货币宽松已经在做了,我们利率降了,我指银行间的利率,我们存款准备金率降了,但是传导机制有问题,传导机制有问题是应该发生的,因为我们在加强金融监管,去杠杆背景下加强金融监管毫无疑问是正确的,这就是宽松选项已经做了,但是效果有限,但是效果有限是完全应该发生的事情。那么下面就是财政政策了,如果从提振财富效应、提振投资者信心来讲,毫无疑问减税的效果更明显、更持久。

这就是刚才胡祖六先生讲的美国的例子就是很好的注脚,我就分享这么多。

来源: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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