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星改变进行时:版权大战落幕,过去22个月的变化与思考

“这两年不管是和海外模式机构的合作也好,还是我们成立专门的研发部门也好,其实我们是希望我们的视野变得更宽更广。”

作者 | 黄云腾

对于过去的22个月,灿星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

“我不排斥国际合作,但是这个模式本身知识产权必须百分之百是属于我们的。”灿星文化副总裁、宣传总监陆伟告诉《三声》。去年1月,灿星收到来自《The voice of...》版权方荷兰公司Tapla的临时禁制令,自此失去《中国好声音》这一最具价值的综艺品牌。

陆伟

没人可以准确估算这场大战对灿星的具体影响,但灿星开始在公开场合更强调模式原创和产权自有,“谨慎引进甚至干脆不引进”,“做原创就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几方数次交战后,星空华文传媒CEO、灿星文化总裁田明逐渐减少了对媒体的发声次数。与此同时是灿星为此所做的一系列的补救措施:大到整个公司定位的战略调整,小到《中国新歌声》战车的模式设置。许多过去因经验判断错失的战略也被重新提上日程。

事实上,这也关系到灿星未来更广的资本前景。2016年4月,通过浙富控股以3亿价格对灿星6.07%股权的增资收购,灿星估值达到50亿。

早在2014年,田明就提及灿星与母公司星空传媒赴港上市,灿星的兄弟公司梦响强音在A股上市。而IPO需要新的商业故事,也需要灿星证明自己内容供给能力的稳定性。

就在今天,唐德影视收到Tapla的解约函,这场持续接近两年的版权诉讼终于告一段落。事实上,回溯这场版权大战,时间节点也刚好印刻在综艺从模式到市场环境改变的全过程上——海外模式大规模引进与资本涌入综艺市场,视频平台与传统电视平台平分秋色。在当时,《中国好声音》虽然收视率始终保持在全国前列,却已经不再在话题上形成第一二季现象级的讨论度。灿星的创新能力和对市场的敏锐度也广受质疑。

某种意义上,是这场战争改变了灿星。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和面貌越来越清晰的综艺受众,灿星仍然保守,也尝试做出改变。“确实是涉及到很多细节化的一些调整。”陆伟强调,接下来的灿星会往年轻方向扩充节目类型和对现有节目进行调整,“比如现在的年轻人更关注更喜欢的是什么,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是现在的年轻人能够接受的。”

“经验判断”

田明

直到去年1月份收到Tapla的禁制令以前,灿星的定位仍然是一家相对传统的内容制作公司,在内容审美和品类把握上都较为倚重过去在体制内工作时所积累的经验判断。

这种判断包括对当时互联网上内容的生长环境、和部分内容品类可能达到的天花板。“我们想要去达到的效果会受到一定约束和制约。”比如灿星过去没有投入网综市场,是由于考虑到视频网站处于连年亏损,难以支撑灿星对节目制作的基本需求。

另一方面,因为不想做有“意思”但没有“意义”的事情,灿星此前没有针对户外真人秀大举投入,并始终把《中国好声音》作为公司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事实上,这种依赖单一体系的产品思路在创业早期具有一定优越性,可以迅速凭借优质产品打开市场缺口,形成商业壁垒。但在公司发展到后期,规模化的生产能力无疑更能降低风险,同时更好适应公司的生产水平。

更重要的是,《中国好声音》几乎每一季都要面临与海外版权方之间的版权博弈,公司也始终处于缺乏核心竞争力的危险处境。在2016年前,灿星几乎没有一档节目可以匹配《中国好声音》所制造的声量和战略意义。“我们做了《好声音》、《好歌曲》,强化音乐产业的产业链。”在早前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田明曾经描绘过凭借《中国好声音》进行产业链开发的战略图景,其中包括华语音乐人才和华语音乐内容的对外输送。“我们正在跟格莱美谈,要做格莱美中国,我们还做全球华语音乐榜中榜,我们首先想定义华语电视音乐节目的标准,进而进一步我们想定义华语音乐的标准。”

而随着唐德与Tapla就6000万美元完成《The voice of》的版权交接,这一想法已经难以为继。根据这一年来的媒体报道和陆伟的总结,在此前提之下,灿星在过去22个月主要做了两方面尝试:一是尽可能采取模式原创,二是扩充内容品类。

尝试包括与《美国偶像》评委西蒙·考威尔的电视娱乐公司Syco合作。双方于去年年底在伦敦签署合作协议,约定在未来三年完成一系列综艺节目模式的研发,并向海外进行节目模式出售。

“我们现在的方法就是我们先去原创模式,当这个模式还没有成为一个成熟、成体系的东西的时候,我们会去花比较小的成本开一个小型的样片,然后在拍摄的过程当中看这个创意本身到底是不是成立。”根据陆伟介绍,原创模式过去一年在内部获得了很大反响,启动后在今年年初收获了二、三十份提案。

在内容扩充上,灿星过去一年主要执行的工作包括内容题材和平台选择的不上限。包括与优酷合作网络综艺《这!就是街舞》,“《这!就是街舞》是我们做的第一个大型的互联网综艺”。此前灿星虽然陆续推出过《小葱秀》等网络综艺,但并没有把重心转移到网综,而这一与优酷、天猫合作的网综项目直接被陆伟定义为战略级别。

另外的改变则在已经改头换面的《中国新歌声》身上。明年这档音乐节目会做更多真人秀的元素植入,符合现在观众的收看需求。“过往的节目其实更聚焦个体对于音乐的感受和表达,这是我们过去一个非常重要的主线表达。”陆伟告诉《三声》,“现在可能会进一步的,在节目里面加入更多的人和人之间、队员和队员、队员和对手之间的互动。”

“重新面对市场”

《中国新歌声》节目现场

在灿星横空出世之前,民营的电视节目公司只有光线等几家公司,制播分离的概念尚未得到市场验证。因为成熟的制作经验和极强的执行力,核心团队来自体制内的灿星团队受到市场欢迎。在第一季《中国好声音》播出前,以章骊、沈宁和达达为首的导演团队足迹遍布全国各地,并采用地毯式搜索,才能发掘出吴莫愁、平安等当季的人气选手。

但灿星整体对观众群的吸引能力正在削弱。今年《中国新歌声》第二季总决赛,CSM52城收视率数据收视率为2.201%,相比去年同比下滑44%。即使冠名费用在今年从3亿提升到5亿,也无法掩盖这是广告商出于市面上没有更好标的的唯一可选项。

更大程度上,从去年Tapla第一封禁制令发出开始,灿星就始终面临产品力的质疑,它既缺乏可以接替《中国好声音》或《中国新歌声》的拳头节目,同时也因过去数年在前者身上的大举投入错失了一系列机会。

陆伟承认这是过去经验导致的错误判断。比如对网综的决心不够充分,另外在年轻观众群的挖掘上也相对乏力。在《中国新歌声》这一季,虽然拥有刘欢、陈奕迅、周杰伦、那英这样强大的导师阵容,但却并不符合灿星对于爆款的期待和设想。

“它目前还是中国最好的节目队伍当中,但是它在社交媒体的影响力在下降,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在鸟巢决赛结束后,节目总冠军扎西平措的微博粉丝至今没有超过6万,而当年吴莫愁在节目结束后就已经跻身百事可乐等国际大牌的代言人。

《中国有嘻哈》在这个夏天也成为网综爆款,让灿星对网综市场有了不同判断

另一方面,《中国有嘻哈》、《明日之子》等网综打开了这个市场的想象边界。在此之前,灿星考虑的是押注网综所可能产生的盈利问题。但这两档综艺证明了垂直内容与年轻用户之间强大的粘结性和可能产生的商业回报。

《明日之子》在节目结束之后就已盈利,而包括GAI在内的几位《中国有嘻哈》选手已经开始筹备全国巡演。从资本层面上,50亿估值和灿星的IPO梦也需要灿星给予市场新的信心。

《这!就是街舞》一定程度上成为这家年轻市场里的老牌综艺公司对市场交出的一份新答卷。这档节目将借鉴之前灿星制作《舞林大会》等舞蹈类综艺的制作方法,并吸收此前一部分网综的成功经验。“我们目前也在非常虚心地学习成功的网络综艺节目的一些经验,比如说他们的一些内容表达的核心是什么?”陆伟说,“要学习互联网表达内容的东西,是什么吸引了年轻观众依附在这个平台上。”

“它是一个小众化的题材,但是是一个能够引起共鸣的大众化的表达,让实际上看这个节目的80后90后引起共鸣。”但实际上,如果考虑到电视综艺与网综之间存在的概念转换,以及综艺市场上出现的更多类似笑果文化、米未传媒这样的垂直供应商,灿星似乎又一次不得不处于落后边缘。

22个月前的那场巨变的影响至今存在。对于灿星来说,或许值得庆幸的是终于学会怎样具备主观能动性。

这也是这家公司被迫重新面对市场新的开始。“这两年不管是和海外模式机构的合作也好,还是我们成立专门的研发部门也好,其实我们是希望我们的视野变得更宽更广,我不是说追时尚的潮流,而是希望能够尽早地发现下一个好的节目。”陆伟强调,“现在来说,我们的创新能力是比以前更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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