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二代”王若冲:年轻人到底为什么努力

界面新闻   2016-12-31 14:00
作者:武靖雅 ·

2000年,《新周刊》杂志推出了一期叫做“飘一代”的封面专题报道,这里的“飘一代”泛指一群二十至三十五岁的年轻人,普遍拥有高学历,追求自由的生活,厌恶循规蹈矩地过日子,大多在异地城市寻找工作。《新周刊》概括出了“飘一代”的50个特征,其中包括“只租房不买房,只打的不买车”“ 不吃早餐”“ 懒得存钱”“ 热衷于嘲笑中产阶级”等等。

十几年过去了,人们使用更多的词变成了“漂”,而不再是“飘”,身在异乡已经不再那么悠然自在而更多的是无奈。当初的“飘一代”已经人过中年,他们中很多人成为了中产阶级,有车有房,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孩子所要面临的,不光是成长在异乡的漂泊感,还有阶层固化和教育压力带来的迷惘。

95后女孩王若冲的小说《飘二代》讲述的正是这样一代人的故事,王若冲出生在广州,跟随“飘”到北京的母亲来到北京上学,从小学读到了高中,然后“飘”到了美国读大学《飘二代》里的故事也从上小学那年开始,到高中毕业结束,家庭背景迥异的孩子们一起长大,最终步入了不同的人生轨迹,王若冲将自己在北京的学校中所亲身体会到的种种现实写进了书里。

在小说的前言中,王若冲第一句话写道:“天才无处落脚,勤勉无处安放。”小说中的少年们试图把握自己的人生,但无论是天赋、勤勉还是梦想,都不得不受到现实的席卷。没有北京户口的李锦怡不能在北京高考只能出国;从小一直考第一但音乐梦想被阻挠的天才少女染秋,最后患抑郁症自杀;可以砸几百万给全校宿舍换高级床铺的富二代王尚,大学去了英国的私立学校;勤勉踏实的三好学生卢敏欣,出国交换的机会却被官二代挤掉;山东户口的卫比特,家人为他买了柬埔寨国籍让他在北京高考……

来到北京的名校,王若冲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作为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在“达官显贵云集”的校园里感受到的巨大的阶级差异,当小学时的她还在为一个圣诞玩具苦恼的时候,同班同学已经为过生日包下了国贸的整层滑冰场。富二代们可以买户口、出国,家境贫寒的孩子只能被逼迫成“天才少女”而放弃自己的生活和梦想。“飘二代”的人生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拼爹”的人生。

与远在美国的王若冲进行往复的邮件采访,谈及异乡与漂泊,理想与现实,王若冲讲了很多亲身经历的迷茫与困窘, “如果拼爹可以取代年轻人的努力,年轻人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飘一代”为了理想而“飘”,王若冲依然在关注“飘二代”们在现实的碾压中内心的理想和渴望。

我们损失了多少肖邦傅聪卡拉瓦乔,也许下一个薛定谔也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界面文化:你是怎样萌生出书写“飘二代”成长历程的小说的念头呢?小说有多少内容写的是自己的真实经历?

王若冲:正如同后记中所说,初三开始写飘二代,只是想写一写隔壁班得了厌食症休学、多次自杀未遂的年级第一名。初一的时候和她一起上学校数学选修课,这位学霸觉得初中的竞赛题很无聊,就拿出一本高中奥赛题开始做,速度快到像默写答案。初二她出事之后,我和同学也都非常不能够接受。后来快上初三的暑假,我和同学在学校附近发禁烟传单,忽然见到了这位学霸。她坐在轮椅上,爸爸在后面推着她。我们吓了一跳,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也只是潦草地摆一摆手,赶紧让爸爸把她推走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她。这件事之后,我就有了把她写下来的念头,只是希望她能够看到,并且一切都好。因此就有了染秋。

后来慢慢地写,到高中的时候觉得只写染秋一人太过单一,陷入瓶颈大概有半年左右。后来高二开始准备申请大学,原来在高考班的同学也有了备战高考的压力,我见到了好多不可理喻的事情。当时忽然感觉人生如戏,把身边人的事情,我从小到大的经历写下来,应该也会很有趣吧。

飘二代里大部分的人物都是有原型的,从染秋王尚李锦怡三人组,到陈清苒胡绍泽卢敏欣这些同学,再到小学到高中的老师们,以及课外班的同学们,基本上都是我的所见所闻。只不过大部分角色的结局被我写的比现实美好很多。

界面文化:染秋的故事是小说中的一条主线,类似的天才少年、少女最终患抑郁症甚至自杀的悲剧在现实中经常上演,你觉得天才陨落是这个时代的一种悲剧吗?这种悲剧的发生责任何在?

王若冲: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是时代的一种悲剧。父母可能当初追求了梦想,走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可能当初正巧碰到黄金时代,形势一片大好,但忽然碰到情况变了,从此境遇越来越糟。为了子女好,父母会有一种想要替子女做出选择的冲动。

确实学金融会比学艺术、文学、新闻、考古等等等等要稳妥得多,做金融以后吃穿不愁的几率会比做画家要高得多。几个为了救死扶伤的梦想在国内学了医的同学当初和家里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架。梦想着留学去学音乐的同学最后也被家长弄得没脾气,改进了商学院。高考完报专业的时候,很多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喜欢传媒的同学,也都纷纷填了金融专业。还有几个梦想搞科研的同学,报了物理系被各种“不学应用没钱赚没前途”狂轰乱炸,最后一个个都报的应用专业。

小时候正处钢琴热,很多家长都以“陶冶情操”为名送孩子去学钢琴,也不管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欢。后来有了小升初加分,学钢琴的人越来越多。但只要遇到孩子练钢琴练得真的喜欢了,想要走专业了,家长纷纷化身唐僧,各种反对阻止:“学什么钢琴!路子太窄!不如好好学习!”

其实这样的状况不仅仅在国内。在美国接待我的这家人,男主人Lorin上学的时候想学文学,但父母说如果不进工程学院、不进医学院或者法学院,他们连学费都不会给他出。最后Lorin只能进了法学院,现在做了律师。我问他他做律师都干嘛,他的回复是“给富人擦屁股”。每天下班回到家里,Lorin都压根不想提自己这一整天过得怎么样。

这样的状况总不禁让人怀疑,如果所有人都是为了以后有工作有钱的话,我们到底损失了多少肖邦傅聪卡拉瓦乔,也许下一个薛定谔也直接都扼杀在摇篮里了。

界面文化:为什么尤其是这样的“天才”容易走向抑郁、自杀的悲剧?我们该如何看待“天才少年”?

王若冲:其实比天才陨落更令人惋惜的是另外的事情。染秋算是一个极端的例子,既是数学天才,又是钢琴天才。然而在这两者之前,她更热爱钢琴,而这份热爱是与她是天才与否无关的,但恰恰也是这份热爱不被外界认可——不管是不被社会还是不被自己的家庭。比天才陨落更值得惋惜的其实是人性那一部分,关乎情感和热爱那部分的陨落,因此这才成为一个悲剧。这也是很多人面对的问题。人们更喜欢关注一个人是否聪明,是否美丽一切天赋的事情,而不关注他们内心的渴望。其实从另一方面讲,很多人读完《飘二代》以后也觉得染秋很惨只是因为一个天才陨落了,这并不是我想要表达的。最开始在初中写《飘二代》确实只是想写天才陨落,但四年过后,写的最终是那份非天才的部分陨落的故事。

中科大少年班第一届部分学生的合影

北京学生并不是因为高考分数线低就会轻松

界面文化:“飘一代”这个概念据说来自于很多年前《新周刊》的报道,他们那时是一些富有理想的年轻人,嘲笑中产阶级生活,向往自由,而如今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成为了中产,有车有房,作为这些人的子女,“飘二代”的“飘”与上一代有何不同?

王若冲:因为飘一代的奋斗,二代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因此起点要比飘一代好。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飘二代能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最后出国留学。就算都在飘着,飘二代比飘一代幸运在于,他们对于所在的城市有更深的认同感。以小说中在从广州到北京的飘二代李锦怡为例,她的同学和朋友大部分都在北京,在北京生活十二年,讲话的时候北京人都听不出她来自外地,因此很多时候他们会把北京当做自己的故乡。然而他们的父辈却很难做到:很多飘一代还是操着家乡的口音,经常怀念曾经常住在某座城市的生活(不一定是老家),他们很难把现在这座城市当做故乡。

界面文化:比起“飘一代”靠自己打拼的人生,“飘二代”似乎遭遇了一个“拼爹”的时代,小说中孩子们的人生道路很大程度上受到自己家庭的影响,你在前言写道“天才无处落脚,勤勉无处安放”,根据你的经历,你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多大程度上能靠努力改变自身命运?

王若冲:虽然很多人用尽各种办法强迫自己相信:拼爹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努力的人境况要好。但是很遗憾,这样的情况至少我没有见到过。

正如同小说中的陈清苒,身边很多官二代同学从小学开始一路收到优待。学校的各种机会都是他们的:央视来选小主持人,导演来选演员,交换到澳大利亚一个学期的机会,等等等等。

但这些对于一个普通学生而言都是奢侈品,没有它们也都没有什么关系。直到上了高中,上了大学以后发现,拼爹真的要比靠努力要来得多来得容易。家里有钱有关系,就算没有户口也能够买一个柬埔寨国籍成为外国人顺利在北京高考。家里有钱可以花几万甚至几十万买美国高考的答案,让孩子以满分甚至接近满分的成绩考入美国名校。家里有势可以办一个科学大奖赛,把第一名按在孩子头上,让他顺利申到全额奖学金。

然而这些学生回到国内以后,作为各种二代,加之他们拼爹后得到更多的光环,更有可能成为领导中国未来的人。靠努力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很可能最后就卡在中产阶级(如同飘一代们),再也上不去了。

这不禁让我担心: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我们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然而就算现状告诉我,拼爹确实要比我这样老老实实学习、考试,努力做符合良心的事要有效,但我依然相信我所做的一切努力是值得的。他们拼他们的爹,我做我该做的事,到最后我心里踏实,也不至于以后爹倒了追悔莫及。

界面文化:很多人认为北京的学生比起河北、山东等省份的学生,成长要轻松不少,但是你书中所写的北京的中学生,也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升学压力,学校作息模式甚至也跟其他一些高考大省的中学相似,根据你的体验,北京的孩子成长真的比其他地方轻松吗?你感受到的北京学校教育实现了所谓“素质教育”吗?

王若冲:我和我的同学从一年级开始,周末基本都是补习班。大家上了高中之后就基本没有消停的时候了,学习压力大也是家常便饭。同学经常会为了考试歇斯底里,考不好会哭,会跑去粘着老师问问题,一定要把所有的错题搞明白。同学会为了排名和自己死磕,然后熬夜也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北京的高考比外省市简单,这个无法否认。但是北京的中考很多学生反映比其他省市难很多。我上初三的时候,很多同学为了找自信,中考前会跑去刷河北山东河南的题,被自己的能力感动得热泪盈眶。当然这个说的是中考改革前,改革后不大清楚。

我听到很多其他省份的人说:“北京就是三四百分能上北大。”这个分数真的是太低太低了……三四百分上北大的是外国人,我的同学要想考北大还是得在680分以上,能考进去的也有限。到最后想要上好学校,还是得拼命学习。

大家在认为北京学生轻松的时候,是认为北京学生高考分数线低所以轻松。然而这个制度是分数为主,不管你是六百分还是七百分,这个压力永远不会减轻。并不是说哪个地区的学生录取分数降低了,他们要面对的压力还是一样的。对于北京的学生,如果选择了高考,强大的压力还是会存在,只要有分数的要求,素质教育是不可能的,何况制度并没有强调身心健康。

河北衡水一中学的高考誓师大会

界面文化:在书中,学生们的人生选择受着户口的牵制,没有北京户口这件事对你的人生有多大影响,心理上会产生格格不入的异乡人的感觉吗?

王若冲:说起异乡人以及归属感,我和很多飘二代对于“故乡”的概念会很纠结,因为我确实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故乡是不是真的是这座住了很久的城市。很多飘二代的籍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户口也只是一个出生地。因此他们只有户口而没有(或者有一个很乱的概念的)故乡。还有许多飘二代和飘一代在这个户口所在地都只是“飘过”而已。

我所认识的九零后在中高考前才会感受到户口的压力。大部分没有北京户口的同学,就算在北京生活多年,初三还是要回到原籍考试,然后再也考不回北京。其他人上高中后也会回到原籍,因为不能够高考。

界面文化:所以你和你身边的朋友在选择自己的职业、人生方向的时候,会以户口为一个主要考虑的因素吗?比如找工作、嫁人都要看能不能落户?

王若冲: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在书中指出户口问题,但并不是想说户口会左右我们的人生。我指出户口问题只是想让全社会正视这个问题。

界面文化:你中学的同学出国的多么,他们大多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出国留学?

王若冲:我认识的同学一半都出国了。小学同学上高中就已经有三分之一在国外,初中高中同学也有很多。我因为没有北京户口高中确定要出国后,为了更好准备转到了本校的国际部,身边就全都是要留学的同学了。

其中一部分是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目标是让孩子能上哈佛。另外一部分是学习差,中考根本考不了,家长一狠心,借钱都要送孩子出国。最后一部分就是像我一样,没有户口无法高考的同学。就算在北京住了很久,甚至小学或者幼儿园就在北京,到最后还是要出国留学。

界面文化:出国之后,你有面临着与当初刚到北京类似的困窘吗?

王若冲:作为飘二代,我确实在国外感受到了异乡人的窘境,而且比在北京更强烈。一方面我身处美国相对闭塞的南部州北卡罗莱纳,学校基本上只有中产阶级以上的白人。他们大部分来自南部。还有很多人出生在北卡,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北卡。这些美国人在自己的圈子里很舒服,并没有想要和外国人交流的想法,也根本没有想要去看外面的世界。然而这所学校的老师都非常好非常开放,只是学生非常不多元化。

一个朋友的历史老师在课上推荐大二春天学校在伦敦开展的一学期游学项目,指着那门课上的两个中国学生说:“上大学就是要到外面去,多看一看不同的事物。你看我们班上就有两位非常勇敢的中国女士,她们挑战了自己,来到异国他乡求学。”

然而到最后,班上的美国人还是没有申请出国项目的。

当时有两个高年级美国学生作为小组领导,带着新生在开学前做活动。两个高年级生作为学生领袖,比起我后来遇到的很多人都思想开放很多,还是对我说:“说真的,我真的很担心中国人有一天会统治全世界。你看我们这边外语教学差得和什么一样,很多人到最后还是只会说英语。就连我都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在国外的学校里,用外语和别人交流,说着外国话在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然而现在有那么多中国人说着流利的英语,那么勇敢地来到美国学习,甚至在这里还要学第二门外语。”

我在美国遇到了很多还是把中国当第三世界国家的人,遇到了见到我就问“你吃不吃狗”的人。我很耐心地跟他们解释,但根深蒂固的偏见很难改变。

如今反智的风气让很多努力了很久的年轻人忽然迷茫了起来

界面文化:很多80后、90后作者的文学作品中,青春总是浪漫的、惨烈的,而你笔下的青春是现实的,甚至有些平淡,你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怎样的青春呢?

王若冲: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写一段漫无目的的青春,因为谁的生活有一条准备好的主线,每天怎么可能都稳扎稳打按照既定目标走。对于青少年,很多人都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为之努力的目标,所以除去每天按部就班上课学习,迷茫的意味更重。青春本来就是现实的:到最后谁不要被高考战车碾压一下。

讲真,我从来没细看过任何青春小说,和青春相关的电影也只看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当时粗粗看了几篇青春小说以后,就感觉我真的不想读,因为我感觉那样好像只有情殇和闺蜜互撕的青春真的并不美好。为什么一切都要关乎恋爱?友情在青春中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一个篇章吗?而且,在高考战车碾压下的友情,难道不是一种非常燃的东西吗?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剧照

界面文化:很多人怀念80年代浪漫主义、理想主义的一代年轻人,而如今的年轻人好像更功利和物质化,你怎样看待理想主义?

王若冲:感觉每一个时代的人似乎都认为下一代是功利化物质化的,他们很难设身处地考虑到下一代遇到了什么困难。每一代都有自己的困难,现在的年轻人并不是就比上一代轻松多少。

现在的年轻人并不是物质化和功利化。他们想要争取更多自己在这个社会应有的权利,但是始终无法实现。正如同接受良好的教育如今都会被当做奢侈品,现在这个时代对于年轻人而言有很多困难。如今反智的风气让很多努力了很久的年轻人忽然迷茫了起来,加之如果拼爹可以取代年轻人的努力,年轻人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年轻人在这个时代也有比父辈更多的机会,他们还是在努力争取自己应得的尊重。

界面文化:你从小到大都有过怎样的理想,现在你的理想是什么?

王若冲:小时候最长久的理想是做钢琴家。初中的时候父母也做好了让我走专业的准备,但毕竟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他们跟我说:“你现在要决定的事情,最终影响的还是自己,爸爸妈妈会努力帮你,但还是没办法帮你承担所有的事情。你要想好,自己真的能够把弹钢琴当做工作来做——就算心情难过什么都不想干,也要把钢琴弹下去吗?钢琴真的是你最喜欢的事情吗?”然后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更喜欢写东西,而且无法想象自己像上班一样练琴的样子,最后说不学专业了,当个爱好。

现在的梦想是,学好拉丁语,大学毕业前能够学一学古希腊语,然后用这两门古典语言的基础横扫现代语言,到全世界旅行去各地的博物馆的时候连词典都不用带。然后多读历史,写自己喜欢的东西。

界面文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写作?你自己爱好的写作会和应试教育中的模式化写作有冲突吗?写作会在你未来的生活里占什么样的位置呢?

王若冲:从八岁开始写作。当时身边同学父母离婚,我很害怕,写了很多关于父母离婚子女变成灰姑娘的故事……之后自己没事写东西解闷也都是写一些骑着白马的骑士爱上了女主这类故事,小姑娘幻想爱情嘛。

写作直接影响作文分数。十岁的时候写得越来越多了,学校语文考试作文经常满分或者接近满分。上初中高中的时候,刚开始为了高分会写套路文章,但最后影视写作写得熟了,知道怎么在规则之内创意地写还能拿高分,最后玩得其实挺嗨的。后来见到特别套路的作文也都觉得挺无聊,又觉得很可悲:毕竟因为我知道自己到最后参加不了高考,就算玩创意玩砸了分太低也顶多是个期末考试没考好。要参加高考的同学最后还是为着分数去的,稳扎稳打把套路写好,拿高分才是正道。

以后还没想好是不是要全职从事写作,因为现在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我时常为了写东西而写东西却写不出东西。不过我确定的是,不管怎样都会一直写下去。现在也有了新小说的想法,不过还打算好好想明白再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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