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们算是女权主义者吗?

女巫、荡妇和女权主义者象征着女性的自我意识、性自由和思想自由。

玛萨·科尔利(Martha Corey)被指控为女巫。图片来源:Print Collector/Getty Images

男性一直害怕强大的女性,克里斯汀·J·索里(Kristin J Sollee)在她的新书《女巫、荡妇、女权主义者:幻想正确的性》(Witches,Sluts,Feminists: Conjuring the Sex Positive)中写道,而女巫这是这种恐惧的拟人化身。“女巫、荡妇和女权主义者正是对这种男权恐惧的三连击。”索里解释道,“对我来说,对这三种争议身份恐惧背后的主要推动力,是自我意识。女巫、荡妇和女权主义者象征着女性的自我意识、性自由和思想自由。”

索里的新书讲述了美国女巫的复杂历史,女性的性自由历史,和激进的女性解放政治运动。这本书更像是浅尝辄止的魔法书,而不是一部跨越几个世纪、讲述如希腊魔法女神赫卡特、贞德等历史人物或马拉拉·优素福·扎伊等现代女性人物的史诗。本书也包含了家庭主妇、撒旦主义者、性工作者、在神物铺举行审判的女巫等。索里带领读者经历了几世纪的狂热、魔法与恶意。同时,她也毫无保留地讨论了更为棘手的政治问题,如交叉身份、性工作者的权利、有色女巫面临的特殊压迫。

在“巫婆欺骗:女权主义者、资本主义与女巫”一章中,索里探查了南加州的 Urban Outfitter 商店,算出了黑色蕾丝围巾和艺术装饰手杖的总数,她解释了这一总数的复杂性,及想要成为女巫的人如何运用其功能。“总有一些身份认同和政治运动,当被资本主义渗透之后,被打入冷宫。我相信,与此对抗的首要方法,是让人意识到这些标志如何起源,以及为什么当它们被资本化之后会变得虚伪。”索里说。

伦敦西区上演的《魔法坏女巫》中的女巫与希拉里·克林顿。图片来源:Rex Features

书中还有一章专门关于“魔法坏女巫”希拉里·克林顿的内容。在充满争议的 2016 年总统选举中,保守党脱口秀主持人拉什·林堡(Rush Limbaugh)称希拉里是“女巫和婊子”,而特朗普的支持者则诽谤她是“想消灭男人”,伯尼·桑德斯的支持者大喊着“烧死那个女巫!”克林顿作为总统候选人的缺点已经被讨论得太多,而群众对她的激烈恨意则毫无疑问与她的性别、她对权力的大胆追求有关。

蔓延的厌女主义、白人至上论、竞选和现任政府的顽固,让特朗普在左派中几乎没有支持者,也导致了就职演讲后的女性游行(有些穿着黑袍的抗议者举着“女巫支持黑人”和“消灭男权”的标语)。全美许多女巫聚集在一起,为对抗特朗普表达他们的抗议,在夏至日那天也重现了她们的努力。尽管这些聚会具有高度象征意义,但她们的目的非常严肃。在与 Broadly 的采访中,撒旦圣殿(Satanic Temple)的创始人卢西恩·格雷福斯(Lucien Graves)说,这些“咒语”是一种抗议方式,并称之为“表达我们不满的仪式符号”。

索里认为,构建这种魔法集体,是集体宣泄的一个积极出口:“无论你是否相信魔法或集体意识,这些大型集会创造了一个有着共同目的的集体。”她解释道。

克里斯汀·J·索里。图片来源:克里斯汀·J·索里

“在我看来,女巫在政治上一直持激进态度,但如今美国女巫似乎越来越多,因为互联网让她们能够形成更大的组织。”

“将女巫重新树立为女性力量的象征并不是一个巧合,从妇女参运动政时期的迫害开始,到 60 年代女性解放运动的复兴都是如此。”她说道,“在这个充斥着性别歧视的新时代,女巫的再一次重现可以教育我们、激励我们,提醒我们已经走了多远,也提醒我们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成为女巫并不只有一条路可走,索里强调,从《绿野仙踪》到《爱尔维拉》,到《美国恐怖故事:女巫集会》,这些流行文化中的偶像已经教会我们怎样做一个女巫。索里的这本书并不是定义其中任何女性,而是一本入门读物,或是幕后的惊鸿一瞥。从个人角度来说,她对女巫的定义更加宽泛,她认为她们“可以转变别人的看法。她们的身份认同可以从多种角度理解,关键在于发现你是什么样的女巫,或者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女巫。”

索里谨慎地提到,女巫,以及被称之为“女巫”的人仍然在世界某地面临着真实的危险。迄今为止,女巫审判导致了对女性的暴力,甚至是谋杀:从塞勒姆审判,到 15 世纪欧洲的女巫猎捕,到每年坦桑尼亚被杀害的 500 个“女巫”,到冈比亚延续至今的对“女巫小孩”的迫害。

“人们害怕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情。这让我想到一句名言,对于那些已经占据先手的人来说,平等实际上是一种压迫。性别平等的威胁带来了令人恐惧的前景,那些偏激的、不受束缚的女性坚持寻找身体的自治。”索里说,“但通过接受性别间的差异,我们可以将其作为我们的优势,来对付那些企图不让我们发声的人。他们的恐惧就是我们的力量。”

(翻译:李思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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