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文 | 王悦
昨晚，赵雷登上湖南卫视《歌手》的舞台，以一首新民谣《成都》夺得第二名，让数万陪伴他一同成长的歌迷感动万分，更让电视机前更多的观众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过，被观众们记住的不止赵雷和《成都》，还有他。
电视转播画面里，镜头几次对准了台下一位痛哭流涕的听众。赵雷的歌声刚响起不久，男生便已泪流满面。伴着《成都》的旋律，他无比动情的神态和满面的泪痕在舞台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这位被网友们戏称为“妆都哭花了”的男同学，毫无意外地被制作成多款表情包，登上了当晚的微博热搜榜。
网友们还脑补出了“花妆boy”眼泪背后的故事：“估计有个成都的前女友”、“在成都被偷过钱包”、“脚被踩了一晚上”……
除了调侃，也有评论对他的反应表示理解：“其实吧，虽然很多时候看到这些截图很多人都会说假，演戏啥的，但是我始终觉得他们可能真的有故事，真情流露……”“要我听到这首歌可能哭的比这小伙子更狠。”
当然，也有许多网友质疑：“我哭得比他好看，我也要报名参加现场听众。”“是不是一想到‘再哭不出来就领不到盒饭了’，眼泪就下来了？”
自《我是歌手》第一季播出以来，现场观众们忘我、投入的神态就多次登上网络热搜。
《我是歌手》的观众们
“表情帝”、“哭泣姐”们的表情包应运而生，恶搞狂欢过后，网友们对于观众“当托”质疑却并未消散。
带着诸多疑问，我们找到了“花妆boy”当事人。
他叫谢佳希，在莫名其妙地上头条前，只是个在成都上学的长沙男生。他平日里爱好唱歌，也曾参加过某档音乐类电视节目。去年九月，他刚入学四川音乐学院，在读大一。
谢佳希在微博晒出参与节目录制照片
谢佳希接受了民谣故事（搜索微信公众号“民谣故事”，ID:folkmusicstory）的独家访问，向我们揭秘了节目录制现场的经历，说出了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的心声。
以下是民谣故事和谢佳希的对话实录。
他为什么能去现场？
问：说说你是如何通过几轮的听众选拔，最终进入《歌手》录制现场的吧。
答：其实我也觉得很意外，因为《歌手》五届我也报了五次名。刚好就这一季被选中了嘛，我是真不知道我参加的那期就有赵雷。
问：嗯，大概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答：录制前一周，1月15、6号左右吧。
问：得知可以参加录制了，什么心情？
答：就是特别激动啊，因为我是歌手这个节目嘛，你也知道，就是特别难进去，要通过电话报名嘛。反正就是特别开心嘛。
现场发生了什么？
问：听现场和看电视，会有很大区别吗？
答：真的会有。比如杜丽莎老师的表演，你在现场听，要是不懂英文歌词的含义，真的不会充分理解歌曲的内涵。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屏幕上打着歌词再配着歌去听，就会感觉好很多。我还有点后悔，也是个遗憾，当时真应该把票投给她。
问：赵雷出场时，台底下的观众是什么反应？
答：我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叫了一句“雷子”。顿时就是那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像在听音乐节似的。但是我座位前边的一排女生，基本上都不知道赵雷是谁，都在小声地问这人是谁。我当时是很想对他们解释的，告诉他们这个人是赵雷。
问：赵雷的演出之后呢？
答：我印象很深，就是我偷偷地瞄到前排那些女生，几乎都有给赵雷投票的。我看到身边也有不少人在投赵雷的票。因为那一场挺多歌手都是飙高音类型的，赵雷在其中唱民谣，反差就很大，更容易让观众印象深刻吧。
谢佳希在微博晒出参与节目录制照片
问：把现场歌手的人气做个排名，前三位会是谁？
答：第一肯定是张杰，他一出来很多女生都像疯了似的。接下来是林忆莲、迪玛希，还有谭晶吧。欢呼声都很高，人气很高的那种。赵雷出场时现场观众的声音明显变小，他的人气肯定是排不进前三位的。
问：有时候观众会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鼓掌，这是自发的吗？
答：确实是，因为歌手飙高音的时候，确实很震撼，声音就会一下子把人像拉了起来似的。所以，那天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迪玛希，他始终在刺激你的耳膜，你不可能记不住他。
曾买黄牛票听赵雷演唱会
问：听赵雷的歌，大概有多久了？
答：我听赵雷的歌，大概有半年了。
问：听的第一首歌就是《成都》？
答：哦不，最开始听的是《画》，之后是《南方姑娘》《三十岁的女人》，大概就是这些，到后面的《理想》啊，总之很多很多很多。
问：当时，有发现身边跟你一样喜欢赵雷的人吗？
答：嗯有，因为当时我特别记得，我读高中宿舍里有个同学，他当时弹吉他天天练的就是《南方姑娘》，就对这首歌特别熟悉。
问：等于是高中时候的事儿了。
答：对对对。
问：那进入川音以后，在这种音乐艺术类院校里，有更多人对赵雷这种民谣歌手感兴趣吗？或者说，在你看来知道赵雷的人多不多？
答：我觉得至少在成都知道赵雷的人应该特别多，因为他这首《成都》在成都真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了。
问：比如，在哪些地方会听到这首歌？
答：就比如说，走在路边啊就会听到这首歌的CD，然后学校广播站也会放这首歌。
问：你在微博上说，曾去听赵雷的成都演唱会。当时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答：噢是这样子，那天赵雷在成都连开了两场。我想说，因为还是学生嘛，我就自己买票去看一场。就这样想，恰逢下大雨，因为之前在大麦网上票已经抢空了，就买不到。我就想说要是有黄牛的话，我就买进去看咯。结果那天是又下雨，黄牛手上又没有票。然后就是，你知道吗，我又不想走。
谢佳希在赵雷演唱会现场拍摄的照片
那天我们两个人，天下着大雨嘛，就躲在体育场外的角落里，因为正对着舞台，声音特别好。然后又淋着雨，就坐在一个台阶上听赵雷唱歌，听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我记得是快9点钟的时候，就有个黄牛过来说，这里有两张可能就是别人出去了就丢掉的票，就是已经进去了用过了的票。这样吧，你花三百块买一张，我让你们进去。我们就买了这两张票，就从后门偷偷摸摸地假装上洗手间，就溜进去，但还是被抓了。我们就一顿解释是已经进去了刚才去上洗手间了。
就这样一系列的故事吧。因为那次看演唱会的经历太特别了，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演唱会。当时我就跟我朋友说，这次演唱会是我有史以来看过最窝囊的一次演唱会，因为都没有买到票进去，最后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进去的。但是这也是让我能记住一辈子的演唱会。
谢佳希在赵雷演唱会现场拍摄的照片
问：进场以后听到了哪些歌？
答：因为现场人真的很多，大家都在，你知道嘛就是，我们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当时就躲在一个角落里，结果刚一坐下赵雷唱的是《南方姑娘》。结果他一开始唱，我就哭了。后来保安来了还跟我们说，要我们坐到观众席最上面去，就慢慢挤过去。一进场以后，就剩四首歌了，结果倒数第二首歌，赵雷唱的就是《成都》。
问：还算是圆了这个梦，毕竟你想听的歌在现场都听到了。
答：是的，所以说当天我在《歌手》现场听到这首歌，还是感慨很多。那天的经历真的太特别了，就像你喜欢一个偶像，你去看他的演唱会，到了现场又不能进场，就会有那种不甘心。所以等到了《歌手》现场，这些感触都会涌上心头。
问：像《南方姑娘》《成都》这些歌，让你流泪的原因是因为，歌里提到的情结跟你生活中的故事，有共鸣吗？
答：嗯对，很有共鸣。
问：听这些歌的时候，你都会想到什么？
答：就是在成都上学的时候，一个人嘛，从家里出来，到成都去上学，第一次这么出远门。这半年在成都，难免就会有一些磕磕碰碰，就有一些让自己感觉很伤心的事。我记得当时听到，“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我很烦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戴着耳机，就在我们学校川音的操场上走一圈。哎因为，就是有很多故事，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纯属幸福的眼泪，化妆品很贵”
问：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的照片火起来了？
答：就是《歌手》官博的不是有个微直播嘛，然后其中有一条底下的评论，就有人在说我，就是很多人在电视上拍的我，然后P成了各种表情包之类的。然后，就是有很多那种博主，也会把我的照片发到微博上去，说什么“这是个有故事的同学”。各种之类的，我都看到好多条了，我也转发了几条。
问：你有想过这个情况吗？
答：我没想过啊。
问：也就是说，被网友制作成表情包的电视画面，你也是第一次看到？
答：对，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问：很多人在微博上私信你，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答：有的会要我不要理网上的评论，做自己；有的还会说我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让我说出我的故事，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啊；还有的说，你的粉底液以后要用防水的。还是有很多人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听哭的。但是也有很多人放出来评论黑我的，我也有看，也有人各种损，但是我都无视。现在来看，应该是黑我的比支持我的多，哈哈哈。
问：身边人已经知道你火了一把么？
答：会的，都知道了。但是其实你知道嘛，通过这种方式火我心中是五味杂陈的，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啥。
问：网上提到的“托儿”的问题，你对这些疑问有怎样的回应？
答：就是我都无视了呀。首先，很多人是因为不理解，才把这种表现（在现场听歌而流泪）认为是托儿。但等到你走进现场才回发现，这个舞台只有身临其境，就会理解为什么在现场会有那么多人会哭。因为现场的演出效果实在太棒了，如果刚好碰见了超级喜欢和有感触的歌，每个人都可能会流泪的。所以说，我之所以会哭，就很容易理解了，反正真不是托儿。
问：网上很多博主说你是有故事的男同学。
答：大家应该都有故事吧，《成都》这首歌和我往期的一些回忆很有共鸣。我觉得，可能我也没有什么故事呀。
问：有些质疑在你看来，充满了不理解和偏见？
答：对啊，就像有的人说我肯定是五百块钱雇来的，哎呀反正那些人。哎真的我觉得根本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严重啊。我觉得那个流泪哈，不是伤心的流泪，纯属幸福的流泪。
谢佳希在微博晒出参与节目录制照片
对于质疑，《歌手》总导演洪涛曾在微博上写道：“不准插罐头掌声(事先录制好的掌声)，不准观众镜头移花接木，所有的镜头必须是真实同步的即时反应，事实证明音乐确实能让人走进忘我的境界！”
在面对媒体采访时，他也曾表示：“一定是音乐感染了我们的拍摄对象，他们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演是演不出来的。大家可能反而会注意到，观众的反应实际上是在说音乐的故事。”（来源：新闻晨报）
面对外界质疑，他说：“我从来不理会，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他们每一个表情都是即时的，我们这个节目不贴镜头、不贴掌声，所有的镜头都是同步发生在你听到那个音乐的节点。我觉得你可以质疑，每个人都有质疑的权利，但绝不能嘲笑，我们应该尊重、应该为中国观众有这么好的音乐素质鼓掌喝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